第31頁 文 / 杜默雨

    「可是——」他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親耳所聞，果真這輩子的流浪即將結束，他的感情終於有了著落，他會擁有一個妻子、一個家園，以後還有一堆兒女喊他爹。

    他熱淚盈眶，神情激動，向來幽沉的瞳眸綻出水光，六年的風霜滄桑倏匆褪去，唇角揚起，逸出了有生以來最歡喜開朗的笑容。

    「我浪費了五百年的光陰，不能再浪費了。」她亦含笑帶淚，摸著他變得更英俊的臉孔。

    若非她堅持投胎為狐狸，或許她跟裴遷早在五百年前就能再績前緣；不過，若以這五百年換得生生世世，還是值得的。

    願能生生世世為人。小姑娘的生命沒有結束，現在要繼續活下去。

    「五百年？」裴遷不解地問道。

    「以後再慢慢跟你說。」胡靈靈拉起了他的手。「我先傳你一個口訣，嗡嘛呢吼嘿，跟我念一遍。」

    「嗡嘛呢吼嘿。」他跟著念一遍這拗口的字眼。

    「這是我由狐狸變成人身的重要咒語，萬一哪一天我又變成狐狸醒不過來，你就念這咒語，將我喚醒。」她慎重地囑咐。

    「嗡嘛呢吼嘿。」他又念一遍，用心地記下來，問道：「那如果要將你變回狐狸呢？」

    「喝！」她甩開他的大手，轉過身，雙臂擦胸，氣呼呼地噘起小嘴。「你哪天看我不順眼，不愛我，就要將我變回狐狸嗎！」

    「靈靈啊……」他笑了，凶巴巴的她，這才像是她呀。

    他攬過她的身子，給她一記深吻，綿綿長長，從她的唇滑下去，吻上了她軟膩的頸子，再揭開她的紅衫衣襟，往裡頭探尋柔白的雪峰。

    「狐狸狐狸最好騙，不愛成仙愛裴遷，哎喲喲……呼喲！」她享受他的愛撫熱吻，唱到一半，再也哼不出聲音，因為她被他放倒了。

    月影西栘，山洞裡的光線漸漸暗了，濃膩的喘息和呢喃交錯，迴響不絕，驚醒了洞外樹梢上偎依沉睡的一對比翼鳥，鳥兒吱啾互啼，彷彿向對方道聲早安。

    日出東方，光芒萬丈，比翼鳥振翅飛起，飛向了屬於它們的天空。

    【全書完】

    後記

    若我成了有求必應的神仙，也許我會瘋掉。

    試想，好多人跟你要財富、要名聲、要考試及格、要老闆加薪、要仇人吃癟、要望子成龍、要飛黃騰達……還有一隻大墨魚要靈感，恐怕千眼千頭千手千腳都不夠，還得要有千千萬萬個分身和腦袋，這才能保佑到所有的人吧。

    當然了，這是以我們「人」的想法去思考的，神仙應該有他們的方式，只是我們難以想像。就像咱狐大姐胡靈靈，不知道當大神仙是這麼忙的，一心就要當天女。而默雨小時候，也很想當仙女。哇！整天穿著漂亮的蓬蓬紗裙，戴著皇冠，拿一枝仙女棒，這邊點點，那邊敲敲，劃出了一串小星星，然後配上夢幻的音效，就可以變出很多東西來……

    別作夢了，活在當下吧。

    《狐狸相公》裡的靈靈，是個愛說教的恰查某，她和裴遷的故事，很早就已成形，只是懶人雨總喜歡孵恐龍蛋，一直到出版社跟我要「傳奇」，我去查了字典，傳奇嘛，就是明清的戲曲……不不，當然不是這個了；默雨想到的，就是奇奇怪怪、神鬼傳奇之類的，所以靈靈姑娘立刻出線，出來跟裴遷談戀愛了。

    不過呢，裴遷娶到一個凶婆娘，不曉得日子會怎麼過。默雨會想像，靈靈擦著腰，或奶著娃兒，大刺刺指揮她一窩孩子做家事，而裴遷就噙著心滿意足的微笑，認分地燒飯煮湯……呵！真甜蜜啊。

    故事裡，特地請來《忘愁合歡》裡的吉利和小非魚客串，後來長大的非魚和狐小弟石伯樂又有一段故事，詳情就在《年年有魚》裡了。

    默雨快一年沒出書了。呃，需要解釋理由嗎？我說放暑假，然後下小心又放過了寒假，這樣說會下會被大家圍毆啊？

    靈靈天女，求您保佑默雨寫故事寫得更勤快些吧。

    （話說，靈靈變成黃臉婆後，法力漸漸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