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連盈
「我當初進『高聖』時處境很尷尬,想立刻做出好成績,讓大家承認我的實力,舒就是我的秘密武器,果然也因此奠定了我在『高聖』的地位。」
「阮行歌……我進『P·Y』前就認識她,她也不是我的學生,只是我跟她父親有些交情,受其委託帶她在身邊實習。」
「你要跟我談她?」舒索情揚了揚眉。
「別不承認,其實你很想知道。」鈴海低聲笑了,細長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她是『P·Y』老闆的女兒。」指尖下的皮膚忽然輕微的跳動。
「驚訝吧?行歌一點也沒有大小姐的派頭。因為她並不得寵,確切來說是資質太平庸、本人也沒百上進心,在人才濟濟的家族中完全被忽視。」
「她父親像丟包袱一樣把她丟給我,運氣好能訓練成功,拿國去可以再用,運氣不好還是一事無成,就當是被放逐。」
舒索情動了動脖子,覺得有些不舒服,鈴海察覺後臉色微變,放開了他。
「她的脾氣也很怪,明知自己的處境不妙,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這邊的兩年裡,評占成績一直很糟糕,就算回澳洲立場也會很尷尬,幸好這次因為舒而挽回了一點分數,她應該要感謝你。」
「我會讓她好好感謝我的。」舒索清說得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鈴海皺了皺眉,攏起的眉心氤氳著一股不甘心。「你變了,以前沒有人能讓你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當初跟我在一起時的那種眼光和熱度,感覺都不一樣了。」
「鈴海,就算我什麼都變了,跟你的約定也不會改變。」舒索情面對她時又露出笑容,看著她的眼神仍舊是難得的溫柔。
「『無論何時,只要我需要你的幫助,你都會答應』這個約定嗎?」她眼簾微合,眼中閃過一道陰鷙的光。「舒,以前你跟我求婚我拒絕了,其實我很後悔,如果你現在再跟我求婚,我一定會答應。」
舒索情驚詫的看向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鈴海一絲也不放鬆的緊瞅住他的眸光,看著裡面有漸漸升騰起的歡愉,她的唇邊也浮起一抹笑。
「別再傷我的心了,鈴海怎麼可能捨得放棄現在的生活,當初不就是因為想要自由才拒絕我的?」舒索情漫不經心的打趣道。
不對,這不是她想聽的答案!「我是說真的!而且我當初拒絕是因為你……」
「鈴海,我很重視你,沒有你就沒有我,這一點你很清楚。」錯過的東西,已經沒必要再找回來。
鈴海愣了愣,隨即苦笑。「你還是這樣,算了,我也要面子,再說下去就丟臉了。」
她忽然笑得有些狡猾。「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想必行歌也不會主動說。」
「什麼?」
「你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是我主動找上你的吧,當時你還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
「我記得你說過,是因為要找新人……」那個米高也說過,他是他的學弟。
阮行歌要回澳洲?舒索情的腦中忽然閃過這件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不過不可能沒有任何契機,我就能從這麼多人中找到你。我說過我跟行歌認識很久了。」鈴海吊他胃口,就是不肯直接給答案。
「我跟她在澳洲相處的時間最長,兩年前她來這邊跟著我實習。我跟你也是在澳洲認識的,不過回國後才開始合作,而這兩年你又淡出圈子。很有趣吧,你跟她總是錯過。」
「你想說什麼?」表情看起來不像在談有趣的事。
「雖然表面上看來是錯過,其實一開始就牽連不清了。」鈴海歎了口氣,終於鬆口。「其實,是她給了我你的照片,我才知道你這個人。另外,她跟米高是大學同學,也就是說,她也是你的學妹。」
「她比我,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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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你真的要走嗎?」冬海拉住她可憐兮兮的問。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老闆怎麼會放你走呢?」
「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差不多,你換個詞好不好?」小喜白了她一眼。
「差不多……」阮行歌剛冒出三個字,便被兩人使勁瞪了一眼,她只得乾笑。「對不起,因為事情真的就是如此。」
其實曲終人散的場景並沒有她想像得那麼淒涼嘛,對於眼前這個結局,她已經很滿足了。
「東西部收拾完了,我走了。」阮行歌笑著正準備轉身,冬海一把撲上去抱住她的脖子。
「行歌好沒良心,我都這麼難過了,你卻一點也不傷心。」
喂,喂,不用這樣吧……
「我們還是可以保持聯絡啊,又不是老死不相見。」不過能不見還是不要見的好,免得她觸景傷情。
「老闆怎麼可能會放你走嘛,我想不通啊!」
想不通?沒這必要,瞧她就想得十分透徹。
「老闆他,老闆……」
「幹嘛?」
冬海只是隨口喊喊,沒想到真的有人回應,而那道低沉男聲中飽含不悅,嚇得她們立刻站好。
舒索情走過來,瞄了小喜跟冬海一眼。「你們兩個在這裡摸魚,想被丟到一樓去是不是?」說完又看向阮行歌,丟下一句話。「你來一下。」
阮行歌無所謂的跟著他來到辦公室,他要跟她話別?他們應該沒什麼話好說了吧……
「那個米高,就是你大學曾交往過的男朋友?」
出乎她意料的一句開場白。
「你怎麼會知道?」察覺自己語氣不對,她立刻改口。「你知道些什麼?老師說了什麼?」
「真不錯,雖然他是你曾、經、的、男朋友這件事讓人不愉快,不過能掌握別人的事,這種穩操勝券的感覺真爽。」舒索情笑了笑。
「曾經的」這三個字沒必要特別強調吧,這時候還要諷刺她嗎?
「你要回澳洲?」
「嗯。」
「不准。」好簡潔有力的命令!
「啊?」阮行歌像看傻瓜一樣看他。
「我說不准!」她那是什麼表情?前一秒還裝得逆來順受!對了,差點忘記這女人不老實。
「反正你回去也是丟人現眼。」舒索情沒好氣的補上一句,不得寵的孩子只會受虐待,回去幹嘛?
拜託他積點口德……阮行歌看了他幾秒,罷了,她忍,於是心平氣和的開口。「我爸爸叫我回去。」
「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嗎?!」
「你以為你真的是神嗎?!」
阮行歌打算忍讓的算盤在一秒後徹底打破,都這時候了,他難道不能語氣和緩一些、說點好聽的話嗎?
「留在這裡。」舒索情緩了緩口氣,有些煩躁的手撫額際。
「為什麼?」
「我還沒有辭退你。」
「那我辭職。」
「我不准。」
阮行歌閉了閉眼,覺得兩人的談話就像互相撞來撞去、找不到出口的球,不斷迴圈,那就由她來打破僵局好了。「我來這裡是因為你,你要我留下,那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舒索情震了震,放下手抬眼看向她,想看清她問這句話時的表情。
「快回答。」被他盯著看,阮行歌不由得別開臉。跟以前的平靜神態不同,她有些尷尬也有些在意。
「不討厭。」
「哈……進步很多嘛,從很討厭到不討厭。」淡淡的自嘲逸出口。
「我說不討厭,就是喜歡。」他臉不紅氣不喘,相當流暢的說。
咦?!阮行歌傻眼,目瞪口呆的看向他。
「但是我也承認,鈴海在我心裡有特別的地位。」
「所以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特別討厭看見我,恨不得我消失對嗎?」之前一看見她,他就一臉嫌棄的表情。
「誰恨不得你消失了?」他是為她著想!三人同處一室,難道她不會覺得難過嗎?
「你看我的眼神就是那個意思,正確的說,應該是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我怕再多看你一眼,就會忍不住撲上去掐死你。」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攪亂他的女人,難道不知道那時候他很生氣嗎?
「你是野獸啊?」阮行歌瞥了他一眼。
「是專門撲滅蟑螂的野獸。」他咬牙切齒。「在鈴海面前,我從來不會失去分寸。」
「你說不准她告訴別人有關你的事,那個別人是指我吧。」
「難道你希望突然又冒出一個像你一樣莫各其妙的女人來跟我求愛嗎?!」
舒大神真不加恥。
「你還跟她求過婚。」
「原因我早就忘記了,不過目前看來即使結了婚也會離。」
啊?阮行歌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該說他沒口德還是過於爽快呢?
「不過真的沒想到,原來是你把我的照片拿給鈴海的。」
「我不是說過了,我一直都看著你嗎?」
舒索情正覺得心情愉快了一點,忽然想到某件事,臉色又一沉。「你跟我念同一所大學吧,一直看著我怎麼還會交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