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連盈
「我討厭被別人放在顯微鏡下當標本放大檢視。」
「我萬分的尊重客人您……」還在玩客人服務生的遊戲啊?
「不過呢,現在我倒是突然發覺蟑螂的趣味性。」他用一句匪夷所思的話打斷她,再度吻向她的唇。
不同於被強灌酒的風馳電掣,這個吻其實或多或少隱含暗示性,彷彿帶著濃烈感情的深吻……
她不期望嗎?想騙誰啊……「請問……您現在是客人還是老闆的身份?」
「我沒說考核結束。」舒索情饒富興味的丟出模稜兩可的答案。「那麼你想怎麼做?」
「這太難為我了。」她想抱他,可是如果他現在是「客人」就犯規了。
「本來沒這麼打算的,繼續下去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舒索情呢喃了一句。「是氣氛的原因。」
他不會承認自己有一點想試探她的意味,想知道她在乎他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如果不想要,就拒絕。」
身體相貼,她的耳邊傳來不輕不重的提醒,她寧願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
一眨眼就凌晨了啊……以意外的速度進展到這一步,她可以用「今晚的星星好美,美得讓人不小心犯了錯誤」這種話來當借口嗎?
阮行歌心想用這般輕鬆的語氣敷衍過去應該還不錯,但大神可能會對這種輕浮的態度感到不滿。
那她應該作何表現,是裝憂鬱?還是到外面去放鞭炮慶祝?
想來想去都是在為他操心,對於這件事,她自己並不感覺有多難面對。
舒索情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有些口渴,瞥了一眼側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流轉的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少有經驗?」他像是隨意閒聊般開口。
「是啊,看得出來嗎?」阮行歌沒有遲疑的回答,怕破壞他談天的興致。
「做起來不太順。」
惡劣,這種話怎麼能當著她的面說呢?「大學時交過一個男朋友。」
「喔?還以為蟑螂應該是禁慾主義者。」
就不能對她和藹可親一點嗎?好歹她還睡在他旁邊啊,再沒神經也不該這麼狠吧。「有那麼糟糕嗎?」
「至少你身材還不錯。」舒索情隨口一句話就能讓人面紅耳赤。
「這是老闆閱人無數後的監定結果?」
「沒你想得那麼沒節操。」這是對美麗事物的直覺。「我去洗澡。」丟下一句話,他翻身下床。
「等等。」阮行歌突然轉過身,瞧見他赤裸的身體時雖然臉紅了,但並沒有別開眼。
「看什麼看!」他的身體可是很值錢的。
舒索情本想拉過床單遮蔽,但思及若這麼做,曝光的就會是她,哼了一聲後又躺回了床上。「幹嘛?難道還想再來一次?」
「這時候能不能不要再諷刺我了?」她平躺回去。「老闆,你會開除我嗎?」
「什麼?」
「老闆不給我指示,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還真是搞笑。」舒索情撇了撇嘴,忽然一手撐在腦側轉向她,笑咪咪的打量著。「那你先變個表情來看看。」
「老闆想看什麼表情?」事後還要滿足大神的無理要求,她這個「床伴」夠盡職了吧。
「你又想要什麼指示?我說什麼你都會照辦?立刻趕你走也無所謂?」
用這種痞笑的樣子講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阮行歌在心裡不停的腹誹。
「無所謂喔。」她淺笑。「雖然老闆可能不相信,不過我真的沒有忘記一開始說過的話。」
如果這是他的希望,她可以立刻離開,絕對不會纏著他。
舒索情聞言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後俯身靠過去,不給她喘息的時間,使勁吻了吻她的唇。「我沒什麼指示給你。」不用把他想得那麼沒良心。
「真的嗎?」
像是忽然怎麼看她都順眼,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
「如果你保持這樣,試著交往看看也沒什麼損失。」才剛起了念頭,話就這麼脫口而出,舒索情自己也暗吃一驚!
阮行歌更是被嚇得彷彿三魂七魄都不見了一樣,當場傻眼。
「喂,你這是什麼反應?」大神不客氣的拍了拍她的臉頰。
「老闆你在整我?」
「我沒那麼閒。」
「那……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還是覺得很煩,怎麼辦?」
「果然。」她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像早料到他會這樣說。但是……雖然嘴上那樣說,不過大神是什麼個性她會不清楚嗎?別唬她了。
阮行歌心裡非常高興,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臉上不自覺紅潤起來,顯露出一種說不上來的美麗,與平常不起眼的她截然不同。
奪目耀眼得讓人想吻她!舒索情驚覺自己的反應來得直接而快速,沒有遲疑的就身體力行起來。
「就是這樣子才煩。」他微不可聞的呢喃。似乎有很奇怪的情緒在醞釀,對她的感覺還稱不上喜歡,但懷中的柔軟觸感卻又讓人不想放開。
「去,幫我泡杯茶。」床單下一陣波動,他伸了伸長腿輕輕踢了她。
阮行歌忽然有點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太過分了吧,都還沒下床,就先翻臉踢枕邊人了?
啊……不過,也怨不得別人,誰教她任勞任怨呢。
☆☆☆☆☆☆☆☆☆☆☆☆☆☆☆☆☆☆☆☆☆☆
「總算可以離開這個深山窮谷了。」最後再望一眼美麗的復古風別墅。
「別說得這麼誇張,我看你們適應得還不錯啊。」充當司機來接人的經理,從一見面就一直笑容滿面。
「其實滿有趣的,有吃有住也學到不少東西,是吧?」小喜偏頭朝一旁看起來有點疲累,準備閉目養神的阮行歌問道。
「嗯。」
「老闆……」冬海湊上前,朝副駕駛座的人問道:「雖然我們也想早點回去,不過明天一早再走也不遲啊,幹嘛這麼急著把我們趕出來?」
最後一日的培訓和考核剛結束,老闆就二話不說的吩咐她們收拾行李,說是要送她們回去。其實回俱樂部後一定還會再見面,不過在同一幢屋子裡共同生活了十天,多少還是有點依依不捨。
舒索情一手撐在腦側,漫不經心的道:「明天你們有一天的假期,然後到店裡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實習,能夠勝任才可以正式升上二樓。」
「是是,老闆真嚴格。」冬海說完又興高采烈的提議。「回到市區我們聚一聚吧,填飽肚子後再去慶祝!」
「好主意。」小喜舉雙手贊成。
「你們兩人去吧,我想回家休息。」阮行歌睜開眼,話才說完,立刻惹來反對的聲音。
「不行,一個也不能少,反正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休息嘛!」冬海又朝前面喊道:「老闆也一起去吧!」
「我?」他為什麼也得去?
「去嘛去嘛,老闆偶爾也要貼近一下員工的生活。」駕駛座上的經理倒是很熱心的鼓吹著。
「已經綁在一起十天了!」雖然語氣不情不願,但他並沒有明確拒絕。
「經理呢?』
「我就不用了,你們好好慶祝吧。」
大事一敲定,前一秒還很興奮的冬海沒一會兒便在車上睡著,倒是一開始就顯出疲態的阮行歌,自睜開眼後便沒有再合上。
她坐在舒索情的後方,抬眼看去只能瞧見他的後腦勺,雖然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但總像是有什麼牽連著他們。
到了市區,四個人在經理的推薦下來到一間餐廳。
不知是繃緊多時的神經突然放鬆,還是十天的相處讓大家不再那麼忌憚他這個老闆,便任性的放肆起來,到了最後氣氛更是突然高漲,明明是只打算填飽肚子就好,卻一不小心變成以「感謝」和「慶祝」為名的灌酒大會。
她不沾酒當然沒事,小喜跟冬海也沒有醉,令人跌破眼鏡的是——舒大神竟然喝到微醺?!
「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把酒國豪傑的老闆灌醉……」
「又是啤酒又是紅酒又是高純度酒,這樣接二連三的被圍攻,就算是老闆也撐不住吧。」阮行歌歎了口氣。
「難得有機會可以整一下老闆嘛,行歌,你不喝—點嗎?」
「不了,我的胃不舒服。」她又看了看一邊趴在桌上,好像睡著了的舒索情。「現在老闆這個樣子怎麼回家?」
「叫計程車啦。」冬海跟小喜異口同聲道。
「你們有誰知道老闆的住處嗎?」她再認真不過的問,卻發現另外兩人像聽了怪談一樣蹬著她。
「行歌也不知道?我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
「我沒有跟蹤癖。」原本打算一下山就立刻回家休息的阮行歌頭痛不已,她們明天可以休假,她卻還得「上班」啊。
「只有打電話麻煩經理再過來一趟了。」她撥了通電話給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