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香彌
走進長安城吟春酒樓二樓的廂房裡,覷向已端坐在裡頭的人,詠平公主劈頭便問:「你秘約本宮來此究竟有何要事?」
「公主請坐。」那人起身迎她入座。
「有話快說,本宮還有事。」坐下後,她不耐的說道。
「我想到一個計策,可以令公主得到想要的那個人。」
聞言,她揚眉斜睨坐在對面的人,「哦,你知道本宮想要何人?」
「當然。」他指尖伸進茶湯裡沾濕,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一看,她放緩語氣問:「那麼你有何良策?」
他傾前低聲說了幾句話。「只要這麼做,公主必能得到那個人。」
聽完他的計謀,詠平公主眸光一亮,接著狐疑的問。「你為何要幫本宮?」
「我這是魚幫水、水幫魚。」
「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本宮看不出來你能從這件事中得到什麼好處?」才說著,她突地想通其中關節,立即揚眉笑罵,「原來如此,你可真狡猾呀。」
那人露出一笑,「咱們各取所需,目前只要公主依計行事即可。如何,公主可願意?」
她爽快的頷首,「好,只要能得到那人,你需要本宮怎麼配合,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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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書兒,本宮說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了吧?本宮看上雷朗了。」
符書兒震驚不已,好半晌後才能出聲。
「……可是他已娶親,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分明承諾過她的,為何詠平公主還會找上門來,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嬌貴蠻橫的詠平公主挑起描得細緻的柳眉,哼道:「那又如何,若你不願自動離去,本宮便要他找個理由休了你,想本宮乃是尊貴的金枝玉葉之軀,是絕不能與人共侍一夫,你若識相就自己求去,免得屆時難堪。」
符書兒手指緊絞著衣裙,抿緊唇瓣。「相公他答應過我,絕不會不要我的。」
「傻瓜,這種話你也信。本宮貴為公主,看上他可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你以為他會捨我而選你嗎?只要他娶了我,這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詠平公主輕蔑的斜睨著她再說:「你以為你真的擁有旺夫之格嗎?父皇之所以接連升他的官職,是看上他的才能,才不是因為你呢。當初若不是你爹突然跑去央求父皇作主,要將你許配給他,讓我措手不及,才輪不到你當他的妻子。
「還有,告訴你一件事,我與雷朗早就相好許久,情愫暗生,若非你從中作梗,此刻我們早已成親。」
「我……不相信相公會這麼做,何況公主不是早已嫁為人婦嗎?」符書兒紅了眼眶質疑,不願相信丈夫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男子。
「那又如何,本宮早已不喜駙馬,近日便要將其休離,改嫁雷朗。」
聽到她的話,符書兒一震。「我不相信相公會這麼做。」
聞言,詠平公主不耐的甩袖而起,怒聲斥道:「哼,本宮好話說盡,你若再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就叫他休了你,你好自為之!」
說畢,便在侍衛的簇擁下,傲然離去。
「小姐……」詠平公主離開後,蓮月擔心的看著自家主子。
符書兒不發一語,臉色蒼白的走回寢房。
不、不可能的,相公不可能這樣待她,他前幾日才信誓旦旦的說過,絕不會不要她,她不信還不到幾日,他便背棄自己的承諾。
見她回到寢房後,只是木著臉,一聲不吭的坐在床榻上,蓮月憂心的勸道:「小姐,這種事不能由著詠平公主說了算,您還是再問過姑爺比較好,我瞧以姑爺的為人,理應不會這麼做。」
聽見她這麼說,符書兒彷彿被當頭敲了一記,這才轉動眸子看向她,激動的說:「對,沒錯,以前我曾經誤會過相公,這次我不能再犯下這種錯,等相公回來,我再當面向他問個清楚。」
見主子回神了,蓮月趕緊再道:「嗯,說不定只是那詠平公主自個一相情願,否則若如她所言,姑爺早已暗中和她交好,那麼她去年又怎麼會嫁給這個駙馬,而不是姑爺呢?」
「沒錯,相公他絕不是這樣的人。」見蓮月說得頭頭是道、合情合理,符書兒深擰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
「蓮月也相信姑爺的為人,而且聽說那詠平公主對男人一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她嫁給第一個駙馬時,據說便暗中私通了府裡的一名侍衛,惹得那駙馬惱羞成怒,兩人大吵一架後,頭也不回的便離開。去年成親已是二嫁了,這樣的人說的話怎能信?!」蓮月是力挺自家姑爺到底了。
「咦,詠平公主竟是這樣的人嗎?」聞言,符書兒有些吃驚。
「詠平公主的事,不少人都知曉,這些是以前還在符府時我聽人說的。」
這時外頭忽傳來敲門聲,一名下人稟告道:「稟夫人,符大人病了,派人來請您回符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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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只要他一回府,書兒不久一定會過來找他,但今日他回來已有一個多時辰,仍不見她來,連回寢房也沒見到她,雷朗忍不住招來陳總管想詢問。
「大人,陳總管弟弟今日成親,他回去了,不在府裡。」一名下人回稟。
他這才想起陳總管前兩天便跟他提過此事了。
「那麼你可知道夫人上哪去了?」
「稟大人,夫人回符府探望符大人了。」那名下人回道。
「她回娘家了?怎麼沒有事先同我說一聲?」
下人解釋,「因為符府突然派人來說符大人病了,接走了夫人,所以來不及告知大人。」
「符大人病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雷朗一臉驚詫。
「約莫在未時左右。」
「不可能,那時我正同符大人在談事情。」他霍地站了起來。
「可是對方確實自稱是符府派來的人。」那名下人一愣,接著便猜測道:「莫非對方不是符府的人,而是有人假扮的?」
「你立刻派人到符府去詢問是怎麼回事。」雷朗臉色凝重的交代。
「是。」下人趕緊匆匆離開。
雷朗坐立難安的踱著步,心焦的等著派去符府的人回來報訊。
不久,帶回來的消息是──「稟大人,符府的人說今日並沒有派人過來接走夫人。」
雷朗臉色一沉,快步往外走去。
第八章
「小姐、小姐,你醒醒。」蓮月慌張的輕搖著昏睡在床榻上的符書兒。
符書兒昏沉沉的睜開眼睛,身邊又再傳來蓮月驚惶的聲音──
「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她轉眸看向一臉焦急的蓮月。
蓮月見自家主子意識似乎還未完全甦醒,連忙扶她坐起,「咱們被抓了。」
「被抓了?」符書兒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一時不解其意。
「嗯,咱們沒回到符府,這兒是一間石室,門似乎從外頭鎖上了,無法出去。」不久前她先醒來,發覺她們竟置身在一處陌生的石室裡。
符書兒緩緩環顧四周,驚道:「是誰把我們帶來這裡的?」
「小姐,您還記得那時我們跟著符府派來的人要回府的事嗎?那時離開雷府沒多久,好像有人從背後摀住我的口鼻,我就昏了過去。」
當時看見符府派來的那名家丁,她還曾問:「咦,這位小哥很面生,以前在符府時沒見過你?」
「我是在小姐出嫁後才進符府的,你自然不曾見過我,是陸總管要我來報訊,同時接小姐回去的。」
當時聽他這麼說,她也沒再多問,看來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符書兒仔細回想事情的經過,「我記得坐進轎裡不久,就覺得頭暈,接著……我好像就昏過去了。」她蹙凝眉心忖道:「莫非是有人假扮符府的人來報訊?但對方是誰,又為什麼要把我們帶來這裡?」
蓮月急道:「現下外頭不知是什麼時辰了?也不知道姑爺是不是發現我們被擄走的事?」
符書兒低眸尋思片刻,接著走到石門前,揚聲喊道:「外面有沒有人?」
傾聽片刻,沒有人回應,但不久後,便有腳步聲走近,似乎有人拿鑰匙打開了鎖,然後門被推開了。
「你們醒了?」
「是你?!」一見來人竟是江上奉,符書兒訝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帶來這裡?」
「雷夫人莫驚,在下沒有惡意。」江上奉安撫的說。
蓮月忍不住忿忿怒斥,「你把我們抓來鎖在這裡,還說沒有惡意?立刻放我們出去,若是讓姑爺和符大人知道你抓走小姐,他們一定不會饒了你!」
符書兒按住蓮月的手,示意她冷靜,先聽他怎麼說。
江上奉面含笑意,從容的說:「在下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告訴雷夫人,關於雷大人與詠平公主的事。」
符書兒柳眉輕蹙,「我相公跟詠平公主的事?是什麼事?」想起今日詠平公主登門所說的那些話,她心口不禁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