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路可可
都是白哲希那個瘟神的錯!
她的兩個死黨於薇和尉遲靜不也認為,高中三年沒有男生追她的原因,九成九都是因為男生們認為她已看習慣了白哲希,眼界之高自然不是同輩之人可比擬的。
天地良心!她對白哲希那種又嗆又冷又硬的怪男人,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
「該死的白哲希!」古安妮板著臉,強迫自己下了床,一邊詛咒著他好提振精神,一邊走進浴室。
她褪去衣裳,站到蓮蓬頭下,嘩啦啦地淋到自己神智清楚為止。
跨出淋浴間,用手胡亂抹了抹臉,也不管髮梢還滴著水,她抓住一條最愛的鵝黃色大浴巾包住身子,走出了浴室。
「白哲希去吃屎吧。」神智雖是清醒了,可心情還是很不爽。尤其想到待會兒還要「做」早餐給他吃,她更是一肚子火!
古安妮狠狠磨牙數次,腦子卻非常不爭氣地想起她昨晚試做的早餐「鳳梨火腿米卷」。
好吃、簡單又有新意,保證他滿意。
「給我等著瞧,肯定讓你吃到話都說不出來。」古安妮雙手插腰,仰天大笑。
浴巾一個沒繫緊,鬆垮垮地落了下來。
「古安妮——我的早餐……」
古安妮的房門霍然被推開來,白哲希高塔般地佇立在門口。
她震驚過度,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反射性地蹲下身子,臉色慘白地抓住浴巾覆住身子,一雙大眼呈現驚嚇過度的恍神狀態,茫然地看著他。
房間裡靜得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見。
白哲希瞪著她,將她微張的紅唇、被熱氣薰紅的粉粉軟頰、她雪白的頸背、光滑得像是在發亮的雪肩、她呈露在鵝黃浴巾下的雪峰V溝——
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不是故意要表現得像個色鬼,但他就是沒一樣漏看。更糟的是,他的眼睛完全不願移開視線。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覺自己體內的男性正在甦醒,一股火熱正衝動地在他的下腹盤桓著,彷彿他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青少年。
眼前古安妮,是她,可又不是她。
眼前古安妮,有少女的青澀、有小女人的羞怯,讓他——
心動。
白哲希驀地皺起眉,對於自己的反應感到憤怒與不解。古安妮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個傻丫頭不是嗎?
古安妮一見他不但沒有離去之意,還用一雙怒眸死瞪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似的。
她覺得狼狽得想死,只想挖個地洞往下跳。
「白哲希——」古安妮以為自己的口氣很凶,可眼淚卻在同時掉了下來。
她的眼淚無預警地掐住了白哲希的心,他火速地後退一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古安妮把臉埋到手掌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太過分,她真的不要做人了。昨天奪走她的初吻,今天又把人全身上下給看光光,而且還一副看得不滿意的模樣。他超可惡!
「咳咳……咳咳……」古安妮哭得被淚水嗆到,一雙腳在地上猛踹猛踢著。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她聽見白哲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什麼都沒看見。」
「騙人!嗝!」她打了個哭噎,恨恨地瞪著門。
「就算看到,印象也不怎麼深刻,你不用在裡頭悲秋傷春窮緊張。」他語氣不痛不癢地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古安妮霍然起身,浴巾又往下掉。
「啊!」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又往下蹲。
「怎麼了?」他問。
「不准開門!」她尖叫,分貝高到連自己的耳膜都抽痛了。
「我對偷窺沒興趣。」他淡淡回道。
「反正,你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敢說風涼話。」
「不過就是裸體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嗎?大不了禮尚往來嘛。如果你對我的身體有興趣的話,今晚八點,我可以特別開放洗澡時間回饋你。」
「誰要看你的身體啊!」古安妮氣到臉色發青,全身不停地顫抖。如果她能一拳揍昏白哲希的話,她是真的會出手的。
「古安妮。」白哲希再度開口說道。
「幹麼啦?」她清清喉嚨,像個女王一樣地昂起下巴,等待著他的道歉。
哼,算這個白哲希還有一點良心,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還沒得到她的原諒前,不敢擅自離去。
「你上課快遲到了。」
古安妮抬頭看向時鐘,忽覺眼前一片黑。
七點五十要到校,等車搭車要花五十分鐘,而且現在已經七點二十分了!
她光溜溜地一躍而起,衝到門邊鎖上門,再瘋狂地補踹門板一腳。
「白哲希,我恨你。」
「我去把車開到你家樓下,五分鐘後見。」白哲希說。
古安妮瞪著那扇門,緊咬牙關到牙齦都發酸,可她沒有拒絕的骨氣。
因為坐計程車很貴,而且她的魔鬼導師最痛恨別人遲到。
所以,就在古安妮最痛恨白哲希的這天早上,她卻不得不讓他載著她去上學。
更嚇人的是,就從這一天開始,直到他去服兵役之前,她都一直搭著他的車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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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安妮年輕的心中,即便覺得日子過得極慢,可總算也讓她走到了高中畢業的最後一個月。
這一個月沒有聯考壓力,準備要開始大學玩四年,六月氣候又還不差,適合和曖昧對像出去曬曬太陽。
古安妮近來的心情應該是不錯的。但,她沒有。
因為她最近一天都要看到白哲希兩次,看得她頭皮發麻、怒火中燒,卻又有口難言。
這一天,五點班會時間結束,同學一哄而散,而古安妮被叫到導師室,硬是被多留了二十分鐘。
當古安妮步出導師室時,她板著一張臉,腳步沉重得像在踐踏仇敵一樣。
「安妮,吳導找你幹麼?」
古安妮才踏進教室,她的死黨於薇和尉遲靜便湊到她面前,關心地問道。
「吳導叫我去訓話,叫我以後不要再讓男朋友載我上學,說這樣會影響到同學心情,造成不良風氣。」古安妮掄緊拳頭,少女圓潤的臉龐整個脹紅著。
「男朋友?可是載你上下學的人,是白哲希啊!」擁有一張艷麗臉龐的於薇,不解地睜大眼。
「吳導誤會了吧。」尉遲靜表情冷靜得像在回答教授的面試問題。
「我已經跟吳導解釋過了,可她不聽啊!還說什麼沒有鄰居會這麼熱心三天兩頭接送的。」
「你有沒有把你幫白哲希做早餐,所以趕不上公車,他只好載你到學校的事說給吳導聽?」於薇問,即便抬高了音調,軟嗲本質還是不變。
「我說了吳導也不會信的。」古安妮把臉埋入於薇肩膀,痛苦地呻吟著。「總不能叫我說出我有不雅照片在白哲希手裡吧?」
「我覺得那個白哲希有點問題。」尉遲靜皺著眉說出她這些時日的觀察心情。
「他何止有點問題,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專門以欺壓善良百姓為樂!」古安妮一提到那個人,就忍不住露出殺人表情。
「我倒是覺得他對你有意思,否則幹麼這麼苦苦糾纏。」尉遲靜說道。
古安妮看著好友,眼珠差點掉出來,嘴裡也差點嚇到吐出白沫。
「不可能!他討厭我的程度,跟我討厭他的程度不相上下。」古安妮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他真的那麼厭惡你,幹麼天天載你來上學?」尉遲靜問道。
「因為他知道讓我最痛苦的方式,就是天天看到他!」
「有道理喔。」於薇點頭說道,自然鬈長髮一撩,便是千嬌百媚模樣。
「即便讓你痛苦,要花上他每天來回一小時車程?」尉遲靜一挑眉,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反正等當兵,閒著也是閒著。」只要事情一和他牽扯上,就不會有好下場。
「你幹麼把關係撇得那麼清?你敢說他身材不優?面貌不佳?前景不看好?一點都不讓人心動?」尉遲靜看著她,咄咄逼人口吻頗有律師味道。
古安妮皺起眉,腦中突然閃過他的吻,想起他靠近她時,自己的心跳加速,想起她最近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她愈想愈不對勁,愈想雞皮疙瘩起得愈多……
「總之,白哲希和我無關。」古安妮力持鎮定地說道。「而且,他也不會想老牛吃嫩草的。」
「你們才差四歲,又不是十四歲。」尉遲靜反駁。
「對啊,我最愛年紀大的男人了。」於薇說道,雙眼迷濛地歎了口氣。
「誰在外面!」尉遲靜忽而瞇起眼,往外一瞪。
「我……我來找古安妮……」王大明站到門口,一和古安妮對上視線就面紅耳赤地說道:「我在門口……等不到你……」
「你你——你找我做什麼?」古安妮一看到王大明很緊張,她也不由自主地手足無措了起來。
給那個白哲希一亂,她都忘了自己和王大明應該是要正處在熱戀期的。
「我同學今天跟我說,說……那個白哲希是你男朋友,每天都載你來上學。」王大明苦著臉,長了兩顆青春痘的臉孔爆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