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能公開的妻子

第7頁 文 / 風光

    「……」他給了他明知故問的一眼。

    「那好,我先去幫你弄張輪椅。」一轉身,齊奕行也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果然如預料般,齊奕行看到了角落那顆探頭探腦的小腦袋。

    他筆直地朝她走去,在她面前停下,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搶了先。

    「他願意去復健了嗎?」只看到一個人出來,黎燦有些緊張。

    「你說呢?我是出來找輪椅的。」說真的,他挺佩服這小女人,他們一群人都無法讓季凌陽「人性化」一點,她卻輕易地做到了

    「那就好。」拍拍胸脯吐口大氣,真怕自己弄巧成拙。

    「我就知道你會在外頭等。」他越來越佩服自己的真知灼見。「你花了那麼大的勁激他,一定會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去復健吧?」

    「不然你以為我喜歡被他罵好玩的嗎?」親手讓暗戀的對象敵視自己,在被他責罵的時候,連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傻。

    不過誰叫她就是死心眼,這樁婚事從頭到尾沒有人是支持她的,和她感情最好的弟弟黎藍甚至打越洋電話罵她白癡,所以有苦她也只能往肚裡吞。

    「可是,你的方式不會讓他感激你,說不定還會更討厭你。」他提醒著她。

    「我知道。」她苦笑。「季爸和季媽早跟我說過他的反應了,可以想見他本來就很排斥我。但與其看到他在病床上自暴自棄,不如讓他討厭我,要是他能因此振作起來,那我也甘願。」

    「你真的……很喜歡他?」與其私下猜測,他倒是想向她正面求證。

    「我愛他,愛了八年了。」她坦然地回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可見人的。

    「可是凌陽說他沒見過你?」

    「他見過,可是他忘記了,可見我有多麼無足輕重。」因為她,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那條勇氣項煉,而她卻傻傻地把他送的表當作珍寶。

    她故作輕鬆聳聳肩,眼裡卻悄悄洩露出她的失落。「不過沒關係,我會想辦法讓他也愛上我,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

    「你既然認識他,應該知道他本來就不太好親近。尤其這次車禍傷了他的自尊,以後他可能會更陰晴不定,這樣你還是堅持要嫁他嗎?」他必須先為好友探問清楚,他也希望凌陽能有一個好女人來照顧他。

    「我想以後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受不受得了他,而是他受不受得了我吧。」她心中有數的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

    齊奕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在分辨她話裡的真假。未了,嘴角輕輕一彎。

    「我想,我可以先叫你一聲嫂子了。」

    第三章

    又過了一個月,季凌陽如願以償地出了院,同時,他也拖著未癒的病體到黎家,親自和黎大同解釋,他並不想和黎燦結婚。

    可是黎大同看見他抱病而來,並沒有劈頭就談婚事,反而從以前他在黎風集團的傑出表現聊到現在的奕陽科技,幾乎讓人沒有插話的空間。正當他要提出來意時,黎大同突然又談到那幾百萬美金的資助,讓他所有的拒絕只能梗在喉頭。

    就這樣,在老狐狸的半威脅半利誘下,他無奈地訂下了婚期。

    事已至此,尤其又是自己親口答應的,已經賴不掉了。不過無法說服黎大同,他至少可以從黎燦那裡下手,他相信自己有辦法逼得她不得不離婚。

    在這件事情上的完全被動讓他憤怒,而那女人,就是罪魁禍首。何況他已經不只一次撂下狠話,告訴她嫁過來不會有好日子過,但她還是執意如此,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於是兩人的婚禮在他的堅持下低調地舉辦了,來參加的只有雙方家人,唯一的外人是證婚的牧師。此舉無疑是他想給她的下馬威,沒想到她一個千金小姐受了這麼大的羞辱,還是堅持要嫁。

    一場沒有喜宴,沒有婚紗,也沒有賓客祝福的婚禮,他看不出她臉上的笑容是真心,抑或勉強。

    「我以為我們只能公證結婚呢!沒想到還有牧師證婚,已經很好了。」

    當他為她套上戒指之際,她微笑著落淚了,也勾起他一絲罪惡感。

    她身上只是一襲簡單的白洋裝,這個戒指,甚至還是她自己去挑的。

    「我跟我爸爸說,因為你身體不方便,我們不想要太盛大的婚禮,所以他不會怪你的。」在他敷衍地吻上她唇邊時,他聽到她這麼說。

    所以她知道他的企圖,卻仍在她父親面前替他掩飾,她究竟是在想什麼?她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心裡些許的動搖令他不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婚禮的溫度便在新郎吻完新娘後降到零下,這會兒在黎大同面前,連季父季母都無法替兒子圓場。

    「怎麼回事?凌陽似乎不太高興?」黎大同皺眉,他原本也是拗不過女兒,才勉強接受這女婿,現在女兒人還沒嫁過去,就先擺臉色了嗎?

    氣氛有些僵硬,此時黎燦卻說話了。

    「爸、媽,凌陽身體好像不太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小手順勢覆上輪椅上他的大手,季凌陽下意識地想撥開她,卻發現她握得十分用力,看著他的眼,也相當堅持。

    她何必這麼維護他呢?季凌陽不願去深思個中理由,但想推開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放鬆了。

    黎燦欣慰一笑,和父母道別後,搭著禮車回到季宅。還來不及參觀新家,她先推著季凌陽的輪椅,將不發一語的新郎送入洞房,而後僕人也將她的行李陸續搬進房間。

    這將是她以後生活的地方,她也無比期待。

    瞧著一路上直繃著臉的他,黎燦並不以為意,她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參觀著自己未來的房間。

    「哇!衣櫃這麼寬敞,看來我應該多帶幾件衣服才對。」

    「我把你的東西換到上層抽屜,以後你比較好拿,下層就給我用好了。」

    「這張床床墊太軟了,對你的脊椎不好,我找個時間把它換了你說好不好?」

    冷眼隨著她自得其樂的身影來來去去,季凌陽有著被視而不見的懊惱。「你以後要跟我睡同一間?」

    「廢話。」整理衣服的俏人兒抽空給了他一枚白眼。「我們是夫妻啊!」

    「我不想和你睡在一起!」他冷聲警告她,「你最好快把你的東西搬出去。」

    「喂,這位先生,和你睡在一起我也很緊張好嗎?誰知道你晚上會不會打呼磨牙啊?說不定你還會搶被子、夢遊之類的……」她不甘示弱地咕噥著,完全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

    「那你就滾出去!」他重重地一拍輪椅的手把。

    掛上最後一件衣服,她走到他身邊,小臉突然湊向他,纖指在他肩膀用力一戳,風馬牛不相及地冒出一句話。「喂,你有沒有發現你是怎麼進房間的?」

    什麼時候話題跳到這裡了?季凌陽的臉往後一縮,拒絕她的親近。「我還坐在輪椅上,你說我是怎麼進房間的?」簡直是蠢問題!

    「不准在心裡偷笑我蠢。」她瞇起眼,神機妙算似地看透了他,「你是我推進來的,可不是自己飛進來的。」

    她示範似地推著他,來到廁所門口,「你看,以後如果沒有我幫你,你一個人怎麼洗澡上廁所?」然後又推著輪椅到窗邊,「我還可以推你到外面走走。」最後來到梳妝台,「以後你梳頭刮鬍子,都是我的工作喔……」

    「你說的事,看護都可以做到。」他冷哼。

    「可是看護不能陪你睡覺吧?萬一你半夜腳痛,或者突然跌倒怎麼辦?扶你也是要費很大勁兒的呢!」所以陪他睡,她也是很辛苦的!

    「……」季凌陽發現自己竟說不過她。看她又轉過身整理櫃子裡的東西,像是跟他耗定了,不由得令他渾身不自在。

    「你不怕睡到半夜,被我這張鬼臉嚇醒?」或許這是他趕她出去的最後武器了,他一直不相信她不在乎他可怕的臉──一張連他自己都嫌棄的臉。

    背對著他的人兒仍是低頭忙碌,保持著沉默,令他原就自鄙的心更沉了三分。就在他悲哀又得意地想著,終於能用這種理由將她趕出去時,她猛然一個回頭──

    「嚇!你……」乍然看清了她的臉龐,他倒抽一口氣。若非坐在輪椅上,加上個性夠沉著,他相信自己會倒彈三尺。

    「嘿嘿嘿,嚇到了吧!這是我在日本買的般若鬼面具喔!」她取上臉上的面具,朝他嘻嘻笑著。「你不必怕嚇到我,反倒是我怪東西一堆,才怕嚇到你呢!」

    一肚子的鬱悶和火氣,被她這麼一嚇,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無奈地看著她從行李袋裡取出一堆看都沒看過的詭異東西,頓時只感到無言以對。

    新婚的第一天晚上,因為一張鬼面具,黎燦順利攻佔季凌陽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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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起來,看著身上八爪章魚般纏苦自己的女人,季凌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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