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質大夫我輸你

第16頁 文 / 寶臨

    直到一次北方因旱災,影響了藥材的收成,我們齊家在蘇州的藥材鋪大半都斷了貨,為了挽救齊家的家業,我租了船北上,再走陸路到東北,購回了所有欠缺的藥材。回程時,我沿途做些小生意,並買了幾艘船、帶了些東北及其他地方的特產,回到了齊家。之後,我開始買更多的船,以航行運河、送貨等南北跑做生意,後來齊家就從以醫為本,變成了航運為主業,五年來我為家裡賺了些小錢。」

    齊曉鋒無奈地笑了笑,做生意是四處賺人錢,而大大是四處救人命。他要的是能救人命的職業,而非當一位賺人血汗錢的商業鉅子。

    「那你怎麼丟下家裡的工作,跑了出來?」既然有家業要管,他怎麼能丟下家業跑出來四處行醫?

    「我想行醫,於是把航運交給爹及弟弟代為掌管,我則走遍大江南北一年,以行醫教人為樂,而杭州是最後一站,也是最後一個月。就這麼剛好遇見了你,我人生唯一的伴侶。」他緊緊地摟住她,為這命運的巧妙安排,而深深感激著上天。

    「但蒼天卻給了你一個殘缺的另一半。」

    「晚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

    「曉鋒,你知道嗎?從我開始有月事起,奶娘就為我月月進補,所以我的月事一直很順暢,不痛也不會見紅太多。可是自從中了寒陰艷香的毒後,漸漸的,我的月事亂了起來,來的時候一次比一次還要痛,一次比一次血流得還要多。」此時的她,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嘴角掛著一抹絕望的笑容。

    「別擔心,我會為你調養好身子的,讓你不再痛、不再難受。」雖然不明白為何晚兒要跟他說這些,但他有信心能治好她的病痛。

    「曉鋒,什麼是石瘕?」她要聽他親口說,不論他是大夫還是商人,因為她知道他不會騙她的。

    「石瘕?晚兒,秦尚節還跟你說了什麼?」這該死的傢伙,他到底跟晚兒說了些什麼鬼話,讓她像瞬間失去了所有勇氣般絕望。

    「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要瞞我、騙我。」

    「醫書雲,石瘕,乃女子寒淤留積滯於胞宮所生之瘕塊。也就是因寒凝、血淤留止於胞宮內,所形成的結塊。」

    「胞宮內的結塊……那麼秦尚節說我不能生育的事,是真的嗎?」胞宮是孕育胎兒的地方,裡頭寒凝又血淤,還結了塊?

    「晚兒,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些?」看著她垂下的眼,他的晚兒已經變了個樣,過去那雖然帶著傷痛,卻仍勇敢活著的姬水晚已經不見了。眼前的是萬念俱灰、了無生趣的晚兒……

    「我配不上你。」她緊閉上雙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過去秦尚節最多僅是摟著我,但今晚他看了我的身子,我已經不潔了!更何況一個不能為丈夫生育子女的妻子,有什麼用?」想起今日的一切,她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久未發病的她,此刻又開始冒起了冷汗,喘不過氣來。

    「晚兒,再含一顆溫玉丹。」強忍住不捨與心痛,齊曉鋒用嘴銜住了藥,吻住她的唇,再為她將藥送入口裡,他將瞬間全身發冷的姬水晚,緊緊地摟入懷裡,不讓她繼續發寒顫抖。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我的心有多痛?」待她的身體漸漸平復了後,齊曉鋒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的痛,她怎會不知道?

    「我愛的是你,我要的也是你,是誰說你配不上我?又是誰跟你說不能生育的妻子就沒有用了?我像是那種自私自負的人嗎?還是在你眼中,我跟秦尚節是相同的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你,他是他,怎能相提並論?他根本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既然如此,就別再胡思亂想什麼配不配得起的事。晚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為什麼要替我、替你自己做這些莫名其妙的結論?」聽到她這麼說自己,看輕自己,齊曉鋒的心就難過地揪疼了起來,「我懂你對我的好,也懂你有多麼疼愛我,可是當你的家人知道你娶的是個不能生育子女的媳婦,他們會怎麼想?他們能接受這樣的媳婦嗎?而你們齊家的香火又該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當這些問題一來到面前時,咱們要怎麼去解釋,應對?」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輕撫著那在笑時,總是會漾出兩個迷人酒窩的頰。

    曉鋒是如此的好,她怎忍因讓他與一個帶著病痛的女人度過下半輩子,去拖累了他?他值得更好的姑娘,齊曉鋒起身走到桌邊,用力撕裂了紅色的桌巾,將其撕成了仿若蓋頭大小的尺寸,再走回床邊,將其覆蓋到姬水晚的頭上。

    「天地為證,日月為憑,我齊曉鋒於今日,娶姬家閨女姬水晚為妻,終身不納二妻、不迎妾,此生與你不離不棄、生死不渝!如有違此誓言,則生生世世不得善終!」說落,他揭開了紅巾,看著姬水晚難過得紅了鼻子,哽咽得不能自己。

    「晚兒,你已是我齊曉鋒的妻,誰也阻止不了我愛你、寵你一輩子。不論你的身子變得如何、不論你能不能生育、不論你能與我相守多久,誰都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直到我死去的那一日。」

    齊曉鋒將手上的雕龍玉戒摘了下來,再從被撕破的紅桌巾扯下一段紅絲線,將玉戒套入,綁在姬水晚的頸上。

    「齊夫人,恭喜你!你是齊家第七代的長媳了。你不但已是我的妻子,還被我們家的傳家戒指給套住了,所以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你只能專心地當我的齊夫人,我的愛妻。」他緊緊的將她擁入懷,深深地吻住她,不讓她再被舊觀念影響的想法而妄自菲薄。

    「你是最笨的人……」姬水晚不斷地搖著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誰說我笨,我很聰明的。」他捧住了她的頭,不讓她拒絕這一切。「吻我,曉鋒……吻我……」她的手環住他的頸,將自己的唇緊緊貼上他的。現在她只想好好地吻著他、抱著他。

    感覺到她的渴望,齊曉鋒亦狂熱地回吻著懷裡的軟玉溫香,感覺到她的手伸入他衣內輕撫著他,他的氣息開始變得沉重。

    「帶我回暖玉房,把我……變成你真正的新娘。」她的吻輕輕地往下,吮著他的耳根,激起了齊曉鋒的一陣顫抖。

    「是,我的齊夫人。」他將她一把抱起,往暖玉房走去。

    春宵苦短,但床上纏綿的濃情縫蜷,已不受時光流逝的限制,恣情忘我在二人的融合裡……

    激情過後,姬水晚窩在齊曉鋒的懷裡,唇角掛著一抹絕望的苦笑,今宵有幸,能與曉鋒成了一夜夫妻,她就滿足了……

    畢竟她是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是個病體孱弱、無法生育的妻子……無法生育的妻子……

    第八章

    「晚兒,你吃一點東西、喝一口好嗎?」

    不論齊曉鋒怎麼哄,姬水晚就是滴水不進,不開口說話,也不再有任何的情緒反應.

    「你這樣下去會沒命的,你怎麼忍心讓所有人為你擔心、為你痛苦?姬水晚,當初那個勇敢的你上哪兒去了?」

    春迎緊握著她的手,希望她能有所反應;她多懷念以前那個總是跟她鬥嘴、跟她錙銖必較的水晚。

    「水晚,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真忍心讓曉鋒這麼好的夫婿,這麼愛你的男人傷心痛苦?還有讓我們這些姐姐為你擔心嗎?」夏臨也急了起來,在姬水晚耳邊輕喊著。

    三日了,水晚從那日後就不吃、不喝、不說、不笑到今日,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會沒命的!

    如果硬灌她水,她不是嗆到,就是全吐了出來。不論她們怎麼說、怎麼求,她就像是個中了邪一樣,完全變了個樣,彷彿她的三魂七魄已經被人給勾去,留在這兒的僅是空殼罷了。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著姬水晚消瘦蒼白的臉頰,齊曉鋒發現她因心病加劇,把自己封閉在意識裡,根本不願意走出來。「我不能這樣看著你死去,我一定要救回你!否則我也活不下去了……」

    「曉鋒,你要上哪兒?水晚這樣子怎麼辦啊?」春迎掉下了眼淚,她再不吃不喝是會死的啊!

    「我即刻回蘇州,把救晚兒的藥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調配出來。春迎姐,麻煩你們代我照顧晚兒,最晚五日我就會趕回來。這五日,你們繼續用粥水,用棉布沾著一點一點餵她,五日後我一定會趕回來。」他看著外頭太陽已緩緩升起,現在快馬加鞭,在日落前一定可以趕回蘇州。

    「你放心,我會幫忙想辦法的。」夏臨揮手送著齊曉鋒,她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只有他,能救回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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