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九妹
「當然是因為她嫉妒你啊!」
「為什麼?你怎麼跟馮學長說一樣的話?」
他嘿嘿一笑,「你不會去問她?」
「人家又沒說她嫉妒我,我這麼問,不是很……自以為是嗎?」
「那你上問她,幹嘛要亂放風聲,斷了你的生計!」
「那只是傳聞,儘管馮學長說的話很可靠,連蕭之邦那小鬼都這麼說了,但畢競我沒親眼瞧見,這麼去質問人家,好像沒憑沒據……」
「那就只好認栽啊!」衛可仲瀟灑的吃雞肉。
謝柔音皺起眉頭,「哎呀,不要一副沒你的事的樣子嘛!」
他聳了聳肩,「既然你什麼都做不了,光是煩惱、生氣也沒幫助,要嘛就當著她的面問清楚,如果不敢的話,就躲起來哭吧!
如果你不伸張自己的權利,只好自認倒霉,不是嗎?」
她如同被澆了桶冷水。他說得對,自己懦弱,還怪別人欺負到她頭上,是她不想替自己爭口氣,又能怪得了誰?而且,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那……音樂教室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怎麼辦?」她小聲的問。
呃,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衛可仲拿她沒辦法,笑道:「怎麼辦?如果我說出解決的辦法,你一定會照做嗎?如果只是想要尋求安慰,那別人大可不必為你費神。」
為什麼今天衛可仲特別有智慧?換她乖乖的聆聽。
總覺得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謝柔音本來有些退縮,不想聽了,可是又被他的話激得不得不硬著頭皮,鼓起勇氣答應,「好!你講,如果你說的方法確實可行,我一定照做。」
衛可仲覺得她的表情很好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摺得皺巴巴的海報,在她的面前攤開。
「台灣國際鋼琴音樂大賽?」她的眼睛一亮,隨即不解的看向他,「這是……喝,你該不會是要我參加比賽吧?」她倒吸一口氣。
「不然咧?」
「這……」她不知所措。
「人家說你沒有得獎紀錄,別讓孩子跟你學琴,那很簡單啊,就去得一個獎,而且得個大獎,別人就沒話說了。」衛可仲吃飽了,伸個懶腰,「去拿獎吧!」
什麼嘛!講得好像那是唾手可得的事。
不過他說得沒錯,不能光是坐困愁城,還得對症下藥。
謝柔音思付著,現在也不用再說什麼不用得獎、不需要在獎項上努力的話了,因為她的確需要。
衛可仲看似粗心大意,但是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他一絲一毫都不會放過,這張海報就代表他的愛。
.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靠過去,摟住他,親了下他的臉頰。
「謝謝你。」她的雙頰泛起紅暈。「我想,我也喜歡上你了。」
這意外的一吻和告白,讓衛可仲滿臉尷尬,既驚喜又愕然。
「嘿,你也會害羞啊!」她故意取笑他,「你不是最愛偷襲我了?你不是最喜歡看人家嚇一跳的樣子?變態!
現在換你被偷襲、被嚇一跳,感覺怎麼樣?」
「你也變壞羅!」他笑著逼近她。
兩個人打打鬧鬧,偶爾不小心觸及敏感柔軟的部位,謝柔音有點不安,可是又喜歡跟他玩這種危險的遊戲,她想,衛可仲真是一個很讓女人難以自制的男人!
正當他們幾乎摩擦出愛的慾望時,手機鈴聲讓謝柔音嚇了一大跳,那是YIRuMA的旋律,代表唐俊澤專用。
「是唐俊澤。」她驚出一身汗,趕緊推開衛可仲。
跟新男友親熱時,竟然趕著去接舊男友打來的電話,謝柔音真是大方,一點也不避諱。
衛可仲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瞧著她。
第九章
接到唐俊澤打來的電話,謝柔音有些緊張,她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但繞來繞去,就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唐俊澤則是關心音樂教室的事。
後來他約她出來吃飯,她答應了,因為不想做自己想要的時候,就場場都支持,還表現得很積極,自己想退出的時候,就拿沒有勇氣當借口,而閃避唐俊澤的那種人。
「你真的要去?」衛可仲冷靜的問。
「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而是我覺得有必要他講清楚。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的邀請,他就會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這樣不厚道……」
衛可仲笑了,「面對愛情,哪有什麼厚不厚道?你當面跟他說你不愛他了,你愛上別的男人,我就不相信,這樣會厚道到哪裡去!不如跟他說,你那個來了,不去了。當他明天再約,你就說第二天正痛。他下星期再約,你說你失血過多,頭暈不想動……反正都不愛了,什麼小事都能成為理由,他會懂的。」
「我……」她流露出歉疚又不願意的眼神,卻堅決的說:「我不會。」
「嘖!算你好運,遇到唐俊澤這種講理的人,而你是為了能愛你一輩子的我與他分手。如果你遇上的是個變態或憂鬱症患者,想要分手卻又不敢拒絕,搞不好有一天會成為報紙社會版的命案主角。」衛可仲說得輕鬆,卻隱含著恐嚇意味。
「可仲……」她抗議著,但知道他說得沒錯。
「我陪你去吧!」
「這樣好嗚?」
「當然。」
「這樣……好像又變成我對你不厚道了,這原本是我自己的責任……」
衛可仲歎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裡,深情的撫了撫她的長髮,然後輕拍她的背,緩緩的說:「你愛我,就是最厚道的事。何況我陪你去,總比你一個人去來得好,我既然是那個牽走你的男人,就自然有義務陪你去面對。」
喔,她好喜歡、好喜歡他簡單卻有十足勇氣和智慧的個性。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對我改觀的?」衛可仲十分敏銳,她一直鍾情於唐俊澤儒雅又斯文的時尚風範,對他這種粗人很感冒,不可能有日久生情這回事,一定是因為某些關鍵。
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麼私密的問題,她不想講,又怕這奸詐的傢伙不知會使出什麼詭計讓她更難堪,只好紅著臉說了。
「那天……我們去醫院看俊澤,卻發生了那些事情,告一段落後,你發現我不在電話亭內,急得來回奔跑、搜尋,這一切……站在花圃後面的我都看在眼裡,只是我太矮了,你沒瞧見我。」謝柔音娓娓道出自己對他的情感不知不覺慢慢累積的∼個關鍵點。
「原來你早就在看了。」衛可仲當時緊張過度,真的沒發現。
「你急得快要發狂,一下生氣,一下頹然,全都是為了我……我全都看在眼裡,可能是被你如此在乎、被你如此緊張的找尋著的激情打動了吧?」她坦然說出心事,羞得想鑽進棉被裡躲起來。
衛可仲是個不拘小節的鐵漢,又怎麼會想到是這麼細微的事?聽過之後,不禁一旺,然後哈哈大笑。
她的心思就是這般細瑣,他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好,我永遠都是沒看見你就會發狂,所以你千萬別離開我。」
她的心裡甜絲絲的,他的直接,他的熱情,總是能觸動她的女心。
「你說你母親也是學音樂的,聽起來像是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你的家庭好像安寧又祥和,你爸是做什麼的啊?」
謝柔音覺得自己不夠瞭解他,想要知道他全部的事,正如他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
衛可仲原本明亮的臉,忽然變得黯然。
安寧又祥和?你爸是做什麼的?
他的父親,個性就和死光頭徐志光一模一樣,陰險、現實,一旦沒有利益,翻臉比翻書還快。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父親不知闖下多少禍事,都是由他的爺爺黑爺子出面,負責幫他收拾爛攤子。
最後,黑爺子的忍耐到達極限,將父親趕出黑陽幫,並永遠斷絕父子關係。
父親後來漂泊到哪裡。衛可仲並不曉得。
在他十歲那年,有人送來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孩,那小孩跟他同年紀,看起來卻比他瘦小、內向,他叫徐志光,是父親的私生子,從母姓。
原來父親早在外而有了女人,黑陽幫和家人都不知道,母親和父親的情婦差不多時候生產,而母親還溫柔單純又賢慧的仿父親背後最安靜的妻子,對於幫務、江湖全然不瞭解,每天就只是笑瞇咪的伺候丈夫、照顧兒子……哪知道換來的,竟是十年後得知丈夫有個跟自己兒子同年齡的私生子。
最愛的丈夫幾乎是一開始就展開兩段感情,生了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
面對這樣的真相,母親不哭不鬧也不發怒,只是抑鬱寡歡,最後自殺身亡。
留下他一個人,當時他才剛上國一。
父親呢?
衛可仲不知道,從爺爺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之後,就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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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可仲很貼心的認為,分手也要挑個美麗又有氣氛的地方,於是在他的安排下,謝柔音和唐俊澤相約在北海岸一家聽得見浪花拍打的咖啡館見面。唐俊澤挑了戶外的桌位,站著點著蠟燭的桌邊,跳望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