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湛亮
嗚……她是在結巴些什麼啊?
聽起來就是一副心虛樣,太沒用了!
聞言,嚴仕雋只是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再次提醒,「我沒辦法洗頭。」
瞪著那打著石膏的臂膀,甄如意當然明白他的未臻之意,當下無言了三秒鐘後,像似終於認輸般地抹了抹臉,以著悲絕萬分的表情開口了——
「我幫你洗吧!」嗚……這年頭,秘書也得要有洗頭小妹的才藝啊!
目的達成,嚴仕雋笑著道了聲謝,隨即轉身回到浴室內,態度大方的彷彿她幫全身上下僅剩條浴巾的自己洗頭是多麼正常的事似的。
這算什麼?
兩個單身男女一起擠在浴室內,而且那個男的還近乎全裸,這這這……
這會不會太詭異又曖昧了點?傳出去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咧!
看著那半掩的門,甄如意有種想哭的衝動,可卻只能無奈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跟著邁入浴室內,看著某只脫了毛皮的狐狸安然自若地坐在小板凳上,笑咪咪的等著接受她的服務。
「麻煩你了!」噙著笑,嚴仕雋表情一點也沒有麻煩人的羞愧。
「哪裡!」嘴角抽搐著,她假笑地客套回應,決定把眼前近乎赤裸的男人當作大衛雕像,很快的弄濕他的頭髮,擠了些洗髮精後,便迅速的幫他洗了起來。
霎時,狹隘的浴室內,除了潮濕的水氣與燈光照映下交疊的影子外,只有兩道輕微但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清晰的氣息在無形中緩緩的交纏,空氣中有股莫名的緊繃卻又曖昧的氛圍。
就在這無聲中,原本安坐在小矮凳上的男人突然緩緩動了起來,僅遮掩著上面一小部分的雙腿慢慢的張開伸直,浴巾下的私密部位雖不至於曝光,但卻呈現一種若隱若現、足可讓人噴鼻血的巧妙姿態。
啪!
甄如意不是瞎子,由上往下瞄見這讓人血壓上竄的畫面時,她的腦袋「啪」地一聲,瞬間短路空白了一下,手勁也不自覺的加重了。
「你抓得太大力了!」隱含笑意的低沉嗓音驀地淡淡響起,嚴仕雋若有意、似無意的提醒著。
呵……她總算有了點反應,看來自己這動作的效果很不錯哪!
「你別亂動!」咬牙切齒的警告,甄如意一張臉紅如關公,恨不得奪門而出。
嗚……她錯了!什麼把他當大衛雕像?這根本就是天大的錯誤啊!人家大衛雕像連動都不會動,更別說突然做出像他這樣令人爆血管的姿勢。
還有他腰部那條搖搖欲墜的浴巾看起來好危險,如果突然掉了下來,她的眼睛該擺往哪兒去?
雖然她曾說過對帥哥無感,但是一具活色生香的青春肉體在眼前晃,誰都抵擋不了的啊!
低低的笑了起來,確定自己的身體確實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嚴仕雋很樂,非常非常的樂,樂到嘴角都咧到了耳後。
然而「被害人」深怕他又出現什麼令人措手不及的舉動,根本無心去注意「加害人」的表情,雙手急急忙忙的抓了幾下,飛快將他的頭沖洗乾淨,並且隨便丟了條毛巾給他擦拭後,轉身就想逃離這令人神經緊張的曖昧氛圍。
可卻在臨出浴室的最後一刻,眼角餘光不小心掃到他腰側部貼著紗布的傷口,當下不禁腳步一頓……
「你等一下洗澡時,小心別讓腰部的傷口碰到水。」終於她還是忍不住關切提醒,不想他的傷口發炎。
低頭瞧了瞧腰側部,嚴仕雋笑笑道:「用單手洗澡很不容易,傷口難免還是會沾到點水,除非……」
「怎樣?」下意識追問。
「除非你幫我。」低沉的嗓音略帶挑逗意味,向來斯文溫雅的笑容在這一瞬間顯得極端邪惡。
幫他?
怎麼幫他?
甄如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當下血氣瞬問上湧,蹬蹬蹬地連退三步,漲紅著臉丟下一句「洗完澡我幫你換藥」的話後,便以逃難般的速度奪門而出,只留下一串驟然爆起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嚴仕雋難得笑得如此暢快,尤其每當笑聲將歇,只要再想到她剛剛臉上的表情,他就無法遏止的又爆出新一波的大笑。
真是糟糕,將這個平日淡定的女人逗得失了控,似乎已成了他戒不掉的惡習,事實上……
好吧!他就老實承認,他也沒打算要戒!
呵……就讓這惡習成為他未來生活中的一部分吧!
浴室內,嚴仕雋滿心愉悅地如此想著;可浴室外,甄如意卻在爆笑聲中一路狂奔到大廳,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掩面哀鳴……
嗚……她的直覺真的沒出錯嗎?
為何……為何她覺得那只腹黑狐狸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從放電升級到勾引了?
是的!這麼想好像有點自以為是外加不要臉,但她還是忍不住懷疑……那隻狐狸根本就是在色誘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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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
燈光昏暗、裝飾俗麗的廉價旅館房間內,男人狂暴的斥暍在沉滯帶著一股異味的空氣中驟然揚起,燃著怒火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眼前兩個身形不高、相貌猥瑣的男子,心中滿是對他們的鄙夷與不滿。
就算被怒聲斥喝,那兩名猥瑣男人還是涎著臉,搓著髒污雙手巴結陪笑。「先生,關於那個錢……」
「你們還敢向我要錢?」厲聲怒喝,男人更是生氣。「當初我們早就約好了,事情辦好才給後金,如今你們自己說,事情辦好了嗎?」
「怎麼沒辦好?」長得稍微胖一點的猥瑣男急了,飛快的叫道:「你交代的事情我們都確實辦了……」
「你們還敢說?」不耐煩地打斷話,男人在房間內踱起步來,臉上有著難掩的焦躁。「我要你們製造意外解決掉那個人,好不讓人起疑心,可如今呢?別說那人不但沒死,就連警方也介入調查了。」
可惡!當初真不該僱用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如今被他們搞成這樣,若是警方循線追查到他頭上,那該如何是好?
「那又如何?」另一個較為瘦小的猥瑣男急聲叫道:「就算他沒死,也半死不活了,你別想反悔不給錢!」
哼!別以為他們沒看電視,新聞都報導出來了,姓嚴的傷勢嚴重,至今還沒露面呢!
「如果你們把事情辦得乾淨俐落,還怕我不付你們尾款嗎?」火大怒極。
「那你的意思是?」較胖的猥瑣男小心探問。
回身橫去陰戾的一眼,男人笑得極冷。「這次,徹底解決!」他的時間緊迫,沒工夫再拖延了。
聞言,兩個猥瑣男子互覷一眼,隨即其中一人猶疑道:「可是對方現在行蹤不明,恐怕要找到人不是那麼簡單。」
「這不是問題,只要……」厲眸迅速閃過一絲冷光,男人讓兩人靠上前來,壓低了聲音詳細指示。
未久,就見那兩名猥瑣男子雙眼發亮,連連點頭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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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珠在金燦的陽光下閃爍著晶亮的光采,徐徐微風帶著清新的林木氣息,遠處山巒疊翠、綠野平疇,近處蟲鳴鳥啼、野花爭妍,淳樸自然的美麗景致讓人置身其間不禁心曠神怡,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站在三合院外的空地上,甄如意瞇著眼深深吸了一口微帶涼意的新鮮空氣,整個人神清氣爽極了,若要說得誇張點,她甚至覺得自己比一個星期前還要健康上好幾倍。
是的,沒錯!她與嚴仕雋兩人已經在這兒足足住了一個星期了。
原本她以為要與那只腹黑狐狸共同生活,應該不會過得太順利,心中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這一星期來,兩人卻相安無事……
哦!不,說相安無事就太過沒良心,若要真正說的話,應該是融洽。
對,就是融洽沒錯!
憑在公司被他當牛當馬般奴役的慘烈事跡,她怎麼也沒想到出了公司、脫離了公事,兩人一起在鄉間過起「隱居」生活會如此的和諧愉快。
以前他們雖在公事上合作已久,但卻從未接觸過彼此的私生活,而這回因故不得已避至鄉間長住在一起,關係與互動皆較以往更為緊密後,她這才發現褪下了鴻霖集團總裁的身份,單純的以「嚴仕雋」這個人來說,不論是思想或其他方面,和她皆有一種奇特的協和感。
會這麼說,並非是指他們在一起時就歡言笑語說不完,或是誰會配合誰,而是一種在無形中的瞭解與默契,就好比在日常生活中,她瞧見了某個再正常不過的畫面而笑不可遏,旁人都覺得她莫名其妙時,他卻能明白她被戳中的笑點在哪裡,並且跟著一起輕笑。
又比如他翻閱報章雜誌時,卻突然對廣告頁上的圖文揚起眉來,她只要湊頭瞄上一眼,便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並且適時的補上一、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