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米琪
她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他!永不!就算以後在街上遇見他,也會當成陌生人視而不見,否則她就連殘碎的自尊心都保不住了。
「小妹——」大哥在屋前喚她。
「我馬上來!」她關上大門,硬著頭皮往回走,暗自祈禱,希望大哥沒撞見這一切。
「邢亨怎麼說?」墨凱森問妹子。
「他說不行,他沒空。」墨采玲暗自吁氣,好在大哥沒撞見。
「那只好要藍拓幫我找別人了。」墨凱森有些失望,他和奶奶都屬意邢亨,雖然他價碼高,但他能確保妹妹安全無虞。
「都好。」只要不是邢亨,她都沒有意見,她回屋裡陪奶奶,把所有的心思往心底深處藏。
第三章
隔天,下午一點,巨鼎保全公司派人來了,墨采玲在客廳裡見了今後負責保護她的人。
「我叫小徐。」小徐態度嚴謹。
「你好。」墨采玲對這個人感到安心,他十分魁梧,看來正直,雖比不上邢亨的帥,也沒有那股懾人心魄的氣勢,但他沒有絲毫邪佞之氣,教她心情平和,不會因他起波濤。
「以後就請你幫忙了。」墨奶奶對小徐說,和大哥兩人都很滿意。
「待會兒我得出門一趟,得把一些做好的設計初模交到創意公司。」墨采玲一心想拋開邢亨的陰影,專心投入工作是最好的方法了。
她大學畢業兩年多以來,一直都是替學長自創品牌的創意公司做文具設計的工作,是公司的設計師之一,這份工作不需打卡上班,家裡地下室就是她的個人工作室,她計設的東西以辦公常用到的小東西居多,像造型釘書機,可愛的迴紋針,省空間的書架,鑲有七彩水晶的自動筆……她常能發揮巧思,改變那些小東西的外觀,使它們保有實用性,又增添更多的質感和樂趣。
這些文具全都是限量外銷到歐洲,並沒有在台灣銷售,也因購買者的風評優,東西實用又有藝術、設計感,有些人更是成套地收藏。
昨晚學長已在MSN上催她,要她先把這一季的產品初模送到公司,好開版限量製作。
「又要把那些捏陶送去給哈雅各。」墨奶奶口中的哈雅各就是她的學長。
「是啊!」墨采玲笑著,奶奶老愛說她的工作叫捏陶,其實她看到她在地下室做的都只是她手工做出來的初模,用來試試文具使用起來的手感而已。
有時她以原木為材質設計的小文具,她都會親手雕刻,金飾或彩色玻璃她也會自行加熱製作,但有些無法靠手工完成的,就一定要在特約的工廠才能完成。
她一向沒有留下自己設計出來的系列文具成品的習慣,是希望自己永遠能創新,不要留戀過去的成績。
「有小徐在,我會很安全的,別擔心。」墨采玲走向地下室,拿了她前不久完成的彩色玻璃制的膠帶台和一系列的小東西,裝在盒子裡提上來。
「要我幫忙拿嗎?」小徐主動地問她。
「謝謝,我自己來。」墨采玲客氣的說,揮別奶奶和大哥,走出門外,由司機開車,小徐護送,出門去了。
創意公司裡——
哈雅各正忙著雕刻錫器,他身上流線形的服裝富有後現代頹廢感,眼神精銳,一看就是不同於一般的設計家,見到墨采玲,他露出難得的笑臉招呼她。「采玲你來了。」
「是啊!」墨采玲提進了自己的作品。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昨天才在MSN上逮到你。」哈雅各離開工作台走向她,發現她身後有個男人跟著進來,臉部表情變得有點僵。
「這幾天確實有點忙……」墨采玲把自己經歷的事輕輕帶過。
「他是誰?」哈雅各忍不住地問。
「保鑣,奶奶和大哥堅持要請的。」墨采玲回視小徐一眼。
「行情看漲喔,還有保鑣呢!」哈雅各「虧」她,露出陽光般的微笑,他瞭解以墨家的經濟實力,她是需要有人保護。
「美麗的公主,你那麼富有,又有才華,真不知誰才配當你老公?」他有意無意地問。
「我也不知道……」墨采玲一笑置之,並沒有聽出他話裡有別的意思,把作品拿出來展示給他看。「你快來看看我的新作。」
哈雅各氣餒,笑她老是那麼單純,被迫把焦點移到她的作品上,仔細看過,頻點頭說:「很有夏天的涼快感,感覺不錯。」
「我想要工廠給我一些魚的模型,在玻璃裡加一些魚和水草,做出適合夏天的感覺。」墨采玲拿出用電腦繪出的草圖,詳加解說。
「點子不錯,我也正這麼想……」哈雅各很贊成,兩人熱烈地討論了起來,他總覺他們有相同的想法,可惜認識那麼久,她跟他從來不來電。
「快到午茶時間了,陪我出去吃午餐。」哈雅各乘機邀她。
「好啊!我回去也沒什麼事。」墨采玲同意,她知道他的午餐和午茶時常是一起吃的,他是習慣睡到中午起床,下午起才開始慢慢忙碌的那種人。
「我不習慣吃飯有人盯著,你要他別跟著哦!」哈雅各想支開小徐。
「好啊!」墨采玲認為沒有什麼不可以,有學長在,她應該是安全的,並不需要小徐特別跟著。「你可以留在這裡等我,別跟著我嗎?我們吃個飯就回來了。」她和小徐打個商量。
「這……」小徐猶豫了下,通常他不能這麼做。
「她會很安全的,大約兩小時就回來了。」哈雅各彎起胳臂秀肌肉,顯示他有能力保護她。
「好吧!」小徐破例地被說服,做出不專業的決定。
「工作室裡有茶水和小點心,也有書報雜誌,你就自己來,別客氣。」哈雅各拍拍小徐的肩,領他到沙發上坐著,真喜歡他這麼識相。
小徐接受他的招待,哈雅各和墨采玲就雙雙出門去了。
兩人漫步走到附近一家高級的日式料理店,這裡全天候供應餐點,下午沒有休息,他們點了一桌的美食,愉快地聊天,沒有特別留意餐廳的門外來了位不速之客。
邢亨絕不是故意要走進這家日式料理餐廳,全是因為工作需要,他負責保護一名政要的安全,待會兒他就要到這餐廳的包廂會客,他必須先來勘查地形。
他推推架在鼻樑上的太陽眼鏡,隔著墨黑的鏡片環顧餐廳四周,意外地瞧見墨采玲就在餐廳內,她坐在明顯的區域,正和一個男子有說有笑。
那男的是誰?可以讓她笑得那麼樂?
從他昨天吻她的經驗看來,她挺生澀的,哼!她對他就那麼閉澀,和這個色男就笑得這麼燦爛?他光看他們一副你儂我儂、濃得化不開的樣子,就有一肚子醋意。他不能保護她,可沒說不要她!
還有,那個小徐是跑哪去了?怎麼不見人影?他是怎麼辦事的?
邢亨瞬了餐廳一眼,不見他人,臉繃得更緊了。
今早他親自指派小徐到墨家負責墨采玲的安全,那傢伙怎麼可以不在她身邊?簡直是怠忽職守,嚴重瀆職,不負責任……要是她叔叔嬸嬸又盯上落單的她該怎麼辦?
邢亨火氣直往頭頂沖,見墨采玲離開位子,進了洗手間,他不發一語,沈穩地跟過去,在洗手間外等她。
墨采玲蘑菇了好一會兒,走出女用洗手間外,赫然看見邢亨,吃了一驚,一顆心慌亂不已。
「小徐呢?」邢亨劈頭就問。
墨采玲並不知他幹麼莫名其妙地生氣?他惡棍般的吻她、羞辱她,她才是應該生氣的人吧!
「你在餐廳裡戴著墨鏡不覺得太暗嗎?看起來像按摩的。」她冷淡地削他,就是不回答他。
「你說什麼?」邢亨濃眉一豎。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看上去很像流氓。」墨采玲聳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是問你,小徐人呢?」邢亨不理她的批評指教。
「我不想回答。」她打心底抗拒他。
他臂膀一橫,當場把她掃進自己懷裡,極度隱忍地低頭問她:「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小徐人到底在哪裡?」
她被壓在他賁張起伏的胸口,推也推不開,他駭人的高溫燙得她臉紅,心狂悸。「我只是和朋友吃飯……要小徐別跟著。」她咬著唇,惱怒地瞪他。
邢亨的怒氣衝到臨界點,心底已知道要怎麼處置她了。「走!」他攔腰扣住她,逼得她往前走。
「去哪裡?」墨采玲一臉震驚地問。
「跟我回去。」他沈聲說,大步走。
「你這流氓,你憑什麼管我?」她想掙脫,卻掙不開。
「我就是流氓,警告你要吃飯回家去吃,你這樣暴露在外面很不安全,很容易碰到壞人。」他手臂使勁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挾帶出餐廳。
「我今天唯一碰到的壞人就是你。」墨采玲兩腳騰空,又驚又氣,情緒快失控。
「喂!你幹麼?」哈雅各聽見墨采玲的叫聲,驚見她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挾持」,著急地要追上來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