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莫顏
府台大人尷尬的摸摸鼻子。好吧好吧,事態緊急,拿水就拿水,男子漢大丈夫,不……不跟女人計較。
水杯送上,傅君繡拿過來,將藥丸塞進自己的嘴裡,咬碎後,喝下一大口水,讓藥溶入水裡。
接下來,所有人全震驚的看傻了眼,因為她彎下身,將嘴巴罩住耿雲天的唇,捏住他的鼻子,親口餵他。
周圍一陣屏息,瞪著那誘人的唇瓣,貼著耿雲天的嘴,一口一口的把水餵入他口中。
那嫣紅小嘴兒,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又有多少男人妄想一親芳澤,卻始終沒機會,她就這麼送給他了,而且還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
這香艷刺激的畫面,讓男人們一個個看得血脈賁張,心跳加快,還有人看得不小心流口水也不自知。
不知怎麼著,突然覺得好羨慕,倘若現在床上躺著的是自己,那該有多好啊……
柔軟的嫣唇,緩緩自他唇上移開,擔憂的美眸,緊盯他的神色,想要確保藥丸是否順著溫水流入他腹中。
他的掙扎變弱了,眼底的狂亂淡了,呼吸逐漸平穩,這是藥效發作的結果。
翡翠山莊莊主說的沒錯,只要給他服了藥,藥一入胃,便立即生效,不到一刻鐘,就能抑制他的瘋狂。
終於,她可以鬆口氣,繃緊的神經得到舒緩。
如此折騰下,她早已香汗淋漓,加上一日未進食,又受了點涼,她感到自己快虛脫了,伹還是勉強撐著。
「沒事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就行了。」她爬下床,整理自己的儀容,又恢復端莊賢淑的舉止。「走吧,咱們回去了。」
「是,小姐。」
在眾多呆愕的目光中,傅君繡帶著小昭和芷兒離開,留下眾人,始終瞠著訝異的眼,目送她離去。
第六章
她救了他?
當休息過一日後,耿雲天體內毒性已解,人也恢復神智。
他只記得當時為了救常德光,中了玉狐的暗算,而他也打了玉狐一掌,直接斃命,接著,他全身灼燙難耐,之後發生什麼事,便不記得了。
當常德光告知他一切過程後,他無法不驚異。
他身上的毒,竟是她解的。
當自己神智昏狂時,她為了讓他吞下解藥,用盡了方法,其中的細節,常德光一字不漏的全說給他聽。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恢復神智後,便立刻來到嬋娟樓。
「我要見她。」
耿雲天正襟危坐,神情嚴肅,這次他來,是誠心登門造訪。
「耿捕頭啊,我求求你,你們這些大人們坐在這裡,咱們這裡還能做生意嗎?」孫大娘苦口婆心的勸著,只差沒掉出兩滴眼淚來。
嬋娟樓富麗堂皇的大廳上,滿滿坐著一群身著衙服的捕役,個個威猛,腰繫大刀,恍若門神般,坐鎮在大廳裡,有些客人一進門,又嚇得趕忙退出去。
其實這群捕快是跟著耿雲天來的,當捕頭說要來,他們全都跟了過來,因為他們好奇死了,耿捕頭和君君姑娘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似兩個有仇的人,卻在生死交關時刻,為了救對方而不顧一切,像霧又像花的關係,令人摸不著頭緒,教人不好奇才怪。
與耿雲天交好的江南才子唐紹,也聞風而來,勾著淺笑,搖著扇子,在一旁看戲。
「孫大娘,咱們耿大俠想見君君姑娘,您就成全一下吧。」
「唐公子,不是我不讓見呀,咱們君君說了,不想見任何人,我也沒辦法呀。」
「那我等,等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孫大娘想要發火,小昭上前拉住孫大娘,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話,然後對芷兒使使眼色。
芷兒上前,態度雖不熱絡,但也是分寸拿捏得當。
「請教耿捕頭大人,為何要見我家小姐?」
「我……」耿雲天正要開口,忽爾瞧見幾雙大眼盯著他,全是他那些好奇跟來的兄弟。
人多口雜,耳目眾多,他站起身,和芷兒到一旁,才壓低聲量道:「我必須見她,為我對她所做過的事道歉。」
芷兒秀眉一揚,眼兒一亮,仔細打量耿雲天,瞧他今日誠心的模樣,不同於先前的氣勢,禁不住心下竊喜。她早預料,不出三日,耿雲天一定會來找小姐,果不其然呀。
而且,來得正是時候。
「你是誠心的?」
「是的,誠心誠意。」
芷兒打量他認真誠摯且一臉堅決的神情,點頭。「你等等。」
她走向孫大娘那兒,在耳邊說了些話。
孫大娘面有難色,不過既然芷兒說她要負責,她又想做生意,遂點頭答應。然後,芷兒又走回耿雲天身前,輕輕福了福。「耿大人,請隨我來。」
其他捕快一聽,也立即站起身,大搖大擺的跟在耿捕頭身後,也要進去,但隨後被上前的小昭給擋住。
「等等,你們不可以去。」
常德光瞪著這個俏麗的小女人。「為什麼?」
「我們又沒說你們可以見我家小姐。」
「耿捕頭可以去,為何我們不能去?」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還有啊,如果這兒沒有你們要抓的人,就請離開吧。」
這丫鬟可真兇啊,居然無畏他捕快的身份。
常德光一雙眼盯著她,發現這張清秀麗致的瓜子臉,小巧的嘴,白皙的肌膚和纖細的腰,有著不同於一般青樓女子的氣質,禁不住看呆了。
小昭橫了他一眼。「看什麼!」
「呃……本大爺們來這兒喝酒總行吧。」
那容顏勾出一抹媚笑,連聲音都轉柔了。
「大人想喝酒,當然行,不過喝酒前,請先把你們剛才在這坐了半天的茶錢付清再說。」
常德光一愣。「茶錢?」
「是呀,總共一百文錢,謝謝。」
「才坐這麼一下就要一百文?這不是坑人嗎?」
「不給嗎?不給就請回。」
瞪著這刁蠻的小姑娘,說也奇怪,若是換了別人,常德光早發飆了,但他沒有,為了不想給這小姑娘看扁了,便掏出錢來。
「一百文就一百文。」
「啊?常兄,真的給?」
「當然!」不顧其他兄弟的訝異,他豪邁的掏出銀子來,大方遞給她。
本來她只是故意刁難,料不到對方居然還真的給了,小昭瞧瞧銀子,再瞧瞧這人高馬大的傢伙。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要喝酒,不會去酒樓喝嗎?一百文錢可以喝好幾盅哪。
算了,既然人家願意給,她也樂得收下,斂起怒容,換上一張如花似玉的笑臉。「大爺,請隨奴家來。」望著那娉婷婀娜的身影,常德光心中起了異樣的漣漪,隨那笑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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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軟榻上的傅君繡,不停的咳著。
原本就染了些風寒的她,救了耿雲天後,病情更加重了,三天下來,她不只頭疼,全身都不對勁,甚至開始覺得發冷。
喔,可惡!她好不舒服,不喜歡這種全身痛的感覺,也討厭自己病佩佩,偏偏她什麼都吃不下。
先前,她是氣耿雲天,氣得吃不下。
現在,她是完全沒食慾,所以吃不下。
她是傅君繡,一個不輕易被打敗的女子,風寒這種小病,才難不倒她。
為了提振精神,她勉強地起身,想要活動活動筋骨,打打拳,運運氣,好去除一身的寒意,但才一運功,便雙腿一軟,沒跌在地上,反倒跌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裡。
抬起的美眸,與另一雙擔憂的黑眸對上,她愕然的瞪著那張連作夢都會夢到的俊容。
他的出現,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沒想到他會來,更以為,他不會再出現。
耿雲天皺眉望著她略顯蒼白的臉。「你生病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想退開,卻發現自己的腰,困在粗壯的臂膀裡。
她蒼白的臉色,令他皺眉,大掌摸上她的額。
「你發燒了?」那額頭的燙度,令那雙濃眉擰得更深。
「不關你的事,放開我!咳咳——」
「你受了風寒。」她想推開他,但才稍一離開他的臂膀,另一陣暈眩又來襲,將她捲入黑暗裡,再度身子一軟,又跌回他的懷抱裡。
耿雲天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跨入她的房裡。
「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
「我才沒——咳、咳咳——」
「有就有,別嘴硬。」
他將她抱回房裡,放在柔軟的床榻上,他也順勢坐在床沿。
他的出現,早在她的心湖掀起波瀾,攪得一團混亂,而他突然對她如此和顏悅色,更讓她不習慣。
「誰准你進我房裡,滾出去!」
對她的怒目相對,他很不以為然。「姑娘家不該這麼凶悍。」
別人說她凶悍,她不介意,但出自於他口中,她便抑不住胸口那股狼狽的怒意。
「我本來就很凶悍,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不好。」
她氣得打出一拳,輕易被他的大掌握住。
「才說你凶悍,又動起拳腳來,難怪被人說是男人婆。」
「你、你敢罵我是男人婆?!」「我不是罵你,是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