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死都不能愛

第20頁 文 / 芃羽

    她唯一在意的,是唐則安一直無法得到家人的諒解,因為她的關係,他父親甚至開除他的總經理職位,並揚言斷絕父子關係……

    到最後,唐則安放棄了,他告訴她,現在他父親正在氣頭上,聽不進他的話,他說再多也沒用,不如先離開台灣,到國外去住一陣子,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

    她無所謂,只要他在哪裡,哪裡就是她的家,不論是國內國外,地球還是外太空,她都會陪在他身邊。

    「你就這樣傻傻地跟著我,不怕嗎?」

    晚餐之後,他坐在陽台的長籐椅上品嚐著紅酒時,忽然問她。

    「不怕,就算下地獄也不怕。」她圍著羊毛披巾,把頭靠在他肩上,率直地道。

    他臉色一變,心大震。

    有好幾次,他都興起把事情向她坦白的念頭,可是又害怕她會受不了,更怕會因此而失去她,最後仍舊把秘密又鎖回心靈深處,把苦,自己承擔。

    但現在她說這種話,卻讓他產生莫名的恐懼。

    她哪裡懂地獄是什麼樣子?那種折磨,生不如死……

    「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說。」他僵硬地道,拿起酒杯,藉著啜飯一口紅酒來穩住內心的不安。

    「我是說真的,我不怕下地獄,只怕你不再愛我。」她坐直,盯住他,認真的眼睛清亮無比,裡頭的愛純淨得沒有雜質。

    他被她直視得手微抖,杯中的紅酒輕濺而出,滴在他的白襯衫上,那顏色,像血……

    「哎呀!」她低呼一聲,抽出紙巾幫他擦掉紅漬,並將杯子從他手中拿開。「別暍了,你今天暍太多了。」

    「放心,我不會醉的。」他曾經想醉死,但喝了一整瓶烈酒,胃痛得要命,腦袋卻依然清醒。

    有些痛苦,是連酒精都麻醉不了的,連死,都忘不掉……

    「你一定是累了,早點去睡覺吧。」

    「我還不困……」

    「去睡,乖,聽話……」她像在對孩子般輕柔地勸著,並且輕輕拍著他的臉頰。

    他有點好笑地看她一眼,心想:到底誰大誰十歲啊?

    不過,她最近看起來似乎更成熟了一些,那份溫婉堅定的神態,更深深令他著迷……

    「去吧,你先去睡,這裡我來收就好。」

    她背對著他,專心地收拾著酒瓶,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一看,是謝祥毅,幾乎沒有多想就打開接聽。

    「喂,謝祥毅,有什麼事嗎?」

    唐則安的雙眉向中間靠攏,俊臉沉了下來。

    「我很好……嗯,我大概不會再去學校了……」她和謝祥毅聊著,完全沒注意到有人臉色愈來愈難看。

    「考試的事就算了,我並不想……啊?」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

    唐則安冷著臉,二話不說,直接將手機關上。

    「你幹什麼啊?我正和謝祥毅在說話……」她沒好氣地伸手想拿回手機。

    「不准和他說話。」他舉高不還,不悅地瞪著她。

    「你……」

    「也不准接他電話。」

    恍然他在吃醋,她抿嘴失笑,道:「他只是同學而已,只是一個很好的男同學,打來關心我……」

    才剛說到這裡,「很好的」男同學又打來了。

    他眉挑得好高,火氣更大了。

    「把手機給我,我總得和他道別……」她踮起腳尖,伸手想要回手機,不料手被他扣住,整個人被拉進他懷裡,然後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封住她的口。

    「唔……」她有些錯愕,被他狂野的吻嚇了一跳。

    他再度將手機切掉,往桌上一扔,挾著一絲怒火,朝她軟嫩的雙唇猛攻猛咬,像頭忍了許久的野獸,飢渴得想撕碎到手的獵物。

    在他激烈的封鎖下,她心跳加速,無法呼吸,全身顫抖得如同一隻嬌柔的小鹿,任他予取予求。

    他強勢地挑開她的嘴,探入舌尖,極盡放浪地攫吮纏弄著她,不讓她的嘴再有多餘的力氣提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手機又不識相地響了,他擰眉,放開她的唇,抓起手機,打開,冷冷地道:「別再打來了,煦和和我正在忙。」

    說罷,他將手機電池拆掉,往地上一扔。

    「你……你這樣說他會誤會……」她喘著氣,羞急地低喊。

    「你怕他誤會?」他瞇起眼,湊近她。

    「沒有,我只是……」

    根本不想聽她辯解,他用一記更火辣的熱吻,來表達他心中的不滿。

    她被堵得無言,也無法開口。在他瘋狂的侵略下,唇舌著了火,身體也著了火,一路往心口竄燒,燒熱了慾望,燒狂了理智,她昏然癡迷,像只撲火飛蛾,自願捲入這團火裡,燒成了灰,也無怨無侮。

    陷入情火深海的兩人,像是脫韁野馬,他將她壓向桌面,酒瓶和杯子散落一地,碎成一片,但他們已無暇顧及……

    「不……」他驚喘一聲,猛地停手。

    下腹的緊繃已明確地在警告他,他的自制力已快崩潰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停不下來。

    他一把將她拉起,緊緊縛抱住她,痛苦地埋首在她耳邊低喊:「阻止我……煦和……快阻止我……」

    「不……」她勾住他的肩背,意亂情迷地低語:「我愛你……我要你……」

    她的聲音有如春藥,輕易就瓦解了他薄弱如紙的意志,他抽口氣,面對面將她整個抱起,走向臥房。

    不久,房間內傳出了急喘與呢喃,他們撩撥著彼此的感官,碰觸著,愛撫著,互相佔有……

    他迷戀著她雪白纖細的胴體,清瘦,脆弱,卻美麗無瑕,尤其當她在他的撫弄中顫抖迷眩時,嫵媚如水,足以將他淹滅。

    於是,他沉迷了,淪陷了,在埋入她體內的同時,一種可怕的思維也同時入侵他的靈魂,那一刻,他忽然覺得無所謂了,就一起墮落,一起下地獄吧!

    就讓她……一起陪他承受這份罪孽……

    一起……萬劫不復……

    她在疼痛中初嘗性愛的滋味,含著淚,卻心甘情願,因為對象是他,是她所愛的男人,為了他,她可以把一切都交付奉獻。

    當激情如繁星墜地,睏倦的兩人相擁而眠。這一夜,他們在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中,終於找到了十年來真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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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起了頭,就再也停不了,唐則安幾乎夜夜都需要童煦和相伴,似乎只有在瘋狂的做愛中,在她柔軟溫暖的身體裡,他才能暫時找到心靈的平衡,也才能確認童煦和還在他身邊。

    他知道自己的恐懼,愈是愛她,就愈害怕失去她,相對的,秘密就鎖得更深更緊。

    正因為這樣,迫使他加快辦理出國的手續,他不想再耽擱,只有快點將童煦和帶離這裡,到一個沒有人會拆穿他秘密,也沒有人會打擾他們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終於,出國的日期確定了,他一早就出門,約了會計師見面,處理他名下的私人財產;那都是他個人的投資獲利,以後即使不靠父親,他和童煦和也能生活無虞。

    童煦和則在家忙著整理行李,畢竟是要出國住一段時間,該帶的東西不少,一整個上午她都不得閒,弄好自己的皮箱之後,接著就到唐則安的房間,先幫他整理一些需要帶的衣物。

    他的房間她已經很熟悉了,想到每天晚上在這張大床上與他纏綿擁吻,她的臉就微微發燙。

    唐則安有時像個孩子,總是不讓她好好睡,他會盡其所能地挑逗她,誘惑她,直到她慾火焚身,他才會進入她,然後與她一同到達激昂的高潮……

    那一刻,像死又像生,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莫名的不安,像心靈中缺了一塊,怎樣都找不回完整。每當在那個時候,她都會好心疼,只能緊抱住他,用自己來填滿他的內心破洞。

    她要用她的愛,讓他幸福快樂。

    只是哪……夜夜這樣銷魂,有時還真會吃不消,尤其昨晚他簡直像只不啖足的野獸,飯後才在客廳的地板要了她,臨睡前又把她當消夜吃了一次……

    真難想像外表看來斯文冷淡的他,也會這麼狂野!

    紅著臉,她揉揉酸疼的肩膀,嘴角堆著害羞又滿足的微笑,走向衣櫃。

    衣櫃裡的東西都收放得很整齊,就像唐則安有條不紊的個性,她將幾件他常穿的衣服放進皮箱,很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然後唐則安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要她幫他找一份文件。

    「你放在哪裡?」她問。

    「忘了,好像在書櫃裡,你幫我找找看有沒有,如果沒有我再回公司去找。」他似乎很忙,說得很倉卒。

    「好,我找一下,待會兒再回電給你。」

    通話完畢,她開始在書櫃裡找尋他說的文件,只是翻了半天,除了書,什麼也沒看見。

    正想放棄時,她看見一個抽屜,一拉,卻上了鎖。

    「該不會在裡面吧?嗯,鑰匙在哪裡?」她猜想著,並到處找抽屜鑰匙。

    從書櫃旁的書桌上,到書桌的每個抽屜,她一個個翻找,就在快累乏了之際,才在書桌上的筆筒裡,找到一支小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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