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娘子請自求多福

第21頁 文 / 連櫻

    透過窗外灑進的日光,苗羽的眼角留意到臥冬雪白的背部,過去一直藏在裹胸布下的綠色刺青,一個得意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不愧是一家人啊!有人又要欠他一分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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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親過了三天,臥冬終於習慣教主動不動就把面具拿掉,故意湊近臉來誘惑她,那張臉生得真是罪過,難怪他平常要戴面具,偏偏她對那張臉又沒什麼抵抗力,後來乾脆全盤放棄,心想看久了會不會麻痺一點,不過她一直到今天才覺得自己的腦袋終於清楚些了,想起還有很多事沒有問清楚,差點讓他矇混過去。

    「苗羽?」下午時刻,教主通常都在書齋處理離教的一些瑣事,今天臥冬在書齋裡卻找不著他,只好往外去找。

    「夫人,你在找教主大人嗎?」一個教徒看臥冬探頭探腦的,主動詢問。

    臥冬點點頭,還有些不習慣夫人這個稱呼,以前當先生,在離教宛如一個客人,而夫人就是家人了,突然多了離教這麼一個大家子,還有「相公」這樣重要的家人,臥冬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他往大草原去了,他說今兒晚餐想親自幫夫人準備,正在等你過去呢!」

    大草原?臥冬想起了和「苗大哥」獨處的時光,淡淡的笑容浮上臉頰,他還真的知道她喜歡吃些什麼呢!「多謝,我知道了。」

    夫人自從嫁給教主後,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認識「臥冬先生」較久的人,無不驚訝於她的轉變。

    臥冬騎著馬兒回到熟悉的草原,果然,熟悉的帳棚、熟悉的「苗大哥」、熟悉的烤羊腿,教主還刻意換上扮演苗大哥時穿的衣服。

    「啊!娘子,你來得剛好,這羊腿烤得剛剛好呢!」苗羽依舊扯開熟悉的笑!

    臥冬這才發現,原來他在偽裝成苗大哥時,就已經時常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有些霸道,也有些溺愛,還有些專寵的溫柔。

    「等等,我差點忘了有事要問你。」拿起羊腿,臥冬差點忘了正事。

    「有事?」苗羽挑眉,還有什麼事沒解決?

    「我想問你元宵時,打哪兒弄到那麼多我寫的春聯?」臥冬對這件事一直非常好奇,她實在想下通,為什麼她的春聯會在他手上。

    苗羽神秘一笑,「你的春聯……當然是你賣給我的。」

    「我賣的?」

    「嗯。」

    「怎麼可能?」

    「你忘了而已。」

    「我忘了?」

    「對。」

    「不可能吧!我哪有賣過春聯給你?」

    苗羽淡笑,「先吃吧!吃完我帶你回去看看,說不定你就會想起來了。」

    臥冬狐疑的啃著羊腿,滿心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賣過春聯給他,她來離教之後,就沒有賣過春聯了啊!

    回到屋子裡,苗羽帶著神秘的笑容,帶著臥冬走進書齋櫃子後的一個小隔間內,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滿牆壁春聯讓她傻了眼。

    「這是……」

    「沒錯,這是你的字,我最喜歡的字。」苗羽自身後輕輕地抱住她,「冷冷瘦瘦的字體,寫在炙熱的紅紙上,竟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異樣的美感,如同我們兩個人般,你的字還是寫在春聯上最美。」

    苗羽對字的評語彷彿是另一種告白,直接融進臥冬的心坎裡去,「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弄到這些字的?」

    苗羽的聲音在臥冬耳邊輕輕響起,彷彿述說著故事,「還記得去年除夕夜嗎?一個把你攤上所有的春聯都買下來的異鄉人?」

    「嚇!」臥冬一抬頭,差點撞倒苗羽的下巴,「那個買了一大疊春聯的怪人是你?!」

    「是。」

    沒想到真有怪人當真買了春聯回來糊牆壁!臥冬當真傻眼,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字有那麼好看。

    苗羽繼續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寫的宇,就很好奇你的為人,是什麼樣的人的字可以融入一片紅的背景,卻又完全不受紅的影響而獨立成清瘦的字體?這讓我研究了許久。」

    臥冬像在看頭殼壞掉的人般瞪著他看,「你一定是吃飽太閒才會去思考這種無聊的事。」

    「怎麼會呢?」苗羽噙著笑,「我可是在這隔間中看著這些字體,想像著要如何和這字的主人周旋,才娶得到娘子你啊!」

    臥冬翻了翻白眼,懶得去思考這種不是她的世界可以理解的問題,但不可否認,苗羽的舉動確實讓她有一絲絲感動,還有一絲絲成就感。

    師父啊師父,您看您字教得多好,有人光看到徒兒的宇,就對您的徒兒幾乎一見鍾情了!

    臥冬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她似乎還欠苗羽一件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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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午膳時分,教主意外地要藻一同來用膳。

    禮多必詐,一直是藻對他最直接的認識,他冷冷的選擇坐在離教主最遠的位子,三個人靜靜的用餐,連臥冬都覺得奇怪,不知道教主到底想做什麼。

    「師兄。」

    一開始就叫他師兄,看來真的不會是什麼好事,通常教主會尊稱他師兄之際,都是心情十分好,打著不同常人之如意算盤的時候,也就是他這個師兄準備要頭痛的時候。

    「我和臥冬成親數日後,才想起一件事遲遲沒跟你報備。」

    藻當真覺得如坐針氈,實在太有禮貌了,絕對不是好事。

    「是這樣的,師兄,我想以後我不能叫你師兄了。」

    嗄?不能叫我師兄,那再好也不過了,我一點也不想聽到你叫我師兄。

    「以後,我要改叫你大哥了!」

    嗄?

    大哥?

    藻一時反應不過來。

    臥冬也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教主轉頭,向臥冬誠懇的說道:「是這樣的,臥冬,很不幸的,你又多了一個要擔心的人,新婚之夜,我不小心發現藻護法其實是你的哥哥。」

    嗄?哥哥?

    這下子換臥冬呆滯了。

    藻倒是理解了教主在說什麼,墨家本武林大家,十餘年前遭滅門之禍,他以為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後來拜在離教教主門下,專心學武,當初的仇家也都清算得差不多了,因為不認為有任何人生還,所以他從來沒有去尋親過。

    而他們墨家子女在背上都有墨家的墨綠色家徽刺青,若臥冬不是常年纏著裹胸布,沒事也從來不會去照鏡子,或許會更早發現自己背後有個奇怪的刺青,但因為連臥冬自己都沒有發現過,更不用說有人會發現她是墨家最後一個女兒,墨藻最小的妹妹。

    藻知道教主瘋歸瘋,到底是不會拿這種事開他玩笑,這就意味著,他幫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所以他又該死的欠他一分人情,而且不只要當他師兄,還要當他大舅子!想到這就心情鬱悶啊!

    在臥冬震驚之餘,藻放下餐具,冷冷地點點頭,「我吃飽了。」就走了。

    什麼!就這樣走了,臥冬不敢相信自己素未謀面——也不對,是很常謀面但是第一次相認的兄長,就這樣吃完飯就走,完全沒有來個兄妹相認什麼的,這真的是她大哥嗎?還是苗羽又在開她玩笑?

    臥冬轉頭又看看教主,就見他忍笑忍到臉快抽筋,還樂到拍桌子。

    他們兄妹兩人的冷淡還當真是一個樣啊!只是一個人是用表面的冷漠來表現,一個人是用我行我素不瞻前顧後來表現,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都好寶啊!老天爺一定是怕他太無聊,才一個給他當師兄大舅子,一個給他當老婆,要讓他一輩子都樂趣無窮呢!

    臥冬薄嗔地瞪了他一眼,「藻護法真的是我大哥?」

    教主點點頭。

    「為什麼他不是我弟弟?」臥冬怎麼看都覺得童顏藻護法應該比她年輕一點才合理。

    苗羽又想拍桌了,真是寶啊!藻啊藻啊!以後你可又要多一個妹妹頭痛了。

    這陣子變化實在太多了,臥冬決定先不去想藻其實是她大哥的事,她自己的身世問題知道太多也是麻煩,至少臥冬這個身份還滿快樂的,她不需要知道太多過去的事。

    用完飯,她拉起教主的手,難得賊兮兮的笑道:「我還欠你一份定情之物吧!」

    教主先是微微一愕,然後露出溫柔到甜死人的笑容,「是啊!娘子,你要送我什麼呢?」

    他還以為她忘了呢!

    「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你,只好自己做羅!不可以嫌我做得丑喔!」臥冬自懷中掏出一個祈福錦袋,粗糙的繡工可見做的人多麼不熟習女紅。

    「怎麼會呢?」她願意親手為他學女紅,他就很感動了,雖然她確實不是這個料,不過,他也不希望她變成擅長女紅的尋常女子,她啊!還是保持原樣好。

    「錦袋是臨時請大娘教我的,不是重點啦!重點在裡面!」

    「嗯?」教主打開錦袋,一卷細緻的紅紙捲滾了出來,用金絲線繫著,輕輕打開,上頭寫了兩個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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