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樓采凝
「我為什麼要高興？」他直睇著她的眼。「我難得回家，就是想和父母說一些體己話，你一個外人在，不是很——」
「那我不做外人嘛！」她立刻搶了他的話，「做你情人好不好？」
「一個女孩子的臉皮怎麼這麼厚？誰要你做我的情人！」老天，他想忘了她已經非常困難了，她為什麼老要破壞他的決心呢？
以他現在的處境，他根本無法接受她的感情，她又何必非他不可？
「可是我真的很想，那就試用看看怎麼樣？如果真覺得不適合、不喜歡，那麼試用期到了就分手，這是不是挺好的呢？」她突然靈光一現，想到這樣的方法。
「你這又算哪門子遊戲？」他抓抓頭髮，「別幼稚了。」
「你不否定就表示願意囉？」艾寶貝就有本事不去理會他的反應，說她想說的話、做她想做的事。
「我可沒有……」
「謝謝你，那麼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情人了。」她開心地笑說：「既然你答應了，就不能出爾反爾。」
宋鈺挑眉望著她，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一定會做個最適宜的女朋友。」她隨即站起，「我這就去廚房將伯父請出來，我來幫伯母。」
「你不用多事，艾寶貝……」宋鈺拉高嗓門，卻喚不住她的腳步。
他用力往沙發背上一倒，沉吟片刻，目光又投向廚房的方向，對她除了無奈之外，還有一絲絲不捨的心疼。
第八章
「我現在正式的自我介紹，我叫艾寶貝，是宋鈺的女朋友。」
晚餐時，艾寶貝舉起酒杯，向宋家兩老介紹自己的最新身份，讓宋鈺意外不已。
「什麼？你是宋鈺的女朋友？」宋英天揚起眉，表情可是又驚又喜，「我……我不是作夢吧？」
「爸，你的確是在作夢，她說的話你也信？」宋鈺睨著艾寶貝。
「伯父、伯母，我可沒說謊，說謊的是他，你們相信誰呢？」艾寶貝用無辜的表情說道。
「我們當然相信你了，你可要替我們好好管一管宋鈺。」可以和艾家攀上親，可是宋父最大的心願。
「謝謝伯父，我一定會的。」艾寶貝開心地對宋鈺皺皺鼻子。
宋鈺一手叉在腰際，猛歎了口氣，「我真是服了你。」
「真沒想到艾小姐年紀輕輕，廚藝可說是一流呢！以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實屬難得。」連宋母都對她稱讚有加。
「你是說這些菜都是艾小姐做的？」宋英天驚愕地問道。
「沒錯，很可口對吧？」宋母看著艾寶貝的目光充滿歡喜，而知子莫若母，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兒子也喜歡對方，只是故意表現得冷漠，就不知道為了什麼？
「伯父、伯母，不要喊我艾小姐，叫我寶貝就好了。」這個稱呼她愈聽愈難受。
「宋鈺，你怎麼都不說話？」宋父看著一直悶著頭吃飯的兒子。
「你們說得這麼開心，還差我一個嗎？我晚點還要跟樂眉出去，得吃快一點。」他拚命扒著飯，看樣子真的很急了。
然而，當艾寶貝一聽見林樂眉的名字，掛在嘴角的笑容驀然垮下，心想他們該不會真的在交往吧？那他真正喜歡的到底是誰呢？
「你……你們要去哪兒？」艾寶貝怔怔地問道。
「你問這麼多幹嘛？」宋鈺挑眉看了她一眼。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至少現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呀！」她擰起雙眉，心底其實緊張得要命。
「女朋友？那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他諷笑道。
「宋鈺！」宋父怒視他一眼，「你怎麼這麼說話？！」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一相情願。」艾寶貝來此的目的並不是要他們父子倆因為她而反目呀！
她話才剛說完，門鈴便響起，宋鈺立刻站起說道：「是樂眉來了，我去開門。」
艾寶貝傻傻的看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奔出客廳，並在打開門後與對方熱切招呼的聲音，心瞬間涼了一半。
接著，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和林樂眉一起出去，連回來打聲招呼都沒有。
「寶貝，對不起，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罵罵他。」宋父趕緊說道。
「不要，不要罵他，答應我什麼都不要說。」她隨即站起，「大家都吃飽了，我去洗碗。」
「你不要動，讓我來就好。」宋母趕緊說。
「沒關係，我來。」艾寶貝忍著心痛，將餐盤收進廚房，清洗過後，便對宋英天夫妻說：「伯父伯母，我回去了。」
「有空再來玩呀！」他們實在為她心疼呀！
「我會的。」她苦笑地點點頭，「再見。」
直到她走出宋家大門沒多久，宋鈺竟然折返了。
宋英天一見到兒子回來，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去約會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我讓她回去了。」他閉上眼，沉悶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約會，這麼做只是要讓寶貝知難而退？」宋父驚訝地問道。
「爸，我不讓她知難而退的話，難道要接受她？」他輕吐了口氣，「我不想讓人家說我是想藉此來解決我們家的危機。」
「我問你，你真是這麼想嗎？」
「當然不是。」
「那就對了，既然不是又何必顧慮別人的想法，只要確定你是真心喜歡寶貝，那就夠了。」宋父從沒想過兒子這麼愛鑽牛角尖。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愛我，或是因為感激我而已。」他逸出抹苦笑。
「那就去問清楚呀！」
「沒什麼好問的，就算她真喜歡我又如何？問清楚只是讓自己更痛苦而已。」他伸了伸懶腰，「爸，我要上樓休息一下。」宋鈺心頭一團亂，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宋父看著兒子深鎖的眉頭，明白他心裡的掙扎與折磨，又能說些什麼呢？
如果當初他稍微注意一點，就不會把公司弄到這樣的地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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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寶貝坐在窗口，望著外頭的街燈，猜想著宋鈺是否已經回家了？
如果他和林樂眉是真心相愛，而她這麼做算不算是破壞呢？若他真的對她已無心，她又何必這麼堅持，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害得三個人一起痛苦。
「寶貝，你在嗎？爸可以進來嗎？」艾父敲了敲門說。
「爸，請進。」她轉頭說道。
艾父推開門走了進來，笑望著艾寶貝，「最近功課還好吧？」
「嗯。」她笑著點點頭。
「爸發現你這陣子似乎不太快樂，如果不是你媽告訴我你喜歡宋家那小子，我可是一點也不贊同你和他在一起。」艾父說出心底的話，「你知不知道宋家就要垮台了，萬一你真嫁過去，也只是受苦而已。」
「宋家要垮台了？」她吃驚地問。
「你還不知道嗎？沒錯，我看再撐也不過一個多月。」
「爸，難道沒錢就一定會痛苦嗎？」她可不以為然。
「話不是這麼說，只是宋鈺並不是爸理想中的女婿人選，爸早就為你挑了一位品學兼優，長得也不比宋鈺差的男生，他現在就讀——」
「爸，我不想聽。」她難過的站了起來，「爸明知道我喜歡宋鈺啊！」
「你這丫頭，怎麼一點也不懂得父母的苦心，那我問你，他對你怎麼樣？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嗎？」
他這句話令艾寶貝啞口無言，她怔怔地看著地上，喃喃說道：「我會等，會繼續等下去。」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本來我還在猶豫，現在沒什麼好說了，讓我女兒傷心難過的人，我還能將你托付給他嗎？」艾父鐵了心說：「你以後別再找他補習了。」
「我不要！」她大喊出來。
「那你是要等著看他們宋家垮掉嗎？如果你離開他，跟爸所說的對象試著交往，爸就出手幫助宋家。」
「爸，你這是在威脅我？」她難過地哭了。
「我是為你好，不要讓爸失望了，你好好的想想吧！」說完，艾凱慶便走出她的房間。
艾寶貝猛地往床邊一坐，心中紛亂不已，她能眼睜睜看著宋家的事業垮掉嗎？如果不能，她是否真該放棄他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不停想著宋父宋母的貼心與慈藹，想著宋鈺過去對她的幫助與關心，她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呀！
她用力抹去淚水，勸著自己，「不要哭，寶貝不要哭，說不定他是真的愛著林樂眉，成全他們沒什麼不好呀！」
過去他這麼關心你，你就當回報他的感情，這沒什麼不好啊！
對，就是這樣，就這麼去做……
可為什麼她愈是這麼想，心就愈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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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鈺在研究室等了好久，卻還不見艾寶貝前來。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時間還沒到就在這裡等他，今天居然讓他等了整整半個小時，她到底要不要上課了？
……她會不會在路上發生什麼事？還是臨時有重要的事沒辦法過來？也可能是被什麼人給絆住，一時走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