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樓采凝
她點點頭，立刻拎起禮服的裙擺尾隨宋鈺進入屋內，走向爺爺奶奶休息的屋子，「爺爺、奶奶。」
「寶貝，你來的正好，瞧，是誰來了？」老爺爺立刻將寶貝喚過來，並對宋鈺說：「謝謝，那我明天早上去醫院，還得麻煩你再來接我。」
「怎麼會呢，那我先回去了。」宋鈺笑了笑後又說：「明天早上八點半我會再過來接你。」
「等等。」老爺爺喊住他，「怎麼可以那麼快就走呢，今天可是寶貝的生日派……派……派什麼？」
「派對，你真是老了。」老奶奶幫腔。
「對，是派對，你就陪陪寶貝，她一直很孤單呢。」老爺爺的話讓宋鈺不知如何拒絕，只好答應了。
「好，那我晚點兒再回去。」他索性回頭對寶貝說：「我們出去聊聊吧。」
一抹笑立刻染上寶貝眉間，她隨即與他一起走到外面。宋鈺先找了杯雞尾酒喝上幾口，「我上次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清楚，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對你我無怨無恨，你又何苦一定要見我？」
「我……我們不能回到最初嗎？」她沒臉對他說她心底有他，只要可以和以前那樣常見面聊天，她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我再來很忙，準備申請美國學校，以後可能連可以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根本沒必要回到最初，就這樣慢慢遺忘彼此是最好了。」也不知為什麼，他竟說著這麼離譜的違心之論。
「什麼？你要去國外唸書？那……那這裡呢？」她的心就這麼咚的一聲墜落谷底。
「轉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笑得乾脆。
「可是500號寢室呢？那該怎麼辦？少了一位就沒意義了。」寶貝驚訝地反問。
「500號寢室沒規定一定要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只是有八間房間而已，我走了自然有人遞補。」他撇撇嘴，笑的恣意且無所謂。
「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簡單，就算你根本不在乎我，那你們八個人的情誼呢？怎麼能夠說走就走？」寶貝愈聽愈生氣，氣他只會逃避。
情到濃烈時，又怎是一個「逃」字可以制止得了的？更或者，在他心底已經沒有她，是她將他傷得太重了嗎？
「就算不在同一間學校，情誼也不會斷。」他咧嘴一笑，「這不關你的事，你會不會顧慮得太多了？」
「你和他們的情誼不會斷，就只會跟我了斷是不是？」他清冷的嗓音了無情緒般，那有意趨避的口吻已深深打擊了她。
「我們之間本來就什麼也不是。」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什麼都不是……」這幾個字竟然讓她的腦袋重重一沉。
「就是這樣，如果我說了什麼讓你難過的話，那我向你道歉。」宋鈺才剛說完就從寶貝面前走開，笑著走向參加派對的另一個女人，「嗨，樂眉，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鈺！」她笑咧嘴，「我沒看錯吧，你也來參加這個派對？因為我爸與艾家有生意往來，所以陪我爸一起來，你也是嗎？」
「有一部分是，但絕大原因是被我的同寢室的同學給硬拉來湊熱鬧。」他這話說得直接，完全納入寶貝耳中。她愣愣地看著他們熟稔暢談的快意，竟讓她的心隱隱作疼。
她不甘被他刻意忽略，立刻走近他們，帶笑說道：「真的很開心看見你們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有沒有哪裡招待不周的儘管告訴我？還有點心呢，可不可口？」
「呃……」林樂眉被她這一問，倒有點語塞，「真的很好，你的派對很熱鬧，點心也很棒。」
「那就好。」寶貝隨即轉身對宋鈺說：「老師，我們這邊走，我還有好多問題搞不懂，快點。」說著，她居然勾住他的手臂直往另一頭走去。
「你到底怎麼了？」他錯愕地瞧著她這副不太正常的表現。
「我決定了。」寶貝濕潤的眼帶笑望著他。
「你決定什麼？」宋鈺眉頭輕攏，直瞪著她那張怪異的笑臉，「我已經說了，你是聽懂了沒有？」
「我聽懂了，你打算去美國唸書對不對？」她點點頭，「所以我決定也考托福試試，但我資質沒你好，現在正式請你繼續當我的老師。」
「什麼？」他眉頭一撩，跟著失笑了聲，「你瘋了嗎？我都還沒同意，你未免高興得太早？」
「那如果我去向你父親請求，他會不會答應呢？」既然他要氣她就讓他氣個夠吧，現在的寶貝什麼都豁出去，凡事都不在乎了。
「你打算耍狠招？」他歎口氣，又搖搖頭，「這樣沒用的。」
「那麼要不要賭賭看？」她雙眸迸出一道堅決的淚光，明白的告訴他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我的老天爺！」他低呼了聲，然後遞給她警告的一句話，「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我們就試試吧，我也想知道你要怎麼不放過我。」說完，寶貝便對他曲膝行了個禮，「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老師你現在可以去找那位漂亮的姊姊了。」
他驚訝地看著艾寶貝說完後便從他眼前離開，那副神情擺明了已正式卯上他。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事前說了那麼多無情的話，現在又要死纏著他，難不成把征服他當成一件好玩的事？
「宋鈺，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林樂眉見寶貝走了之後才趨向前問道。
「什麼關係都沒有。」宋鈺緊抿著薄唇，望著她的背影，他的心口竟隱隱泛疼。老天，他不該再這樣了！
「那麼就可能是嬌嬌女過於任性而已。」她突然給了建議，「這場合我實在待不下去，想不想轉移陣地？」
「你想去哪兒？」
「嗯……找個地方坐著聊聊天，安靜的咖啡屋怎麼樣？」她黏得長長的假睫毛扇了扇，塗著厚厚蜜粉的臉散發不自然的微笑，看著這樣的她不禁讓宋鈺想起脂粉未施的寶貝那張乾淨漂亮的臉。
才這麼想，他的眼神便控制不住的尋找她的芳蹤，當一找到她時對上的就是她那對回睇著他的目光。
宋鈺趕緊抽回視線，立即說道：「走吧，就去咖啡屋。」
「OK，我知道有間咖啡真的不錯，跟我走吧。」林樂眉貼近他的身軀，帶著興奮的笑容離開了這裡。
寶貝情不自禁地走向窗邊，看著他們離去的親密身影，一顆心卻直線式的往下墜呀。
莫非這就是她的感情路，總是這麼的崎嶇不平，而她就像打著赤腳從上面走過，還沒看見終點卻早已傷痕纍纍。
第七章
隔日一早，宋鈺依約前往艾家接老爺爺和老奶奶一起去醫院檢查。因此，艾寶貝的父親艾凱慶首次與他正式見面。
「宋鈺，我都還沒向你道謝呢！」艾凱慶請他坐下，「聽說寶貝可以考上喬亞全都是因為你的幫忙？」
「沒那回事，是她自己的努力。」宋鈺客氣地說道。
「你太客氣了。還有，我聽說你打算去美國唸書是嗎？」
「這……」這不過是他昨天的敷衍之詞，他們居然全都相信！可事到如今他能說沒有嗎？「對。」
「我和寶貝商量好久，雖然我很捨不得，但是她既然已下定決心，我和她媽也只好成全她。今天起，你就和她一塊兒唸書，她不會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教導，就像以前一樣。」艾凱慶這話一出口，立刻震住了宋鈺，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在場幾個人，只覺得腦袋漲得好厲害。
「這……對不起，可能不行。」他擰起眉頭，「我都自顧不暇了，沒有時間再……」
「但是我已經徵詢過你父親的意見，他拍胸脯保證你會傾盡全力幫忙的。」艾凱慶挑起眉頭，一副不容拒絕的堅持樣，「難道你要讓你父親失望？」
他半帶威脅的暗示話語，讓宋鈺的臉色突然變得好難看。
「爸，你怎麼這麼說。」艾寶貝也聽出不對勁的地方，「我沒要你這麼說話。」
「我說錯什麼了？我打從心底希望你能和門當戶對的對象交往，但你媽說了你堅持要跟他一起唸書，我這才不得不答應的。」艾凱慶真是愈幫愈忙。
老奶奶看出場面的尷尬，趕緊扯開話題，「宋鈺，你和寶貝過去不是相處得挺融洽的，這樣正好呀！」
老爺爺也點頭幫腔，「就這麼決定了，預約的時間不是快到了，我們該出發了。」
聞言，宋鈺立刻上前攙扶他們。
艾凱慶又道：「寶貝，你也一起去吧！去幫忙照料爺爺奶奶，宋鈺才不會太忙。」
「好的。」艾寶貝立刻扶起奶奶，將她送上車。
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兩人都緘默不語著，倒是老爺爺直說笑著，好化解車中太過安靜的氛圍。
進入醫院，歐陽昊天已經在那裡等著，並接手爺爺奶奶接下來的檢查行程。
等待時，艾寶貝看看宋鈺那張安靜的臉孔，忍不住說：「你對我的不悅是不是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