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裴凌
伸手輕輕撫過他曾熟睡的位子，上頭冷卻的溫度告知她丈夫早在她醒來前許久就已離開，讓她的神情更顯失落。
新婚之夜過後，他不是應該留在她身邊的嗎？為什麼他一大早就拋下她走了……
不解的情緒纏繞在心頭，她的目光望著牆上的時鐘，指針正指向她原欲起床為他做早餐的七點，這讓她更加心情失望。
原本她還以為，他能吃完她做的早餐之後再出門的……
撐起酸痛的身體，她無奈的準備起床為自己準備孤單的早餐，但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卻讓她頹靡的精神霎時一震。
是他想到她，又回家來了嗎？
思及此，她興奮的跳下床，隨手抓起身邊的羊毛睡袍套住赤裸的身體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大門口沖。
「耀……」廷字尚未出口，卓馨渝已然發現來者並不是心中盼望歸來的人。
「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改口喚道，來人是成為她婆婆的李璇絹，並不是她心中眷戀的男人。
提著一大袋早起準備的熱飲食品，李璇絹朝她微微一笑，從她的神情，李璇絹已經得知兒子不在家的訊息。
「耀廷已經出門了？」她問著心知肚明的問句，並在卓馨渝伸手接過手上物品之後，步入屋內。
「媽，這麼早，您怎麼會來？」跟著她身後進屋，卓馨渝有些疑惑的問。
才七點，為什麼婆婆會出現在她眼前？
「我早上做了點熱湯跟點心，想說送來給你們吃。」為不讓她感到負擔，李璇絹對於自己凌晨就起床熬湯的事多加保留。
「媽，謝謝……」卓馨渝並不笨，所以她很快的就從婆婆不自在的眼中讀出她的話不真實，但她並不打算戳破，因為那是她婆婆的愛心。
「這沒什麼，過來這兒坐，媽想跟你聊聊。」向她招手，早已落坐在沙發上的李璇絹示意她前來身邊。
兒子的早出，以及可預見的晚歸，在她看來已是無可避免的事，所以她必須先為媳婦打一針強心劑，雖然……這並不是她所樂見的情況，但自己兒子的個性她自然再清楚不過，就算結了婚，他應該也不會放太多心思在家裡才是。
腦中想法不停轉著，李璇絹知道自己很自私，不過她當初會選擇卓馨渝當自己的兒媳婦，就是希望卓馨渝能夠改變兒子工作狂的個性，現在她只盼望自己的希望能夠實現。
順從的走到婆婆身旁落坐，卓馨渝猜不透她想說什麼，便保持沉默。
「馨渝，別怪耀廷一早就出門，他向來都是這樣的，媽希望你能多體諒他。」拉來她的雙手握住，李璇絹帶著慈祥的微笑對她解釋道。
「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卓馨渝感受從婆婆手心傳來的溫暖，讓她稍早因他離去而略顯寒冷的心再次活躍了起來。
其實不用婆婆特地來說，卓馨渝也早就決定要無條件接受他的一切，只因經過昨晚之後，她發現自己又更加愛他了，所以對於他早晨拋下她離去，她自然不會在意，只是有點失望罷了。
「這裡還缺不缺什麼？跟我說，我好幫你打點。」對卓馨渝的懂事感到心疼，李璇絹知道自己無法代替兒子呵護她，只好轉而從物質生活上滿足她。
丈夫的疼愛與婆婆的疼惜是無法比較的，婆婆對她再好，她也無法從那孤單的感覺中掙脫，所以只能用其他方面來轉移注意力。「沒缺，耀廷什麼都有準備。」瞥了一下四周齊全的擺設，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缺。
「那就好，有需要就跟我說，知道嗎？」輕聲對她交代，李璇絹翻出包包裡的一個紅包遞給她。「這是媽給你的新婚禮物，你就找朋友去到處逛逛，吃吃喝喝、買買東西吧！」將紅包推入卓馨渝欲推拒的手中。
「謝謝媽……」目光望著手上的紅包，她感到眼眶有點濕，並沒有被用錢打發的感覺，因為她知道婆婆是真心疼她的。
既然愛他，就可以包容一切，在她婆婆的勸說下，卓馨渝現在對自己非常有信心，不過她顯然忘了思考一點，就是「等待」是會讓人發狂的，就如同忘卻記憶卻站在十字路口的人們，前方茫然得像是沒有終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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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來的拉炮聲嚇了一大跳，卓馨渝愕然注視著那對她猛笑的兩位好友，心中甚感欣慰。
「恭喜你，新娘子！」苗慧盈和郝梅莉異口同聲祝賀道。
看她春風滿面的，看來新婚之夜過得不錯嘛……她們不禁同時猜想著。
「謝謝。」驀然失笑，卓馨渝對於兩位好友的舉動感到貼心。
原來她們找她來她們家就是為了這個啊！她還以為她們神秘兮兮的是想做什麼呢！
「只有謝謝喔？我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佈置這裡耶！」望著滿室如同聖誕節派對般的裝飾，郝梅莉說什麼也不肯讓卓馨渝用一句謝謝打發過去。
想用謝謝打混，她想得美！
「那……非常感謝你，可以了吧？」卓馨渝半開玩笑的說。
「不行！你快把昨晚發生的事全都招來。」揪住她的手臂直晃，郝梅莉活像菜市場裡的八婆。
「欸？」聞言愣住，卓馨渝的臉頰立刻飛紅，這種事怎麼能拿出來說啊？
那是很讓人臉紅的事耶……
「欸什麼欸！肯定很痛吧？」不放鬆繼續追問，郝梅莉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人家都說第一次會很痛，相信她也不會例外！
「你很無聊耶！沒事一直追問這個做什麼？」苗慧盈受不了的大叫。
這種夫妻之間的床笫之事有什麼好問的，真是無聊到了極點……對於這個極想談戀愛的好友，苗慧盈實在快要「凍抹條」！
「有什麼關係嘛！我好奇啊！」郝梅莉送了一記白眼給苗慧盈。
「小渝，什麼時候要去度蜜月？」對她的白眼視而不見，苗慧盈轉而詢問那個喜氣滿身的好友。
新婚之夜過後，就該是度蜜月這個重頭戲上場啦！
「這個……我也不知道，耀廷沒有說……」想到自昨晚後便未見的丈夫，卓馨渝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度蜜月……她連起床都見不到人，哪來的蜜月……
「小渝，你的表情怪怪的喔！發生什麼事了？」比起郝梅莉的遲鈍，苗慧盈向來比較容易察覺出身旁朋友的不對勁。
怎麼才剛結婚一天，就露出這種表情，難道……那個嚴耀廷其實在那方面不太行嗎？苗慧盈不禁胡亂猜想著。
「其實……」對上兩雙疑惑的眼睛，卓馨渝只好一五一十將早上的事全都說出。
其實在她的盤算中，她是想當一個為他做早餐、打領帶，提著公事包送他出門的老婆，可是……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發生？
早上聽她婆婆的語意，她丈夫似乎不太可能會在正常的時間出門跟回家……
「嗄！不會吧？才第一天耶！」郝梅莉有些不敢置信。
第一天就拋下新娘子去上班，這也太誇張了……
「是啊！才第一天，他應該陪陪你才對吧？」苗慧盈的語氣也帶著不贊同。
就算沒有時間度蜜月，總也該在第一天陪陪老婆吧！
這個男人怎麼一點體貼的心都沒有？
難道他不知道女人在經歷第一次後，是很需要對方的陪伴嗎？苗慧盈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此時的她有些後侮當初沒有事先警告卓馨渝，不過她很懷疑就算說了，事情也可能不會改變，畢竟那時卓馨渝已經有些喜歡他了。
「婆婆要我體諒他的，所以……」卓馨渝的表情有些失落。
雖然知道該體諒，可是她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以後會不會改善，如果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她……能勇敢撐下去嗎？
「小渝，你要加油，我相信他今晚會提早回家的，早上肯定是因為有急事才這樣。」想了想，樂天的郝梅莉立即給予鼓勵。
不是她為他說話，只是她不太忍心見到好友才結婚就露出這種表情，對卓馨渝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朋友的鼓勵，才能讓她的心情好轉。
「我想應該不……」苗慧盈本欲潑郝侮莉冷水，但在見到她對自己擠眉弄眼後，趕緊改口。「我想應該不會不提早回家才對……」昧著良心說著自己並不認為的事實。
她是不該在此時加油添醋，只是她很擔心卓馨渝會撐不下去，對於沒談過戀愛的人來說，頭一次都會希望對方無時無刻出現在眼前，而他很顯然沒有盡到這個責任。
「嗯，我會加油的！」雙手握拳做加油狀，卓馨渝在好友們的鼓勵下重拾信心。
也對，她不需要如此垂頭喪氣，反正今天只是第一天，她相信以後他應該會抽出更多時間來陪她才對。
「那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語氣變得愉悅，卓馨渝試圖以和好友出遊來緩和心中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