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連清
「好,你就好好睡一覺,放輕鬆點。我在你身邊,不會有壞人再闖進來,你可以安心地睡。」
他口可護地道。
「嗯,有你在,是可以安心。」而且不用害怕他變身成大野狼,對她伸出魔爪,她對他是全然的放心。
皇甫徽就坐在她身邊,看她慢慢地睡去,想守護她的心情,隨著她的臉色漸漸轉為正常,也益發堅定。
翌日,接近午時,躺在床上的顏帶徒眼睫毛輕輕動了下。皇甫徽馬上感覺到她要醒過來。
「好渴……」她嚶嚀一聲。
「喝水。」一杯溫熱的開水已經遞到她面前。
顏帶徒眨了眨眼,皇甫徽關心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怔怔然,昨夜的點滴開始慢慢回到腦中,嬌容一紅,忙坐起身。
「你都沒睡嗎?」她問。
「嗯,我要觀察你的狀況。先喝點水。」他一直陪著她。
「謝謝。」她接過水杯,緩緩地啜飲著。
「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他問。
「好多了,只除了覺得疲累外,一切都還好。」
那股要人命似的慾望騷動都已經消失了,不過取而代之的感動卻轉而在心田里蔓延,而所謂的感動是源自於皇甫徽的作為。他讓她深刻地意識到他並非是被命定情人的預言給影響了行為,而是發自內心在照顧她。
皇甫徽坐在床畔,說道:「那現在可以談談昨晚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處境有多麼危險?」回想起昨晚那危險的一刻,他的口吻就沉硬了起來。
「知道。」她點頭。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她承認,口氣顯得落寞。「我怎麼也想不到沛星會這麼狠絕,唉……」她吐出氣,反問他。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怎麼可以適時地趕到包廂來?你是怎麼知道我跟沛星約在PUB中見面的?
你未免太過神通廣大了吧?」
「我是感覺到你有些奇怪,彷彿在隱瞞我什麼似的,所以便暗中注意你。當我知道你把棋棋托給廚師幫忙照顧,還編了個借口離開「花徽山莊」後,我便請公司的安全人員注意你的行蹤,後來發現你進去一家PUB,我就立刻過去瞧瞧你在搞什麼花樣?」
「原來你一直在注意我的動向啊……」他就一直這麼繞著她轉。打從認識她之後,不管是被動或主動,他總是會繞著她團團轉。「幸好我趕到了。」他大呼幸運。
「對啊,所以沒事了。」她故作輕鬆。「瞧你說得雲淡風輕的,你不氣沛星嗎?」
「氣啊!」
「氣?我看不出來。」
她聳肩,道:「氣過就算了,我不會採取任何報仇的行動。」她把想法直接告訴他。
「就這樣子算了?你的心胸真是寬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不以為然。
她看著他,皇甫徽對沛星很不諒解。也難怪皇甫徽會如此生氣,這回沛星的做法實在太超過了。
「只要想到她是沛棋的媽媽,我要怎麼報得下仇呢?」她還是希望他放過沛星。
「還有,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該還的我都還過了,我也一再地忍讓,但她這一次陷害你的招式太下流了,我的耐性已經告罄!」皇甫徽是猜測得出沛星會耍花樣,只是沒料到她會用這種賤招,該死的女人!
顏帶徒感受到他的憤怒,急道:「不管如何,就是不能傷害她。她是沛棋的母親……雖然棋棋是她花錢買來的孤兒,但畢竟相處了三年,是有情分的。如果沛星出了事,我要怎麼跟棋棋交代?」
「沛棋果然也不是沛星的小孩。」聞言,皇甫徽毫不訝異。
先前就曾疑惑過怎麼會有沛星這樣的母親?
原來是因為孩子不是她生的。
顏帶徒點頭,道:「她告訴我真相,承認棋棋是她花錢買來的。即便如此,還是沒有必要對付沛星,況且她只是被我刺激得太深,才會昏了頭。我想再過些日子,她就會幡然悔悟的。」
「怕的是沛星會更瘋狂。」皇甫徽並不想就此放過她。
「沛星很可憐的,她不過是想找到有錢男人嫁了而已。雖然她的做法有些極端,但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就麻煩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沛星計較了。」
「你就是要阻止我報復沛星?」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跟沛星相處多年,我可以洞悉她的心情,而且我跟她也有雷同之處啊!」她幽幽笑著。「你該記得沛星曾經警告過你,我自小也幻想著要當有錢人,我也幻想著要過有錢人的生活,如果能嫁進豪門當少奶奶,那會是多麼幸福與幸運的一件事。只是想歸想,要實現並不容易。我和她,像我們這種出身平凡的女孩,哪來的機緣高攀上有錢的貴公子?誰知她遇見了你,所以她當然會想把握機會。怪只怪她走火入魔了,才會搞到這麼狼狽。」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跟沛星是同一副德行?」皇甫徽的心情倒是沒啥波動。
「我也是有心機的。」顏帶徒承認自己的個性。
「不,你跟她不一樣,你坦白,坦率,有貪錢意圖也會讓我知道。其實你愛錢也沒有不對,只要有本事讓我自願付出。」皇甫徽想要的可是旗鼓相當的女孩,而非手段歹毒之人。「我就是認定你的正直,而跟你相處、對峙、過招時的快感,也一直吸引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想跟我在一起?」她的心坪坪亂跳。
「是,我很想跟你在一起,很想。」
她羞赧地低頭。
皇甫徽把她的缺點當優點看,看來他是很能接受她。
「但是對於沛星,我沒辦法像你一樣豁達,我還是要找她。」皇甫徽道,總覺得不處理的話,還會有事發生。
顏帶徒皺起眉頭。說了半天還是沒有用,看來她得再另尋方法處理這個棘手問題了。
三日後。
山別墅區。沛星的父母一臉疑惑地來到皇甫徽的別墅。他們是由顏帶徒帶來的。當司機將三人載到別墅前,沛家長輩下車走進屋的路上,兩人的心情由疑惑轉為惶恐。
「是不是沛星出事了?」兩老相視。女兒又一段時日不見蹤影了,他們只見到帶徒到處找尋沛星,甚至連棋棋都先交給帶徒照顧,古兀全不知道沛星在搞什麼鬼?
「阿公、阿媽!」棋棋的小身影跑了出來,跟阿公阿媽打招呼。
「是棋棋!棋棋也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沛家兩老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詢問女兒最好的朋友。
「阿公、阿媽,我們一起玩!」小朋友看到長輩,興奮地想拉兩位長輩到庭園裡玩耍。「很好玩喔!」
「伯父、伯母,你們也好一陣子沒見到棋棋了,先陪他玩,有話等一會兒再說吧。」顏帶徒道。
「喔,好。」
顏帶徒就先陪著棋棋與沛家兩老一起玩耍著,這段日子她費盡心思不讓小朋友有思親之苦,看來頗有效果。
皇甫徽在屋子裡,靜靜地觀看窗外嬉戲的人。
他知道顏帶徒堅持要照顧沛棋,而他也願意配合。
愛屋及烏就是如此吧!
當他聆聽到外頭快樂的歡笑聲時,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小朋友累了。
特別為棋棋聘請的保母帶著小孩先去洗澡換衣服,再讓他睡個午覺。
沛家長輩看到棋棋受到細心的照顧,雖不明白卻覺得安慰,忍不住開口問道:
「棋棋在這裡,那沛星呢?沛星跑哪兒去了?
你也沒見到她的人影嗎?之前沛星離家時只丟下一句話,說是要把棋棋交給帶徒照顧。我們愈想愈覺得奇怪,她怎麼會把孩子丟給你來照顧呢?那她是跑到哪裡去了?」
兩人很沮喪,對女兒的行為完全無法掌控。
從以前到現在,沛星都不跟他們多說什麼,連小孩子都是突然冒出來的,而原因內情也都不告知,他們這對做父母的很無奈。
「伯父,伯母,我請兩位來,是有件事情必須向兩位報告清楚,不過請兩位不要太驚訝或者傷心了,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
「什麼事啊?」兩老心慌慌的。
皇甫徽先把DNA鑒定報告交給沛家夫婦,再為他們解說。也把四年前沛星在台東車禍救了皇甫徽的過程,以及皇甫徽的酬謝說明清楚。
當然,也把沛星想嫁進豪門的奢望,以及假裝懷孕、認養棋棋一事。都完完整整地跟沛家兩老說明清楚。
兩老傻了,身子發抖再發抖,慘白的臉孔相覦著,他們的女兒太誇張了!
「沛星買了個孩子來養,就是為了想嫁進豪門?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種事?沛星怎麼會做出這種神經病的事情來!」沛父不敢置信。
沛母也嚇到手足無措。「她總是我行我素,什麼都不肯講,等到事情發生後,我們做父母的也只能接受,但她搞出這麼大的麻煩來,還被戳破……沛星怎麼辦?她現在要怎麼辦?」
「伯父、伯母,你們別擔心。我不是說了,沛星不會有事的。」沛家長輩是老實人,顏帶徒不想嚇壞兩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