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連清
「可是……」
「老爺爺跟你玩好不好呀?棋棋,你來了呀?
我們去玩捉迷藏!」
皇甫翁突然蹦出來,讓沛棋綻開笑顏。
「是老爺爺耶!老爺爺要跟我玩捉迷藏嗎?」
小傢伙很愛皇甫翁。
「是啊!」皇甫翁抱起他。「老爺爺好想你喔!」
「真的嗎?」
「真的。」
「我也想老爺爺,那我們一起去玩吧!」皇甫翁的出現暫時解除了小朋友的思母之情,小手牽著大手,一起往後院跑去。
「感謝皇甫爺爺的適時出現。」顏帶徒鬆了一口氣,對皇甫翁的解圍感激涕零,也因此對皇甫家族的成員有著更進一步的瞭解。「你和皇甫爺爺都是好人,明明認為沛棋與皇甫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們還是很照顧他。」她對這畫面是動容的。
「我說過,沛棋這孩子有人緣,不讓人討厭,不過我決定去做親子鑒定。」皇甫徽突然說道。
「你要做親子鑒定?為什麼?你不是早有定見,拒絕配合,而且這一拖就是三年。」顏帶徒對他的決定感到錯愕。
「我不驗DNA,是不想跟沛星有瓜葛。我討厭看見她。不過我現在改變心意了,就去做鑒定,這樣就可以卸下「某人」心裡的問號。所謂「某人」當然是指顏帶徒。「對了,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趕棋棋離開,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麼一個小東西很好養。」會如此是因為顏帶徒超疼沛棋。
顏帶徒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但心裡溢滿著感動與快樂,舒服的情緒不斷擴張開來,讓她可以卸下壓力,也讓她深深覺得——認識皇甫徽,真好!
飯廳就設置在客廳旁邊,玻璃面餐桌,桌面上擺設著蘭花點綴,簡潔雅致的飯廳在特色吊燈的映照下,多了份溫馨感。
三個大人與一名小孩圍坐在餐桌前,簡單卻又充滿巧思的菜色一端上桌就讓人食指大動。
沛棋乖巧地坐好,讓管家幫他準備吃飯用具。
顏帶徒則替身邊的皇甫徽盛飯,他右手臂受傷,只能動左手,又非左撇子,因此行動不方便。
「要不要換湯匙?」她貼心地問道,他用左手拿筷子似乎有困難。「不用了。」皇甫徽拒絕道。又不是斷手,學一下就好。
顏帶徒看他困難地挾菜,趕緊替他挾蝦球放在他的盤子上。「慢慢吃。」
「謝謝。」皇甫徽倒是樂於一早受被照顧的感覺。
「你不如餵他吃飯比較快速方便,呵呵呵……」皇甫翁樂道。顏帶徒羞紅臉,手上的筷子差點掉落地上。「他的手不方便,我只是幫忙一下而已啦!」她忙解釋,皇甫徽為救棋棋而受傷,她要負全部的責任,對於他生活起居上的不方便,當然要協助。
「我也要喂喂!」沛棋舉高雙手,撒嬌地說著。
「好,爺爺餵你,來。吃一口。」皇甫翁呵護著小男孩。
「嗯∼∼好吃!」
「你要不要看帶徒阿姨喂徽叔叔吃飯呢?」
皇甫翁故意問道。
「好啊!」小傢伙大聲說道。「徽叔叔也是小孩子,要喂喂,我要看吃飯!」
「不對,徽叔叔不是小孩子,不過徽叔叔也是會撒嬌的,剛好手痛痛,就讓美人兒餵飯吃,我們現在要看美人喂英雄吃飯。」皇甫翁調侃孫子。
「好啊、好啊!」
「爺爺!」皇甫徽咬牙進話,就知道老人家會藉機搞怪,老人家早就斷定顏帶徒會再回來他身邊,這下子真被他算對,他肯定更得意了。
「您在小朋友面前說這種曖昧的話很不妥。」
「我只是想表達我神機妙算的一面嘛!」皇甫翁無辜地說道:「而且互相喜歡、相親相愛又沒什麼大不了,像我喜歡棋棋就要在他臉上親一個嘛!棋棋,你願不願意讓老爺爺親一個呀?」
「好啊!」棋棋大方獻出粉嫩嫩的左臉。
老人家親了個響吻後,又問著小朋友。「那你要不要看徽叔叔也親親帶徒阿姨呀?」
「好,我要看,我要看!」小手鼓起掌來,樂於玩這種親愛的遊戲。
顏帶徒尷尬極了,她先前曾在皇甫翁面前搖話說不再和皇甫家的人有來往,結果現在卻自打嘴巴。
「爺爺,你不要讓帶徒難堪了。」皇甫徽感受到她的異狀。
「哎呀呀。英雄轉而替美人兒解圍了!」
「英雄、英雄、英雄……」一老一小,一邊吃飯、一邊玩樂,興奮得不得了。
顏帶徒只敢低頭猛扒飯,不敢再幫右手臂受傷的他挾菜舀湯的,就怕自己下不了台。
快樂地用完一頓晚餐後,皇甫翁要管家帶棋棋到書房玩,自己則親自泡茶,示意兩人到客廳坐好。
皇甫翁收起方纔的嬉鬧態度,看著兩人。
「徽兒的手傷是怎麼回事?在小孩子面前我不想問太多。」皇甫翁心疼皇甫徽,這孩子四年多前的車禍嚇得他魂飛魄散,那驚悸的情緒仍然記憶猶新,之後皇甫徽就很小心自己的安全,這回突然受了傷,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顏帶徒羞愧地說道:「他是被車子擦撞到的。
皇甫徽為了救在馬路上跌倒的棋棋而被車子擦撞,所以才會受傷。全是我不好,要是我自己去救棋棋就不會害到他了。」
「徽兒是為了救棋棋啊!」皇甫翁恍然大悟。
「皇甫爺爺就怪我吧。」
「徽兒主動幫你救小朋友?」
「對,這是救命大恩。」她真心感謝。
皇甫翁頓了下,問她:「那你會以身相許嗎?」
「爺爺!」
「皇甫爺爺!」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表情僵硬,一個紅透了臉。
「呵呵呵……說笑的啦!我沒在逼婚,我只是有感而發。還有,你們就直接把小朋友帶回「花徽山莊」來。那麼沛星也要跟著來嗎?」
皇甫翁把放了一個下午的問題給問出。
皇甫徽搖首。「小朋友要暫時住在「花徽山莊」,但沛星不會出現。」
「為什麼?沛棋不是沛星的兒子嗎,沛星為什麼不會跟著來?是出了什麼問題?最讓我不懂的是,徽兒一向抗拒沛棋的存在,怎麼突然改變決定,願意讓他到「花徽山莊」來了?難不成……他真是你的孩子?!」皇甫翁說道。
「不是,沛棋不是我的孩子。」他沒好氣地道:「是沛星不要這孩子,她把棋棋丟給帶徒照顧。」皇甫徽倒是要看沛星還要耍多少賤招。
「哈?」老人家不敢置信。「媽媽不要小孩了?」
「噓,小聲點,請不要讓棋棋聽到。」顏帶徒請求道,也向老人家報告原委,讓他瞭解沛星是因為憤恨她這個朋友而失去理智,才會不要小孩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呢?」皇甫翁還是對沛星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議。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皇甫徽對沛星的觀感一向不佳。
「只是要請皇甫爺爺容許沛棋暫住打擾了。」
顏帶徒央求著。
「沒問題,棋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歡迎得很。這小娃娃這麼可愛,當我的曾孫我也高興。」皇甫翁給了接納的允諾。
顏帶徒感激地直道謝。再度得到支持,她寬心了些。
「醉PU8」,一家知名的夜店。
昏暗的光線下人影不少,雖然略顯吵雜,但客人倒是玩得很盡興。
倏地,現場的音樂忽然中斷,客人們愣了愣,開始轉往吧檯點酒喝,讓酒保與服務生忙得不可開交。
沛星就站在吧檯處調酒,她持續在「醉PUB」
上班,不管她心裡藏了多少怨恨,她終究得求溫飽,而在夜店工作的薪水總是比較多,所以暫不離職。此外,夜店龍蛇混雜,讓她有機會尋找讓顏帶徒好看的方法。
紅色大理石吧檯前坐了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正一杯接著一杯地暍著沛星調的酒。
他叫謝世良,是PUB的常客。
沛星聽同事提過他的背景,他出身良好,家裡很有錢,只不過身為獨子的他把精力都花費在吃喝玩樂上,對工作毫無興趣,而且膽大妄為,稱得上是敗家子一枚。
謝世良一口飲盡杯中酒,讚美道:「你的調酒技術很不錯。」
「謝謝。」沛星道,與他保持著距離。
PUB中裡的音樂聲又恢復正常,謝世良瞄了眼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那種曠男怨女的氣息讓他感到好膩。
「好無聊呀!有沒有美人兒?有沒有新鮮貨呀?我想嘗嘗新鮮貨呀∼∼」
沛星心念一動,問道:「謝先生喜歡又嗆又辣的小姐嗎?」
「你要幫我介紹?」他睨看她。
「可以啊,不過我如果請她來,你可要送人家見面禮物喔!」沛星故意道。
「如果能讓我滿意,送點小禮物也沒什麼。」
花錢找女人是天經地義的。
她笑,又幫他弄一杯特調。
謝世良就是執垮子弟的化身,只懂得砸錢、花錢,四處招蜂引蝶,惹麻煩,卻又沒腦袋,像他這種男人最後不是得愛滋,就是進監牢,要不很快就會把家產敗光光,她沛星要的男人可不是這種不入流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