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連清
「媽咪!」棋棋大叫。
「棋棋!」顏帶徒大驚。同時間,她聽見有車子的引擎聲響起。「不要跑,小心啊!棋棋,別跑,有車子!」
「是媽咪嗎?」棋棋已經衝到馬路上了。
「停下來!」顏帶徒追過去,對街女性看到奇怪的騷動,扭頭就走。「棋棋,不要跑,她不是你媽咪,小心車子!」
「啊!」就見沛棋沖太快,腳絆到,整個小身體趴在地上。「哇,痛痛!」
「小心——」顏帶徒大喊,刺眼的車燈掃射過來,她大驚,真有車子轉過十字路口,且速度飛快地在馬路上行駛。
「你別動。」皇甫徽用更快的速度拉住顏帶徒,自己則衝過去抱起地上的沛棋,只是那疾馳的轎車並沒有煞車的跡象,仍繼續往前衝。
「小心啊!」顏帶徒心一冷,會撞上的!
叭——轎車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喇叭聲來!
白色車子速度未減地瓠行過去。
「不要啊!」顏帶徒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眼睜睜地看著轎車飛馳而去。
「小心!」她大叫,全身顫抖。到底有沒有被撞到?在車身飄行過去後,她看見皇甫徽側躺在地上,連忙跑過去。
「哇!」」沛棋的哭聲響徹雲霄。
「有沒有怎樣?」顏帶徒發顫的身體停不了,那驚恐與害怕是她未曾有過的情緒。
沛棋被皇甫徽緊緊抱在懷中,皇甫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小男孩。「還……好。」皇甫徽吃力地回答,眉心是緊蹙著的。為了保護懷裡的小男孩,他用身體當護墊,再加上他有被車身輕輕擦撞過,跌到地上時,右手臂狠狠地與地面磨擦,現在很痛。
「哇∼∼」沛棋還在大哭。
能講話應該沒有太嚴重。
「你不要亂動,我叫救護車來。」顏帶徒一邊發抖、一邊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打電話,然後又蹲在他們身邊,一邊檢查他們的傷勢,一邊小心不讓別的車子再衝撞。
救護車將皇甫徽與沛棋送到皇甫徽熟悉的醫院去。
沛棋被護士帶到兒童院區照顧,他的小手臂上也有些徽擦傷,為防萬一,顏帶徒要求做詳細的檢查,皇甫徽則承諾會負擔所有的醫藥費用。
而心情已平復下來的小小孩恢復到原本的乖巧狀態,跟隨護士阿姨去做檢查。
醫生朋友則幫皇甫徽上好藥,做好包紮,然後忍不住問著皇甫徽。「你今年是怎麼一回事?
老跟車禍扯上關係。」
「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可以算命去了。」皇甫徽坐在特別病房裡的沙發上,回答他的問題你如果事事他都可以安排,這世上就沒有巧合兩字了。
他跟顏帶徒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因巧合而進出火花,面對這種奇特的情緣,他已有順其自然的想法,因為他再三抵抗也沒用,就是會遇見她。
「他的傷勢嚴重嗎?」顏帶徒仍擔心。
「右手臂嚴重擦傷,我已經處理妥當,只要小心傷口別受到感染,很快會痊癒的。」醫生忽然看著她,問道:「顏小姐會照顧他吧?」
她愣了下,還是點頭。「會。」她是決心要避開皇甫徽,但突發狀況又讓她無法離開,總是這麼的奇特與巧合,她就是會被皇甫徽給牽絆住步伐。
「上回你車禍,他緊張你,這次換他車禍,你照顧他,倒也公平。」醫生感受到這兩人關係匪淺,忍不住笑說出這奇特的現象。
「可不要再有第三次,太危險了。」顏帶徒嚇壞了,才不想讓這種車禍來增進感情……呃,她在想什麼?竟然主動把這種照應當成是感情增溫的催化劑?
「怎麼了?你臉蛋突然好紅。」皇甫徽疑惑地問她。
「沒事沒事。」她窘赧地回道。
醫生笑笑,說道:「那你休息,我忙別的事。」
「謝謝龔醫生。」顏帶徒再次頷首道謝。待醫生離開後,回身看著皇甫徽,終於放下心。
「幸好大人和小孩都安然無恙,老天保佑。」
「沒事就好。」他靠向椅背,右手臂上纏著紗布,行動不太方便。
顏帶徒走到他面前,說道:「我想問你一件事。」
「要問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沛棋,那為什麼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救棋棋?我是很感激你的見義勇為,但我還是不懂你的心情。」
「我哪時候說過我不喜歡沛棋?」皇甫徽反問她。
「你從來沒有理會過他。」
他笑了笑。道:「那是因為沛星把沛棋當工具,所以我不願理會小朋友,畢竟一日一我跟棋棋接觸,麻煩就會跟著來。」
「所以你純粹是不想跟沛星有接觸的機會,而不是討厭棋棋那孩子啊?」
「他很可愛,每個人都會想疼愛他。」
「對啊,他真的像小天使一樣!」顏帶徒視他如子。
「不過我並不是他父親。」皇甫徽再度強調,要她別又胡亂牽扯。
看他篤定地強調,她承認已經偏心地相信他的說法。「不管如何,看到你奮不顧身地救棋棋,我非常非常的感動,也很謝謝你的義行。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鐵石心腸,是個毫無人性的男人,但今晚你的舉動,打破了我對你的不好感覺。」
他瞅看她,也道:「沛棋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不是也很照顧他?你的心遠比我柔軟,跟我比較起來,你可以當聖人了。」他承認她的善心深深觸動他冷硬的心靈,否則早就趕走她。
「原來我跟你都不是壞人。」她俏皮地說著,這一夜所發生的事對她來說震撼很大,尤其她更加瞭解了皇甫徽的個性,「我本來就不是壞人,你是被沛星給誤導了。」他看著她。
四目相對,心弦開始震盪,心跳坪動的速度也變快,且愈來愈快,遽動的心音鼓動著血液流速,讓顏帶徒的情緒隨之翻湧奔騰,鮮艷的紅潮也立刻在頰畔浮現。
皇甫徽看癡了,這張美麗的容顏與一顆美麗的心,他好想擁有。
他舉起左手捧住她的右頰,她熱熱的臉頰熨燙著他冰涼的手掌,心也跟著暖熱起來。
顏帶徒被他的眸光定住,動也動不了,當他冰涼的手掌一撫觸到她的粉頰,她立即迸出有如觸電般的麻酥感。
視線無法移開,互相魅惑勾引著,也勾出一縷又一縷的情絲包纏著彼此。
皇甫徽的左手滑過她耳際,穿過柔軟的烏絲,再輕壓她的後腦,將她的粉臉帶往自己,倏地吻住她的唇。
顏帶徒輕抽一口氣,也將他的氣息帶進心裡。
皇甫徽舔吻著她軟綿的唇,她的唇總像花辦一般地香、軟、柔、甜,令他迷戀不已。
顏帶徒再次承受著他的魅惑,而且這一次完全沒有抵抗他的想法,一吻就沉醉,就陷進歡愉裡,享受著這個吻。
四唇糾纏不休……病房裡迥蕩的淨是濃艷的媚色氛圍。
喀咋!
門扉被推開來。
顏帶徒一驚,臉蛋向後一縮,羞窘的熱度霎時竄過全身。天啊,她忘了病房會有護士進出!
「怎麼又吻了?」是沛星冷漠的聲調。
「嘎∼」顏帶徒大駭。是沛星,她忘了沛星會來。當他們進醫院且診療之後,皇甫徽有急電給秘書,請他去沛棋的住處等候沛星出現,再告訴她沛棋人在「敬愛醫院」,要沛星過來接小孩。
沛星靜靜道:「要我來,是想在我面前示威嗎?」又一次在地面前上演氣死人的戲碼,存心要羞辱她,不過她這回不會憤怒,她倒想看這兩人還能在一起多久?
顏帶徒咬著下唇,思忖了會兒後,決定避過接吻之事,直接講正題。「要你來,是因為棋棋也在醫院裡,你得來接他。」
「奇怪。棋棋本來該在家裡好好睡覺,你為什麼要把他帶來醫院?」沛星反問道。她從PUB下班返家後,遇到一個男人,確定她是沛星後,就帶著她來醫院了。
「你怎麼突然變得毫無責任心了?」顏帶徒一惱。
「是你無聊,莫名其妙!」沛星不甘示弱。
顏帶徒看著她,對沛星的轉變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認識多年的朋友不該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但不意外的原因也是她有這樣的預感,所以才會特別去觀察沛棋的狀況,結果遇上自己跑出門的娃兒。
「你哪來的膽子利用晚上時間出門工作,卻把棋棋一個人留在家裡?他年紀那麼小,甚至未滿三歲,我不懂你怎麼狠得下心放下他自己出門?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棋棋?
怎麼可以?」顏帶徒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要上班賺錢養家,晚上的工作薪水比較高,我缺錢你也知道,而我叫沛棋睡覺,等我回家,有什麼不對?我可是要想辦法賺錢的,你憑什麼凶我?」沛星回道。
「但是棋棋三更半夜離開家裡跑到巷子口說要找你!幸好被我遇上,否則這麼小的小孩,在路上會不會遇到危險,你有顧慮到嗎?你就算要上班也不可以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啊!你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