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呢喃
大家一起裝傻好了。
「看不出來你倒挺關心我?」聞言,司徒君燁笑容更深,笑得鳳眸都瞇了。
「這是小幻子該做的。」凌幻兒乾笑。
「是嗎?還是小幻子喜歡上我這主子了,所以才會特地前來關心?」他故作恍然大悟狀。
「喜、喜歡你?」重複說這句話時,凌幻兒還咬到自己的舌頭。她瞪著他,粉頰辣紅。「你別淨說奇怪的話!」
誰會喜歡他,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他們之間還有仇未解耶!喜歡他?想得美!
她凌大姑娘只對骨董珠寶有興趣。
凌幻兒掙扎著想下床,卻被他緊緊壓縛著,半裸的胸膛貼著她,俊顏離她好近好近,她甚至能細數他濃卷的眼睫。
他們真的太近了。
頓時,她的心跳再度加速,兩眼花花頭暈目眩。再這樣刺激下去,她的壽命至少會縮短十年。
「那個……司徒大俠,夜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好。」越是在意越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的熱度,她繃著身子不敢輕舉妄動。
「是嗎?方才小手探進我胸懷的人明明是你。」扣住她的小手,司徒君燁桃眉,笑容可掬。
這男人分明啥都知道,還故意玩弄她!
「你——」作賊心虛,凌幻兒被他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
漂亮眼瞳裡映滿她染上紅暈的嬌顏,粉嫩小嘴鮮紅欲滴,空氣裡淨是她的香氣,在在撩人心湖。
司徒君燁眸心微闇,突然側身放人。
「罷了,你走吧!」夜色中,他的嗓音格外嘶啞。再不放她離開,或許她今夜都沒機會離開了。
重獲自由的凌幻兒沒注意到司徒君燁反常的態度,匆匆爬起身只想盡快逃離。
嗚嗚嗚……天下第一神偷居然當場被活逮,一世英名全掃地。
「對了,下回偷東西時記得要看對象。」忽地,司徒君燁又開口了,而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凌幻兒也能感覺出他如影隨形的炙燙目光。「妙手空空的名號總不能砸在你手裡。」
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爬下床的動作一僵,凌幻兒倏然回頭。
昏暗的房裡,她的唇彷彿瞬間擦過什麼,軟軟的、涼涼的……
光潔的額頭冒出細碎汗珠,受到驚嚇的凌幻兒不敢多作停留,倉皇跳下床榻,拉開房門落荒而逃。
有些事情還是別知道比較好,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床榻上,司徒君燁長指輕撫過唇,魅惑的鳳眸闇芒掠過,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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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爺,我已經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破舊矮房裡微弱燭光搖曳,高瘦黑衣人抱拳低語。
「船家方面呢?」
「您放心,船家也是我們的人。只要司徒君燁上了船,就沒有活著上岸的可能。」
「是嗎?很好,非常好,哈哈哈!」聽見司徒君燁不可能活著上岸,項問之笑得猖狂,他撫上自己佈滿肉疤坑洞的臉,表情猙獰。
「項爺?」高瘦黑衣人被項問之的笑聲弄得膽寒,他不確定地出聲。
「吩咐下去,明天絕對不能出絲毫差錯。」好半晌,項問之終於止住笑聲,冷冷命令。
「小的明白。」
「嗯,沒其他事的話就下去吧!」
「是。」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項問之望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枯瘦如爪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忍氣吞聲三年,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要劃花司徒君燁那張討人厭的臉,拆了他身上每一根骨頭,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消心頭之恨!
第五章
「爺,我已經跟船夫說好了,等用完早膳就上船。」大清早,渡船頭旁的客棧已是人聲鼎沸,熊碩低聲報告。「我留下來繼續探查,明天就跟爺會合。」
「嗯。」點點頭,司徒君燁鳳眸掃向咬著筷子失神的凌幻兒。
「我們先吃飽,吃飽就上路。」知道凌幻兒貪吃,熊碩笑著介紹。「凌姑娘你別發怔,快來嘗嘗這道梅子豆腐,這是掌櫃推薦的好菜,冰冰涼涼又軟又嫩,保證開胃健脾……」
冰冰涼涼又軟又嫩?!
聽見熊碩的用詞,凌幻兒幾乎立刻想起昨夜那個不明的碰觸,猛一抬頭,正好看見司徒君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自己,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好看的唇瓣上。
熱氣衝上粉頰,瞬間整個紅透,凌幻兒急忙避開視線,滿腦子胡思亂想。
昨夜,她碰觸到的……
「凌姑娘,你還好嗎?你的臉好紅哪!」熊碩關心問道。
「我、我沒事。」明明是冷天,香腮卻熱得燙人,連額頭都快要冒汗了。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低下頭,無意識地猛夾梅子豆腐塞入嘴裡,凌幻兒就是不想迎上司徒君燁的灼灼目光。
「可能昨夜受寒了吧?」忽地,司徒君燁清冷的嗓音傳來。
「噗!咳咳咳……」塞入嘴裡的梅子豆腐差點噴出,凌幻兒猛拍著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真是故意!凌幻兒惱怒瞪他,後者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表情。
「難不成凌姑娘昨夜沒睡好?」熊碩性子耿直,有話直問。
「我昨晚——」
「幻兒昨夜到我房裡的時候,好像忘了添衣吧?」司徒君燁故意說得讓人想入非非。
「凌姑娘昨夜到爺房裡?」熊碩表情好驚嚇,一看就知道會錯意。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的關係已到這種地步啦?
「是……也不是……」凌幻兒漲紅臉,急忙想解釋,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可惡的司徒壞人,根本是存心破壞她的清譽!
「那到底是還不是?」熊碩眼角餘光偷偷覷向司徒君燁,無奈後者表情平靜,教人猜不出端倪。
「咳咳,熊大哥,您別胡思亂想,我會去司徒大俠房裡是有原因的。」凌幻兒乾笑兩聲。
「凌姑娘三更半夜到爺房裡,是為了……」
「為了……為了……」總不能老實招供是為了偷解藥吧?凌幻兒想破腦袋找著理由。
「熊碩,去看船家好了沒有,我們還得趕路。」見她老半天說不出來,司徒君燁總算幫她找台階下。
「遵命。」
吁!少了熊碩追根究柢,凌幻兒總算鬆口氣,她瞪著司徒君燁,美眸噴火。
最近他好像已經玩她玩上癮了!
「幻兒,收拾包袱,我們也到渡船頭去吧!」裝作沒看見她殺人的目光,司徒君燁優雅起身。
「是。」不甘願地悶悶出聲,凌幻兒拎起小包袱。
「幻兒。」
「嗯?」
「你喜歡梅子豆腐嗎?」越過她身側的剎那,司徒君燁忽然附在她耳旁低語,簡單八個字卻是一語雙關,暗示意味濃厚。
「你——」聽見這句話,她的俏顏瞬間紅透。凌幻兒美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更沒錯過他唇瓣的笑意。
他這種讓她頭皮發毛的笑,代表——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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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紛飛,江風挾帶雪花迎面吹來,冷冽寒意竄進骨子裡。凌幻兒搓著雙臂躲在船艙最深處,像只畏寒的貓兒,用朱紅色大氅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到對岸要多久時間?」
「約莫半天吧!」
「那時間很充裕。」
「當然,夠我們慢慢幹活兒。」
天氣冷,躲在船艙裡避風雪的當然不只凌幻兒一個,另外還有對偎在一塊兒取暖的老夫婦及三名生意人,而說話的是坐在靠近船艙口的兩名帶刀黑衣客。
聽見他們刻意壓低音量的談話聲,有些睏意的凌幻兒忍不住睜眸多看他們一眼。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他們有些怪,卻又說不出哪兒怪。
「風雪好像變大了。」左側的黑衣客說道。
「嗯,天氣更冷了。」
是呀!天氣真的很冷,連血液彷彿都凍結起來,只有傻瓜才會站在船頭吹風,凌幻兒心裡頭直犯嘀咕,眸光望向負手立在船首的瀟灑身影。
他仍舊一件單薄纖白長衫,風吹過,衣袂飄飄,雪花沾不上他的身,深厚內力可見一斑。她沒有司徒君燁的好功力而且非常怕冷,還是乖乖躲在船艙裡比較實際。
凌幻兒皺皺發紅的鼻頭,朱紅大氅將自己裹得像只蛹,閉上沉重的眼皮,意識逐漸模糊……
事情有些不對勁!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船好像在江心靜止了。凌幻兒迷濛睜眼,正好看見一抹銀光當頭劈下……
耶?!
嬌軀一翻,凌幻兒滾出大刀攻擊範圍外,當下很沒用的放聲求救,「司徒君燁!」
聽見她的呼救聲,司徒君燁立刻衝進船艙救人,誰知三名生意人的動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擋住他的路。
這怎麼回事?整船都強盜嗎?
凌幻兒驚險地躲過黑衣客的狠戾攻擊,小臉表情哀怨。看來今年她真的太歲當頭坐,流年不利,連搭船渡江都會遇見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