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連清
「秋沾一。」皇甫花的表情一凝,他知道這人。
「我朋友的公司即將跟秋沾一有商業上的合作,我就乘機招攬他跟皇甫爺爺深談合作的事宜,期望他能說服爺爺對外開放『花徽山莊』,一旦山莊變成觀光景點,那就會有收入,貸款欠債的問題也能得到解決。」
皇甫花的臉色一沉。「你在胡搞什麼?居然要把山莊對外開放?」這決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哪是胡搞?這是在辦正經事。」
「要把『花徽山莊』當觀光景點的餿主意,皇甫家人不可能接受的。」
「但不接受,『花徽山莊』就完蛋了。」
皇甫花瞪著她,突然不再說話,久久過後,才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找外人串通,想要乘機斂財?一旦說服我祖父答應把『花徽山莊』開放成景點,你就可以變成仲介商,借用開放之名從中謀利。」
「你夠了喔!三八阿花,我好心幫忙,你卻不斷誣蠛我,我不想理你了!開門,我要下車,開門!」他把門鎖上了。
「外面還在下雨。」他偏偏不開。
「被雨淋死也不想被你氣死!快開門,三八阿花!」
「我警告你,別再喊我三八阿花,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
她狠狠瞪他,回道:「我偏要喊,而且我不只要大喊,我還要宣傳——等我下車以後,我就立刻打電話給報社記者,告訴他們有個人叫皇甫花,是個鴨霸男,不僅敗光自己的祖產,還拒絕別人的援助,讓年邁的祖父可憐兮兮地到處找錢、籌資金,想必這種倫理大悲劇,會受到記者的青睞!咦?搞不好還可以來個大募款,協助皇甫爺爺找到一筆資金呢!」子孫敗光家產,長輩孤苦無依,這正是個社會新聞的好題材啊!
「你給我住口!」果然是朵圓仔花。
「你怕了嗎?你這不肖子孫也會害怕名譽掃地啊?你——幹麼扣住我下顎啊——」
封嘴。
他不是一拳打昏她,因為他絕不對女人動手,但為了叫她住口,所以就直接用嘴封緘了。
唇貼唇,她果然傻了,也不說了。
只是再度嘗到她淡涼的唇瓣,他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瞬間,他變成發飆的虎,狂烈地吸吮著她的甜蜜芳香,舌頭更是強悍地探入她口中,勾誘挑逗地要地配合。
解苳的腦子嗡嗡作響,他的唇舌像是烈火,猛烈地燒灼著她,讓她無力招架,還開啟雙唇讓他熱燙的唇舌吮噬挑逗她的唇舌,愈吻愈深入……
烈火般的纏綿讓兩人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她被吻到心慌意亂,甚至忘記兩人還在爭吵當中。
怎麼會這樣?
「你又吻我,你吻……我,呼呼呼……」她奮力推開他,臉頰酡紅。
該死、該死、該死的……她怎麼可以被他吻到沒了對抗意識?這男人不僅鴨霸,還是色魔一隻。
「你你你……你為什麼老是莫名其妙地吻住我的嘴唇?為什麼……」而且這一次也太纏綿了吧?
「誰叫你嘴巴太臭。」他也氣息紊亂,同樣不明白自己怎麼習慣以唇碰唇的方式來解決與她的爭端,而且還愈吻愈不想放開。
「我嘴巴臭你又來吻我,你腦子不正常嗎?」唯有吵架才能把她的理智拉回現實,她剛才差點要花癡了。
他睨看她。「那你以後不准罵我三八阿花,你不亂講,我就不會封你嘴巴。」
「是你愛用圓仔花笑我,我當然也要用三八阿花來回敬你,誰叫你的名字給了我做文章的機會.你若不想被笑,就去改名啊!把花字改掉,我就沒有梗來笑話你了。」堂堂一個男人被取名為「花」,一定很困擾,其實她也不喜歡取笑別人的名字,只是他太過分了。
「我為什麼要改名?」皇甫花進話。「『花徽山莊』的『花徽』兩字是我奶奶的名字,她十三年前過世後,祖父為了懷念奶奶,才會起造『花徽山莊』做為紀念。另外,我們兄弟的名字也是由我奶奶所起的,我叫『花』,小我十一個月的弟弟叫『徽』,這又與我祖母做了親情牽繫。『皇甫花』與『皇甫徽』的名字是證明皇甫家家人間深厚感情的徽章,我怎麼可能因為你這個笨蛋的取笑而改名?」
祖母將他們兄弟倆疼進心坎裡,而她也是兩兄弟最尊敬的長輩。祖母為人充滿童心、個性浪漫、既善良又和藹,是優點滿滿的大好人,更是他們最最最敬愛的長輩。「花」與「徽」,充滿著紀念意義,他當然不可能改名。只是他若是女孩兒,以花為名就貼切許多,偏偏他是男兒身,才會引發誤解。
「『花徽』是皇甫奶奶的名字呀!」聞言,羞慚襲上心頭,解苳一臉抱歉。「我先前並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有這原因,對不起。」
「現在搞懂了吧?」
「懂了、懂了!你是因為懷念皇甫奶奶,所以才不改名字的。」解苳直到此時才知道「花徽」是皇甫奶奶的名字,連皇甫爺爺都沒有告訴過她這個家族私密,也就是不知道前因,她才敢拿他的名字取笑。「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喔!」不過性格暴烈如火的壞脾氣男人竟然也有溫暖的一面,她的心窩竟因為此事而暖和了起來。
「道歉就能了結?」他問。
「這次是我理虧,被你罵是應當的,雖然說不知者無罪,但我就是做錯了,所以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拿你的名字來開玩笑。」
他睇著她歉疚的神情,此刻也覺得她心地很善良,只是……
「就算你不笑我,也改變不了我當你是圓仔花的事實。」皇甫花說了個不客氣的結論,十年的認知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隨你便。開門吧,雨停了,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
「怎麼,你還是要跟我唱反調?」
「名宇的事我道歉,但其他事我可不認為我有錯。」
「言下之意,就是你還是要攪和下去?」
解苳丟運西裝外套,道:「不講了,跟你這種沒腦筋的男人講話太可怕了,我怕繼續講下去又吵起來,你會一頭撞車,哼!」
「好,你走。」皇甫花把車門打開,否則硬留下氣急敗壞的她是很可能撞車,而且雨已經停了。
「哼!」解苳立刻衝下車,頭也不回地狂奔離去。從小就討厭他,但他剛剛解釋名字的事情卻給了她好感分數。他還是有優點的,雖然那個無禮的封嘴行動得扣分,但她還是被他給影響了觀感。
皇甫花目送她跑掉、消失。兩人從小就是互看不順眼,雖然剛才曾經對她有好感,但只要想起祖父說過她適合他,他就忍不住打了記哆嗦。
「哇,怎麼變冷了……」他倒抽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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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手機鈴聲像催魂曲般地響起,把正在午睡的解苳給吵醒。昨天雖然取消了學生的家教,但因為淋了一身雨,所以返家更衣洗澡,順便洗衣兼打掃住處,又花掉了一、兩個小時,隨後上網搜尋日本年輕企業家秋沾一的資料,想先看看人們對他的評價。
風評很不錯,網路對他本人以及秋家娛樂產業的評價都挺高的。
就因為到處找資料,又耗到大半夜,還上了早上的課程,所以她累壞了,一返家就趕緊小睡補眠。
鈴∼∼手機鈴聲還響個不停。
「喂……」她痛苦地接起,聲音悶悶的。
「苳苳,花兒指控你意圖出賣『花徽山莊』,他說你找了一個名叫秋沾一的日本人要來謀奪『花徽山莊』,是嗎?」
手機那頭傳來皇甫翁的劈頭詢問。
「什麼、什麼、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說法給嚇醒了。「誰說我要找日本人來謀奪『花徽山莊」的?是誰?」
「就花兒呀!他跟我告狀,說你想把『花徽山莊』搶去,還串通一個日本人來欺騙我。」
「皇甫花……皇甫花他這樣說……他居然對您這樣說合作的事情?!可惡!」氣氣氣!他真過分,昨天在車上明明是說要開放觀光,讓皇甫家賺觀光費用,結果他還硬要扣她罪名。
「怎麼,他說錯了?」
「錯錯錯,他當然說錯了!」她氣急敗壞地叫著。「皇甫花怎麼可以這樣污蔑我?明明是一件合作案,他卻故意把事情扭曲得這麼不堪,我可不卑鄙!」
「嗯……咳!」皇甫翁在手機那頭發出怪聲。
「怎麼了,感冒了嗎?」她忍氣,關心地問道。
「不是感冒,是有件事很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問你?」
「當然可以問,爺爺想問什麼儘管問。」
「是這樣子的啦,你不是習慣罵花兒三八阿花嗎?但這回你卻是連名帶姓地喊他皇甫花,不再叫他三八阿花了。』
「呃……我……我以後不會再拿他的名字開玩笑了。」解苳嚴肅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