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無可救藥

第30頁 文 / 沈亞

    然而這一年,就在大寒的前一天,無藥莊卻貼出了告示:

    本莊因要務纏身,庚戌年之義診停辦。

    這件事又撼動了武林。

    夜不閉戶,從來都是打開大門迎接病患的無藥莊竟然歇業?

    這根本是天下奇聞──而且還是件令人非常恐慌的奇聞。

    無藥莊歇業了,他們這些日夜都活在刀光劍影中的武林人該怎麼辦才好啊……

    後記

    老實說,如果你現在問我,要把這故事寫到哪裡去?我還真的答不上來(泣)。

    很久以前沈亞就說過,故事自有其生命,有時候故事只不過是藉著作者的筆誕生在這世界而已,然而並不會因為故事是作者所寫出來的,就真的能像上帝一樣控制其走向。

    有很長一段時間,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很荒謬。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致力於建構故事人物所處的環境,甚至費事地畫出了人物關係表、地圖等等原始設定;有時候故事可以按著原始的初衷繼續下去,但更多時候故事會從腦袋裡奔流出來,活似脫韁野馬。

    《神捕魔醫》裡的路拾兒如此,《魂縈夢牽》裡的狩魂使如此,他們都不是原先設定裡有的人物、職業,可是他們活靈活現,硬是打亂了原始的故事概念;大部分時候這種情況會讓說故事的人覺得很糟,這是虛構中的真實,甚至連說故事者本身也看不到故事結局。

    《無可救藥》原本是一本武俠小說,很老梗的有個神醫、很老梗的有個病美人(?延壽怎樣看也不美啊!),更老梗的是居心叵測的壞蛋,老梗到不行的是有著蛇蠍心腸的艷姬,然後……砰!

    某一天,突發奇想的男主角說:「我是個皇子。」

    沈亞:「皇你個頭!你不過就是個威風了點的大夫,少在那裡囉嗦!」

    男主角拿著金針寒笑。「我、是、個、皇、子……」

    陰惻惻地,他說不動就不動,劇情卡在那裡整整一星期,蛋都可以孵出小雞了,故事還沒生出半個字。

    無奈地,說故事的人被故事人物牽著鼻子走,回頭含著眼淚修改故事。這一改,連書名也得跟著改,好好的《無可救藥》前頭非要加上兩個字──帝女。

    然後是哀怨的女主角躺在床上,病懨懨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已經病得要死不活,最多只能作作夢,我還能作啥?」女主角趴在床上,居然嫌棄自己病得不夠生動。

    沈亞怒道:「沒把你寫成植物人已經很不錯了!你看過哪個病美人生龍活虎到處亂跑?西施走路還得捧著心呢,幹不幹?幹不幹……」

    宇文延壽枯槁的臉擰出怒紋,倔強地抿起唇,半句台詞也不肯說。

    劇情又是不動如山。

    這年頭說故事的人真命苦,居然得看劇中人臉色過活。早知道這樣,我不如回頭去當編劇,起碼跟活生生的俊男美女吵起架來要有趣多了。

    把頭塞回電腦前,努力讓病美人活色生香(?)些。

    一路走下來,Word得開兩個視窗,一個是正本故事,一個是刪改廢棄又捨不得真的D掉的故事。

    兩篇對照起來,有時刪掉的居然比寫出來的還多。這、這、這,這簡直是反了!

    半夜坐在電腦前瞪著故事裡的人物,腦海裡發悶地想著:為什麼過不去了呢?為什麼突然這些傢伙意見這樣多?

    有時候這種情況是很值得感激的,真的!我也很想一臉驕傲地說:「唉啊,這種事情呢,是講天分滴。」

    然而……並、不、是!(真想打個Orz……咦?我已經打啦,哈哈。)

    很多時候並不是很努力,故事就會活起來;有時候說故事的人覺得故事已經活起來了,但是讀者看來並沒有。

    有更多時候「天分」這兩個字簡直像長了會嘲笑人的臉,故事堵在腦袋裡,卻哪裡也去不了。

    最常發生的狀況是,說故事的人抓破了腦袋,故事裡的人物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令人很氣餒地發現,故事的生命也不是每個都精采豐富。

    說故事的人有時得緊緊抓住那浮光掠影,抓住那些人物在剎那間所綻放的光芒──不過……也不用亮得跟0的煙火一樣好嗎!

    旁生的枝節越來越繁雜,人物越來越有主見,每個角色突然都有了自己的秘密,割捨不下的全都塞到另外一個視窗去,洋洋灑灑,東貼西補,回頭一看,哇!

    字數好像爆了……(抓頭)

    呃……

    最糟的是,字數已經爆掉了,但故事卻還沒有說完……

    然後呢?

    穿著玄色斗蓬的女孩垂首輕輕地這樣問著,斗蓬內有雙精光閃閃的眼睛,那眼睛裡頭有著詭異的光芒。

    「把我的愛人寫死了,就這樣?」

    說故事的人趴在電腦前呻吟,我總不好說他是自裁……QQ

    拿著烏木杖的老頭兒威武不屈地敲著杖。「就這樣?就這樣……我的雄心壯志、我巍峨的無藥莊就這樣……」

    另外一邊艷美的嬴氏領主用那雙白玉雕就的指尖輪番輕輕敲在粉頰上,不懷好意地凝視著我。

    被寫得英明神武、睿智無雙的宗主歎口氣,轉過身去繼續在一旁流著口水裝白癡。

    曝屍荒野的傢伙們一個個伸出枯爪呻吟:「我死不瞑目……我屍骨未寒哪……」頓時天寒地凍、鬼氣森森!

    男女主角也沒讓我好過到哪裡去,他們手牽著手指著我的鼻子問:「就這樣?!我們最多就只能抱一下?」

    「你們哪裡只有抱一下?明明就抱了很多下好嗎?那……不然、不然上床滾一滾?滾一滾的字數應該還塞得下(淚)……」

    螢幕裡不但噴出金針,還附送一堆藥渣!

    當然,我也很想極有魄力地瞪著電腦大罵:「你們有沒有那麼囂張?有沒有?!我才是說故事的人,其他閒雜人等統統給我滾一邊去!」

    但想到未來的幾個夜晚都要被喧鬧不休的腦細胞擾得不能成眠,想到連作夢都會夢到故事情節……我只好很孬地關上電腦,躲到一旁抱頭。

    說故事的人很想哭。

    這故事到底會寫到哪裡?老實說……我還真不知道。

    不過這不會是個虎頭蛇尾的故事,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不把這些吵嚷不休的聲音安撫下來,恐怕我會夜不安枕,能睡也不能眠。

    故事還沒有結束,儘管兇猛的火龍已經吞沒了海上仙山,但故事還會繼續下去。

    「帝女」第二部,會最優先排在電腦上頭。

    不過,總得讓我吃飯睡覺過個好年,對吧?:)

    走筆至此,又快過年嘍!

    親愛的各位,度假的時候(變成沙發馬鈴薯也算度假啦U要放鬆心情,快快樂樂的唷!讓我們一起累積出滿滿的電力,在新的一年更加奮勇向前吧,哈哈!

    新年快樂!

    PS:如果你看到這裡,然後覺得很後悔,又被騙上賊船一次,那……那你罵辛無歡他們好了,我真的、真的真的也很不願意又把故事包成粽子,但是故事自有其生命,是他們不鳥我啊∼∼∼嗚∼∼∼

    沈亞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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