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魚麗
「我沒有!」席樊影發怒大吼,蒼白的唇總算有了些血色。
「那好。如果你對她真已經沒半點留戀,那我有個提議。」席防祺鬆開手,眉目之間頓升起一股充滿計謀的睿智。
「提議?什麼提議?」開口問的是席樊日,席樊影只是冷冷望著他,面無表情。
「言氏建設的董事長有個女兒,之前在世界各地旅行,現在決定回國定居,言董似乎有意和我們席氏結為親家。」席防祺說得極為淺簡,言下之意卻顯而易見。
「防祺哥,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樊影去和他女兒相親吧?」席樊日頓時瞭然。這怎麼可以!樊影根本還沒忘記千眠,怎麼可能立即接受另一個女人。
「是呀,我的打算本就是如此。早在知曉你和沈千眠之間的事情前就有此計劃。」
「我說別在我面前提起那三個字!」席樊影低吼,目光兇惡,席防祺踱至窗旁,跳望著窗外花園中的景色,卻意外迎上一雙淚眼盈盈的目光,那雙眼充滿著期待以及痛苦。
席防祺收回眼,臉色自若,毫無變化。「怎麼樣?如果你真像方纔所說一般已把她從心底撤除,你應該會接受我的提議吧?」
「樊影,你別衝動。」席樊日看不下去了,不想看席樊影又墮入另一個錯誤。
「我接受。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接受。」席樊影忽地出聲。
席防祺滿意地彎起嘴角,席樊日卻錯愕得瞪眼。「很好,那我會馬上安排時間讓你們見面。」說完便逕自離去。
「樊影,你不是認真的吧?」席樊日抓過他的手,緊張追問。
席樊影卻睨了他一眼後又陷入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反正,我對這一切已經麻痺沒有感覺,認不認真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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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了?」沈千歲一聽見開門聲便奔至玄關,像只獵狗似的在沈千眠身旁望來瞧去,似乎想嗅出點什麼蛛絲馬跡。
沈千眠眼光閃躲,不敢正面迎視。「沒有,只是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沈千歲拉著她走向客廳,客廳內的電視正播映著席氏企業第三代接班人某某某住了院,疑似工作過勞成疾。
「這是怎麼回事?席樊影怎麼會弄到住院?」沈千歲再也忍受不了這幾天沈千眠老是偷偷躲在廁所哭,決定問個清楚。
沈千眠別開眼,抓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我和他正式分手了,就這樣而已。」
「分手會搞到席樊影住院?我的天啊,他一定是氣到吐血才會住院。」
沈千歲誇張的高分貝,卻引不起沈千眠的笑意。
沈千眠低垂著臉,不吭一聲。沈千歲見了,又是歎氣又是翻眼。
「我說小妹啊,人家常說旁觀者清,如果你還信你老姐的話,我希望你能對自己坦白一點,而不是一直把自己與席樊影邁進死胡同。」
「我已經進了一條死巷了要怎麼脫離?我只要一面對他就好愧疚好愧疚,想到自己曾經是差點害死他的兇手就無法原諒自己。」
沈千眠哀傷低訴,神色又陷入充滿慚愧及憂憤的情緒中。
「你真是個死腦筋。愛得深當然就會傷得重,既然他曾經差點因你而死,就代表著他是多麼的喜歡著你,你怎能辜負他呢?」
「可是我……」沈千眠欲反駁時,門口方向卻走來一道身影,使她微怔。
「說得真好,真是好極了。」席防祺輕輕鼓著掌,陰柔的神色依舊那麼高雅俊逸,在他臉上似乎從來看不見憂心氣惱的情緒。
「席總裁,你是怎麼進來的?」沈千歲也呆愣住,傻傻反問。
「方纔我回來的時候好像忘記鎖門。」沈千眠搶先替席防祺回答,她尷尬地對大姐笑了笑。
席防祺態度自然優雅的在沙發上落坐,翹起修長的腿,以眼神示意沈家兩姐妹坐下,那神態落落大方,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似。
「你來是為了席樊影的事情?」急性子的沈千歲率先打破沉默。
席防祺微笑點頭。「沒錯,的確是如此。我是來興師問罪的。沈千眠,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沈千眠疑惑輕搖頭。「我犯罪?我犯了什麼罪?」她不是已經照著他的希望離開樊影了?哪有可能還犯什麼罪!
「姓席的,你別欺人太甚。把他們拆散的是你,現在如你所願了,還想要對千眠幹嘛?」沈千歲隱忍不住怒火沸騰,凶巴巴的破口大罵。
「姐,你冷靜點。」沈千眠按壓住沈干歲,就怕她一時衝動伸出虎爪往席防祺俊臉上抓去。
「難道你們還沒聽說嗎?」席防祺面對沈千歲的怒火無動於衷,淺笑依舊。
「聽說什麼?」沈千眠蹙眉地問。
席防祺斂起笑,忽然神經萬般嚴肅正經。「樊影他因為這次淋雨又加上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起伏,引發舊疾以及手術後的併發症,他……只剩下一年的時間可以活命。」他說得沉重哀痛。
「不!」沈千眠摀住嘴巴,卻掩不去她驚恐的失聲尖叫。
一旁的沈千歲也慌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雙眼直瞪著眼前的席防祺。
「已經確定了嗎?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他嗎?」沈千眠緊咬著唇,渾身發著抖。
「是的,我已經和醫生確認過,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救不了他,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席防祺定神望著沈千眠,一雙銳眼卻高深莫測,深不見底。
沈千眠站起身走至他面前。「你打我吧,樊影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我希望你能狠狠的打我消氣。」她閉緊雙眼,等著疼痛落下。
「我不准!姓席的.你要是敢打她就試試看!我會讓你出不了這道門!」沈千歲拍桌大喊,一副隨時要和席防祺拚命的樣子。
「誰說我要打你了?比起修理你還不如想辦法讓樊影剩下的日子裡過得快樂沒有遺憾。」席防祺雙手交握,安分地擺在腿上。
沈千眠緩緩睜開眼。「快樂沒有遺憾?那要怎麼做?」只要能讓樊影幸福,她什麼事都願意做。
「那好,現在開始,你什麼都要聽我的,只要照著我的計劃走,絕對能讓樊影過得快樂又沒有遺憾。」席防祺再度露出迷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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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計謀又悄悄產生,可是這一次他可不是要搞破壞,而是要救回自己破壞的一段美好愛情。
櫻花飯店內,以希臘風情裝潢的大廳裡出現了兩名外型出色亮眼的男子,吸引了人來人往的注目眼光,還差點造成大廳暴動。
「你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等會兒見到她可別太失禮!」席防祺輕聲交代著走在身旁的席樊影,似笑非笑的表情像藏著些什麼陰謀。
「我當然知道怎麼應付,用不著你操心。」席樊影態度冷酷如昔。所有的富家千金都是一個樣,他早見識過。
席防祺停下腳步,笑咪咪地拍了兩下他的肩。「那麼,祝你好運。」
席樊影冷哼,冷睨了他一眼,隨即步入飯店大廳裡隱密的一處包廂內。
席防祺目送著他的背影,立時,他身旁走來一道嬌小身影。
「你等會兒不管樊影用怎麼樣的態度對待都要忍耐,而且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他只剩一年時間可活,懂嗎?」
沈千眠認真的點著頭。「我懂,我一定要讓樊影重新接納我,然後用我最大的力量讓他在剩下的一年內過得毫無遺憾。」
「沒錯,就是這樣。」天知道,席防祺得非常努力才能使自己的唇角不至於笑得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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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久等了。」
輕盈的嗓音低柔地在他耳邊響起。
席樊影皺起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回過頭,望著進入包廂裡的人兒。
「你——你在裡幹什麼?」
席樊影一見到來者是沈千眠,冷漠的面具立即崩落,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氣急敗壞。
沈千眠牙一咬,直撲進他胸懷裡,眼淚比斷了線的珍珠掉得更急更凶。
「你別趕我,我是怎麼樣都不會離開的。」
席樊影又氣又愕然,試著拉開她,卻徒勞無功。沈千眠就像是完全依附在他身上似的抱得又牢又緊。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席樊影低聲咒罵,但雙臂卻不聽使喚地悄悄環上那教他魂牽夢縈的身軀。
該死的!再這樣下去,投降的一定會是他,他怎麼可能忘得了她!這輩子自己的心注定要被這個單純又固執的小女人套牢。沈千眠抬起淚眼婆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