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馥梅

    「二姐……呵呵，我當然知道換你了，就剩下你咩，請問二姐有何吩咐……咦？Samuel的衣服，誰要的……啊，二姐夫啊……」她望向晏升。

    他沉吟了會兒，拿來紙筆快速的寫了幾句遞給她。

    「哦，二姐，要衣服是可以，不過只有晏升穿的比較有可能拿到喔……嗄？可以？可是尺寸……哦，我知道，好吧，我會跟晏升說的，好……」

    「喂？爸，我還在……咦？別理他們？」卓情蓉忍不住笑了。「沒關係啦，不會勉強的，爸放心……我知道，好，爸再見。」

    吁了口氣，她闔上手機。

    「原來你一直有和我家人聯絡啊……」她向後靠躺在他身上。

    「嗯，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帶我回家，不過我也不甘心當你的地下丈夫嘛！」他雙臂溫柔的圈著她。「不會生氣吧？」

    「不會，是我不好。」她搖頭。「謝謝你，老公。」

    「對不起，情蓉。」晏升低聲的說。

    「怎麼突然……」卓情蓉一頓，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了。「你不怪我對你媽沒禮貌嗎？」

    「你可能會有些倔強，不過不可能沒禮貌，倒是我媽，肯定對你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對吧？」他歎氣。

    「晏升，你的家世——」

    「一點也不重要。」他打斷她。「但如果你想知道……」

    沉吟了下，他再度開口。

    「簡單的說呢，我祖父姓李，是個窮小子，入贅到姓傅的祖母家，而我父親是次子，依照當初的約定，次子次女從父姓。所以有錢的，不是我們姓李的，只是我父親很不甘願，認為他得到的還不夠多，非得和傅家人爭到底不可，不過我和我姐姐都沒興趣就是了。」

    卓情蓉點點頭，大概瞭解了。

    「我打過電話給我母親了，你不用擔心，他們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她一驚。「你做了什麼嗎？」

    「放心，為了你，我不會給他們太難看。我只是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願意接納你，願意心平氣和的相處，不再將他們的價值觀強加諸在我們身上，那麼我會歡迎他們來看看孫子，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大家連面都不用見，省得難看。」

    卓情蓉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他們傷害的、不認同的只有她，她或許還會替他們說話，可是他們連晏升都不認同，對他的努力和成就棄如敝屣，她就無法原諒了。

    轉身環抱住他，她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別想太多，我和父母之間的問題早在認識你之前就存在，怎麼算，這筆帳他們都不該算到你頭上，你不用擔心。」見她臉色依然凝重，他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情蓉，你看看這個人你有沒有見過。」

    他打開手機，將徐千雙的照片秀給她看。

    「咦，是她啊！」

    「你認識她？」怎麼？原來結仇的是她自己嗎？

    「不算認識，見過一次面而已，她就是那天在聯星飯店說我們八卦的其中一位啊！」

    「原來是她啊！你知道她和東興老闆父子的事嗎？」

    「知道，她們也有聊到，我還故意告訴她們，我認識東興的老闆，改天一起約出來聊聊呢。」卓情蓉疑惑的問：「她怎麼了嗎？」

    「雜誌的報導，應該是她造的謠。」

    「啊……為什麼？」

    「還不就是因為你知道她的醜事，我想她將你的話當作是威脅，可能打探出你在東興發生過的事，所以乾脆就先下手為強。」

    「我以為是前輩……」

    「不是，裴大說你那位前輩在你被開除後，不到一個月也遞了辭呈，從此之後就不再碰觸設計的領域，並在三年前移民到美國去了。」晏升說明，「我想，你的那位前輩一定也很後悔，並且對你很愧疚，所以才不再接觸同個領域的工作，算是贖罪吧！」

    「是嗎？」卓情蓉低喃，心情放開了。人性，其實還是值得相信的，是吧！

    「情蓉，關於徐千雙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管她。」

    「為什麼？」

    「徐千雙先下手為強，是因為受到威脅，雖然我沒有威脅她的意思，不過她確實感受到威脅了，因此我覺得她情有可原。所以，不管她，反正這些八卦都只有三分鐘熱度，出現另一個八卦之後，就沒人會去記得了。」

    「以為是你前輩的時候，就那麼傷心，知道是徐千雙，卻看得這麼開？」

    「因為我沒有對不起前輩，所以如果是他陷害我的話，我當然傷心啊！至於徐千雙，理由剛剛講過了，情有可原嘛！」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裴大你的決定，不過還是要讓徐千雙知道，也好叫她不要太過分。」

    「嗯。」她沒意見。「晏升，明天我可以出院吧？」

    「可以，醫生傍晚來巡房的時候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好。」沉默了會兒，她又道：「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裴大請我當他的助理。」

    「咦？什麼時候的事？」

    「在離塵的時候，他說我的工作就是專門幫你打理一切，說是他的助理，其實算是你的助理啦！他說你一個工作的所得他抽20％經紀費，他會從20％裡抽5％給我，當作是我的酬勞。還有孫映芙……」

    「她對你怎樣了嗎？」說到和他同一職場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戒備起來。

    「別緊張，她很好，她說如果她和你合作的工作，我有出現在現場的話，她也要自掏腰包，從她那個工作所得抽％給我喔！」

    晏升傻眼。他們現在是怎樣？

    「我是很高興工作時也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他們是什麼意思？把我當什麼？毒蛇猛獸嗎？」

    「沒錯。」卓情蓉失笑。

    「什麼？」

    「就是把你當毒蛇猛獸啊！」

    「所以你是馴獸師嘍！」

    「也沒錯。」

    「是嗎？」嗯嗯，好吧，罷了。「你答應了嗎？」

    「是還沒答覆，不過這麼好康的事，我不答應才怪！以後，我不想再把自己隔離在你的工作外頭，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她說。

    「謝謝你，老婆。」晏升感動的笑，擁緊她。

    「啊，對了，Samuel的服裝秀是什麼時候？」

    「五月三號台北場，五月十號高雄場，怎麼？」

    五月啊——

    到時候她的肚子應該還看不出來吧！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記得提醒Samuel，到時候我的尺寸可能有所變動。」

    「什麼尺寸？」晏升蹙眉。該不會……

    「這件事我又沒告訴你嗎？」她疑惑地問。

    「告訴我什麼？」他微微咬牙。

    「這場服裝秀，我也有參加演出。」

    「我不答應！」他立即反對。

    「為什麼？你認為我無法勝任？你瞧不起我嗎？」她蹙眉。

    「當然不是！」好冤！

    「那是為什麼？」

    「因為……」他皺眉。「老婆，你沒見過服裝秀的後台對吧？」

    「沒有啊！後台怎麼了？」

    「服裝秀的進行是很緊湊的，模特兒都必須在一分鐘之內換好下一套衣裳，你覺得有可能讓你在更衣室裡換衣服嗎？」

    卓情蓉沉默，想著他話裡的意思。

    晏升也不催她，讓她自己慢慢想。

    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卓情蓉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他睜開眼睛。

    「晏升，你的意思是，模特兒們都是當眾換衣服的？」

    「沒錯，有些女模特兒裡面連內衣都不能穿，你覺得你能做到當著數十名，甚至上百名的人面前赤身裸體嗎？」總算想到了啊！真是遲鈍。

    卓情蓉根本沒考慮到這點。

    「可是……我簽了合約，怎麼辦？」

    「合約不是已經被我撕掉了嗎？」

    「可是我這邊還有一份。」

    「拜託，撕掉就行了，Samuel那份都沒了，他能拿你怎麼辦？」

    「真的可以嗎？」

    「信我者，得永生。」他啄吻了她一下。「來，躺下來，別煩惱那些事，天塌下來有我幫你頂著呢，不會有問題的。」

    「哦！」她鬆了口氣，放鬆的躺下來，窩進老公的懷抱。

    一會兒之後，當晏升又即將睡著時，胸膛突然被重重拍了下。

    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看見老婆瞪著他。

    「又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你的意思是，在後台，你都在看那些女模特兒的裸體嘍！」

    非常質疑的口氣，讓晏升瞬間清醒過來。

    「拜託，老婆，你知道後台有多忙嗎？簡直像個戰場一樣．根本沒有任何人有那個閒工夫去看別人的裸體好嗎？」趕緊澄清，免得遭殃，不過，他說的可是事實喔！

    「真的？」她懷疑的斜睨著他。

    「當然是真的。」非常肯定的點頭。

    「沒有閒工夫去看別人的裸體？」

    「沒錯。」再次很肯定很肯定的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可以參加了啊。」

    「什麼？」

    「反正你說的嘛，沒人有閒工夫看別人的裸體啊！」

    「嗄？」晏升傻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頹勢。

    她瞄他一眼，重新窩回他的懷抱，忍不住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