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光
愛語像是咒語般,她儘管迷亂,依舊不停,直到浪逐漸地平靜下來。
「怎麼哭了?」奉在威蹭著她的秀鼻,緩緩地吻去她的淚。
她眨眨眼,疲憊地回吻他。
「嗯?你到底是怎麼了?不能告訴我?」不是錯覺,她確實是怪怪的。寶貝熱情邀約,他求之若渴,但這種狀況,實在太弔詭。
「沒事。」
親、親、親——親到他獸性大發。
有一句話說得好,下半身充血無須思考,上半身缺血無法思考,一樣都不能思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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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之際,宣妍離開暖暖的床與倦極酣睡的奉在威,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拿出架上的便條紙,拿起筆,瞪著素白的紙面,發呆。
真的要這樣離開?她猶豫不決,下筆維艱,但,前後想個透徹之後,她開始動筆了。不需要太多字,只要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你在幹麼?」
身後傳來他醇厚的聲響,宣妍將便條紙納入掌心底下,回頭甜笑著。「你不是睡著了?」
「睡是睡著了,但身邊少了個人,怎麼可能沒醒過來?」忘了告訴她,他除了敏感,還帶了點神經質,只要一丁點的聲響,哪怕是累極也一樣會醒來。「看來,沒能讓你安穩入睡,是我的錯。」
只穿著睡袍的他向前一步,輕易的將她打橫抱起,她趕緊將便條紙丟往梳妝台上。
「今天要到公司上班,我不陪你睡了。」她掙扎著從他的懷裡跳下。
奉在威垂眼看著她,懶洋洋的黑眸閃過數道光痕。「你應該還在停職給薪階段吧,幹麼回去上班?」
「可是,我昨天聽乾姊說,有些策展的細節總是要瞭解一下,而且我還要幫你挑放畫的最佳地點。」她信手拈來的謊理直氣壯得很。
「是嗎?」瞇起的眸有幾分存疑。
「對呀,你放心吧。」她拍了拍他的肩,把他壓到床上。「你繼續睡吧。」
「不了,我幫你準備早餐。」
「不用了,乾姊會幫我準備的。」她跨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親了又親。「睡吧。」
奉在威魅眸滿是氤氳慾念。「這種狀況是要我怎麼睡?」先搞清楚狀況好嗎?他是男人,精力非常旺盛的年輕男人,用這種姿態、這種動作叫他睡……來個人把他打暈再說吧。
「快點、快點,我哄你睡。」她趕緊溜下來,坐在床畔輕拍他的胸膛。
「你以為我今年幾歲?」
「幾歲不是重點。」反正他缺母愛嘛。
「啐!」他輕笑,任由她玩著他的發,拍他的胸口,下一會便落進沉靜的夢鄉裡。
宣妍幾乎是屏住呼吸地看著他的睡臉,回想著這段日子與他的相遇相識,是她人生最美的回憶,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深吸口氣,把快要決堤的淚水逼回眼中,她回到自己房裡開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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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藝術館。
「欸,你怎麼來了?」正忙碌洽談策展細節的乾佳瑾,看見她,笑得可比天上最璀璨的那顆星。「昨天你怎麼突然不見?奉先生說你生他的氣,是真的嗎?我從不知道你會因此而生氣。」
「那可難說了,她現在大牌了嘛∼」
一旁有人說著風涼話,乾佳瑾不悅地回頭瞪去,聲響漸沒。
「不要理她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大有人在。」乾佳瑾表情鐵臭的,但回頭的瞬間笑得可樂的。「倒是你,今天怎麼來了?奉先生的畫已經完成了嗎?」
一提到畫,她的眼睛又閃亮亮的。
「沒,他的畫還沒好,我只是想到館裡走走。」聽見乾姊說奉在威昨晚還以為她在生他的氣,宣妍心頭不禁一酸。「順便看還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想幫忙?坐。」乾佳瑾抓著她坐下,身旁隨即有人放下一疊文宣。「我這裡有一堆文宣要處理,你來剛好。」
「啊,是這次辦展的廣告文宣。」她拿起一張看著,奉在威大大的三個字就掛在最右上角。
「我一想到我可以經手辦他的展,我就開心得想哭。宣妍,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呢!」乾佳瑾忙得一塌糊塗,卻堆出一臉眉開眼笑。
宣妍聞言,淡淡垂下臉,拿起整疊的文宣,突地感覺指尖一陣刺痛,蔥白的指尖上頭立即冒出一滴血珠,慢慢地蔓延整個指面,甚至往下滴落。
「啊,流血了!」乾佳瑾見狀,往後吼著,「喂!把面紙拿過來。」
「不用了吧,反正她又不會痛。」一群人嘻嘻哈哈,老早就知道宣妍對痛遲鈍。
「就算不痛,血還是在流吧,渾蛋!」乾佳瑾氣得大罵,跑去抽面紙,回頭緊緊地壓住宣妍不斷溢出血的手指。「哇,傷口挺大的,是紙太利了嗎?」
「不知道……」宣妍視線迷濛。
「怎麼會這樣?」乾佳瑾拿起文宣,卻見一隻刀片從邊緣滑落,她震了下,驀地回頭。「你們——」渾蛋,全都跑光光!
王八蛋,居然玩這麼骯髒的手段,簡直是氣死她了!
「好痛……」宣妍低喃著,痛得五官皺緊。
刀刀從指間劃向心間,殺出一片血肉模糊,卻還是不放過她,像是雷射般,硬是絞入最深處,痛得她淚水盈眶。
「宣妍,很痛嗎?」乾佳瑾擔心得眉間要攏出小山。
「很痛……」淚滴落在泛血的指尖上,陣陣抽痛痛人心坎。
「還是我送你去醫院?」沒見她喊痛過,乾佳瑾被她給嚇得神情倉皇。
「乾姊——」她噘起嘴。
不是手痛,是心,好痛。
第十章
打從睡醒,奉在威便開始作畫,邊畫邊注意著時間,然而,等到時間過了晚上七點,有股不安像是無臭無味的毒開始擴散,達到飽和後,他便再也沉不住氣了。
上個班上到七點?思忱這個渾蛋竟敢差遣他的女人,簡直是想死!撥了電話過去。
「喂,思忱,你還不放人啊?」
「嗄?放什麼人?」王思忱一頭霧水。
「還裝蒜?」臉臭了,很不爽,想殺人了。
「我真的聽不懂嘛。」冤枉啊,大人∼
「宣妍呢?你不要跟我說,她今天沒過去上班。」
「有嗎?」
奉在威眸色微沉。「沒有?你確定?」
「你等我一下,我打電話下去確定一下。」王思忱丟下手機,撥了內線詢問後,立即又回覆他,「沒有耶,她們都說沒遇到她。」
「怎麼可能?她跟我說今天要過去上班。」奉在威忖了下,神情陰鷙。「乾佳瑾呢?她在不在?」
「她已經下班了,她最近忙策展的事已經連加幾天班,所以我特別允許她這兩天可以提早下班。」王思忱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麼事嗎?」
「還需要問嗎?」可以繼續裝白癡沒關係。
狠狠地掛掉電話,他用力地倒進沙發裡,改撥她的手機,結果是令人厭惡的罐頭音效,他火大地把手機甩到一旁,然後展現他絕佳的耐性,繼續等!
等等等,時針跟秒針在競走競賽,他則是坐不住,站起來和影子玩起團走遊戲,玩膩了,再坐下,坐久了,就像是渾身針扎得難過,他很無奈地站起再重複玩一次,直到門鈴聲響起——奉在威不愧為全能,就連跑步都能跟飛一樣。
衝到門邊,一股惱火含在嘴裡,等待門開的瞬間一次爆發,卻見到——
「給我滾!」×的!別逼他,早晚問候他家十八代祖宗。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敢滾出來瞎攪和!
拉米亞很明顯的被他的殺氣給刺傷。「我有這麼顧人怨嗎?」很好,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在他耳邊進了什麼讒言?
早就知道那個女人留不得,這一次非得狠下心來斬單除根不可!
「你現在才知道!聽著,我醜話說在先,我現在心情很不好,說的話會殺死人,如果你不想死,我奉勸你立即給我滾出十里外!」省得當了炮灰又要找他求償。
「喂,我來看看你都不行?」妖女啊,妲己呀!到底是說了什麼話挑撥了在威?
「看什麼看?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昨天走得那麼匆忙,我過來看看你都不行哦?」拉米亞一隻腳硬是橫入門內,大有要我滾,先把我腳壓斷的氣魄在。
「你不是說你惹那女人生氣,我過來看看你們和好了沒有都不行?」
錯,事實上,他是來確定那妖女到底考慮得怎麼樣。
奉在威聞言,愣住。「啊……難道她還在生我的氣?」是這樣子嗎?但她昨晚熱情如火,銷魂得要命,一點都不像是在生氣啊……
「怎麼了?」見他渾身都是漏洞,拉米亞很不要臉地擠入屋內。
奉在威凜目瞪去。「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跑去哪了!」煩死人了。
「欸?」難道說那妖女知難而退了?
「可是,我不認為她在生我的氣。」不是他替自己找說詞,而是真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