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拜金,有道理

第16頁 文 / 綠光

    若無意外,肯定是因為她!

    目光鎖定不知所措的宣妍。很好,演得非常好,不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裡。」一句話撇得一乾二淨。

    「你最好是見鬼的不知道我在哪裡!」手機漫遊到世界各地,號碼根本沒換過,再加上幾個聯絡得上的據點,最最重要的是,他人就在台灣,奉在威會不知道他在哪裡?把他當笨蛋啊?

    「反正我又不是辦塗鴉展,沒必要跟你報告吧。」奉在威哼了聲,拉著宣妍坐回餐桌,完全當他不存在。

    「不然呢?」拉米亞硬是入侵兩人世界,很自然地大快朵頤。

    奉在威斜睨著他,拳頭握緊了又放鬆。

    要不是他這生財工具、黃金右手,是用來畫畫的,還真想讓拉米亞知道,他的拳頭一旦握緊時有多硬。

    「拉米亞先生,在威很擅長畫油畫,畫得很棒。」宣妍一臉為卿瘋狂。「這次,好不容易在威才答應願意為太古畫一幅油畫……」

    拉米亞挑高有型的弓眉。「所以,你是因為這種事而滯留台灣?」

    「什麼叫這種事?」奉在威鬼叫著。至少對他而言是件大事,非常非常大的大事!

    而且還是把他的女友畫進畫裡,甚至這個女友很有可能變成他的老婆、他未來孩子的娘……天啊,他已經想得這麼遠了?他是一個會想得這麼遠的人嗎?

    「只是一個成品展,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成品小展,這……」拉米亞很想哭。

    「你的腦袋裡就只裝那些銅臭嗎?」真是夠了!「我怎麼會跟你是朋友?」

    「是啊,如果不是我善用商業資訊拉抬你的魅力,你現在還只是一個窩在廢棄牆角噴塗鴨的潦倒留學生!」所以,感恩吧。

    「是啊,就不知道是誰剝奪了我這個潦倒留學生窩在廢棄牆角噴塗鴨的興趣!」奉在威把叉子一丟。「你懂不憧藝術?藝術這種東西,雖然是取決於世人的贊不贊同而成立其價值,但真正的價值性是存在於創作者的心裡,附帶的價值是存在於鑒賞者的感動裡。」

    是的,他很無恥地把宣妍說過的話複製了。

    宣妍羞怯地垂下臉。

    拉米亞下巴差點掉了。「你還好嗎?」好義憤填膺啊。

    「我很好,如果你不在,我會更好。」

    「在威,話不是這麼說的,搞藝術很花錢的,你不覺得先奠定經濟基礎,再玩藝術比較好?」哇,說得這麼激憤,該不是打算要丟下他不管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不知道給在威灌輸了什麼鬼觀念,居然朝她一面倒!可惡的妖女,釣金龜婿釣成這樣,也未免太沒品了?

    「我又不缺錢。」奉在威哼了聲。「托了你的福,我光是收公司紅利就收到手軟了,況且我還有其他畫商和書商給的版稅收入。」等於是說,他這輩子再無收入,也真的無所謂了。

    「你真的捨得丟下公司?」拉米亞跳起來。

    「我本來就……」

    「公司?」宣妍在旁邊忍不住地插話。

    館長只提到他從事塗鴨藝術,在歐美一帶退頗負盛名,但沒提到有成立公司。

    「TC聽過沒有?」拉米亞沉著臉問。

    「TC?」她偏著臉想了會。「是不是一家青少年塗鴨服飾的品牌?我記得TC還有副牌,是專門設計男性女性禮服,近來在台灣設下不少專櫃,主打青少年市場,價格偏高,但還是引來許多人青睞。」

    她之所以會注意,是因為TC的女性禧服很漂亮很……「啊!難道說,我那天穿的那套禮服……」

    「對,算你敗家敗得還有點道理。」對市場還挺有眼光的。拉米亞不知道那衣服是奉在威替她張羅來的。

    「而你是……」她看向奉在威。

    「對。」答話的又是拉米亞。「他就是TC的藝術總監兼總裁。」瞧,這女人眼光多好,釣到的這一隻金龜大得不得了。

    宣妍呆掉,狠狠地掉進另一個空間。

    「隨時都可以不是。」他說過,他不在乎的。

    「在威!」

    「在威!」

    兩人同時喊著,拉米亞看著她,而她則瞪著奉在威。

    她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是很、很重要的事」

    「比畫畫還重要?」奉在威不悅問著。

    宣妍頓了兩秒,被他說變就變的神色給震住。「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藝術可以一人作業,但公司,你不管的話,會有人失業的。」

    拉米亞暗自叫好,也暗惱自己怎麼沒想到用這一點來壓他。看來,這女人還不賴,知道孰輕孰重。

    「那還不簡單?把公司賣了。」奉在威依舊吊兒郎當。

    「欸……」嗯,也對,這樣一來,可以專心創作。

    拉米亞瞬間變色。「喂!」別嚇他。這女人一點用處都沒有!可惡,非想個法子把她弄走不可。「在威,先別管那些,後天晚上四方辦的官宴,你到底要不要去?你要是不去的話,可能令堂會親自上門。」

    快快轉移話題,公司的問題不能再議,結果太危險了。

    奉在威俊臉垮下。一提到母親,他就很頭痛。

    「在威?」

    「你很煩,每次都帶來壞消息。」瞪他,彷彿他的不幸都是他給的。

    拉米亞撇了撇唇。「難道你不想要把你的女朋友介紹給你媽認識?」使出必殺技。

    奉在威頗有興味地挑起眉。「對呵,宣妍,你跟我一道去。」

    「欸,我嗎?」哇,突然醜媳婦要見公婆,她的心臟好虛弱。

    「對啊。」奉在威的心情大好,抓著她的手起身。「走,我們到太古去。」

    「去太古幹麼?」

    「抓思忱一起去。」啊哈,看在思忱的份上,老媽會對他客氣一點,再者,有思忱在,也可以引開一些注意力,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帶著宣妍落跑。

    「好啊,沒問題。」王思忱一口答應,又問:「至於畫作……」

    「囉唆。」奉在威冷睇。

    王思忱乖乖地閉上嘴。

    「那,我也可以去嗎?」乾佳瑾等待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問。

    據傳聞,四方集團的官宴上總是陳設著不少難得一見的藝術品,她真想去觀摩啊∼

    奉在威瞧宣妍點頭如搗蒜,二話不說的答應,「可以啊。」反正越多人去越好,他要逃跑的機率就更高。

    「耶!乾姊太好了。」兩個女人抱在一塊又叫又跳。

    一道前往的拉米亞翻了翻白眼,很認命地退到辦公室外,還耳根子一片清靜,順便再一次膜拜宣妍口中超讚的畫作。

    梯台邊,他看著書作,線條極為柔和,色彩朦朧帶暈,很尋常的聖母像,但筆觸卻像是精繡的力道,細膩的以一針一線刻劃出畫者的渴望與祈求。

    以高中生而言,手法確實是在水準之上,是他未曾見過的。

    認識在威時,他以為他只是個落魄留學生,蹲在牆角畫些近乎憤世嫉俗卻又帶著個人特質的諷刺性塗鴨,但慢慢地,隨著時間,銳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向陽的溫和,卻依舊標新立異的表達其存在感。

    每個畫者都會有每個不同時期的作品,但這一幅聖母像確實讓人感到溫暖,只是那拜金的女人怎麼會對這種畫作有感覺?

    難道是他對她有所誤解?畢竟人是不能單看第一眼印象,也許……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對啊,她怎麼那麼狗屎運。」

    「只能說男人的眼睛都瞎了,才會把她當公主看待。」

    樓梯底下一連串的抱怨讓拉米亞不悅地瞇起眸子,暗忖著這藝術館的服務人員態度有待加強,竟然在藝術館尚未休息之前,就在樓下展示間私聲抱怨。

    他要不要雞婆地跟王思忱說一聲?

    正忖著,卻又聽到——

    「大家都嘛知道她敗家敗得離譜,全都是為了釣金龜婿,老是在跑趴,老是在勾引那些男人,會被釣上的,真的是蠢到可以。」

    「就是啊。」

    「最難以置信的,她居然釣到極品,真教人不能容忍。」

    拉米亞微挑起眉。她們是沒指名道姓,但光是這樣的談論內容,他已經猜到被批鬥的人是誰。

    「還跟人家裝害羞,在那邊說,對,就站在那邊別動,嘔∼真令人想吐。」

    「她懂畫?她懂個屁,就只會拍馬屁而已,就只有不知情的人才會上當,真沒想到奉在威居然會笨到這種地步。」

    「對啊,有夠沒眼光。」

    「唉,沒辦法,這年頭,就是臉皮厚的人才能睜眼說瞎話騙人,這種本事,我們都沒有。」

    「說得也是……」

    說完,一群人又是咳聲歎氣,又是竊竊私語,聲響遠了淡了,但卻在拉米亞的心中刻下一道道的痕跡,讓他下了一個決定。

    他想,他應該沒有錯怪她才是。

    會被那麼多人同時冷嘲熱諷,那就代表必有其事。

    況且,要是在威聽信她的所有建議,真的打算根留台灣,把公司給結束掉的話……從此以後,他就再也無法掌握他了。

    在威的油畫極具水準,但他真正握有天份的領域是在塗鴉,唯有靠他,才能讓他的天份散佈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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