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淺草茉莉
「少爺,我盡力了,您也要盡力才行!」她伏在他身邊,哽咽的說。
但半個時辰過去,宋連祈不僅沒醒,嘴角還滲出黑血,讓數兒大驚失色。
「少爺!」她不住叫喚。她加重了他的病情了嗎?
就在她哭花了臉,慌亂懊悔的要拔出針來時,宋連祈總算悠然睜開了眼。「數兒。」
醒了!
「少爺!」謝天謝地!
「你……趴在我身上……做了什麼?」一醒來就看見她伏在他身上,而自己的身子……似乎是光溜溜的……
「我……」
「這……這是什麼?」他瞧見針了,也發現自己臉上身上不少處都紮著針。
「我……我在幫您針灸。書上說,這可以壓制您身上的毒血侵蝕內腑。」她急忙解釋。
「……你會針灸?」
她哭著搖頭。「不會……剛學的……」
「很好……我成了活體試驗?」
「您沒覺得身子比較好嗎?」
「……沒有,我……又想吐了!」
「少爺!」
這回宋連祈吐得更凶,而且腹痛如絞,但又過半個時辰後,原本蠟黃的臉居然開始有點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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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少爺,您終於回來了。」一見到眼前的人,數兒驚喜萬分。
「對不起,為了找師父說的藥引,多花了些時間。」顏敏申風塵僕僕,顯然是兼程趕了不少路。
「別說這麼多,快瞧瞧少爺要緊。」她拉著他就火速往內堂去。
一進房,他立即探上好友的脈息。「雖然虛弱,但還有氣息。」他明顯的吁出氣來。
在來的路上他心急如焚,就怕自己回來遲了,這傢伙會撐不住地斷氣,幸虧這小子命夠硬,挺住了。「咦?這是做什麼?」他這才瞧見好友竟光著身子,身上扎滿了針。
「這是……這是我施的針。」
「你扎的針?」訝異之餘,顏敏申迅速仔細檢查起宋連祈身上被扎針的穴位。
「我紮了這些針後,少爺雖然持續昏睡,但氣色沒那麼糟了,所以……所以我就繼續給他扎針。」她心虛的解釋,就怕死馬當活馬醫的結果反而害了少爺。
「你想抑製毒血的流速是嗎?」他跟師父也學了幾年的醫,對於針灸也有幾分研究。
「嗯嗯。」顏少爺真厲害,居然看出來,那表示她沒弄擰了?
「老實說,你扎的針十處有八處沒刺中穴位。」他皺著眉。
「啊!」她倏地變了瞼。「那不是害了少爺嗎?」她急得又要掉淚。
「也沒有。也許是天意,這小於命不該絕,幾處重要的穴位居然讓你精準的扎中了,你陰錯陽差的讓毒血逆流,集中在他腹部,沒有擴散到四肢百骸去,這才能讓他撐到今天沒斷氣。」這丫頭不僅是這小子的將星,還是他的福星吧?!不可思議又糊里糊塗的,竟救了他一命。
「那少爺還有救吧?」數兒喜出望外,自己雖沒做對,但也做巧了。
「這是我依著師父的指示四處尋來的解毒藥劑,十分珍貴,這裡一共七包,只要用完這七包藥劑再配合泡澡逼毒,他很快就能解去身上的劇毒恢復元氣的。」他一面解釋一面先解開一包藥劑,倒入宋連祈的口中,接著扶起他,在他背後灌入真氣,加速解毒劑的運行速度。
半個時辰後,宋連祈的五孔冒出了黑氣,尤其腹部的地方原本鼓脹著毒氣,已經開始發熱,微微消下。
再一會後,顏敏申抹著汗。「你去燒水吧。」他吩咐。
「是。」數兒不敢遲疑多問,片刻就燒來了熱水。
「讓他泡個半時辰逼毒,這之後的六包藥,每日服一包,服用完就讓他泡澡,這對他早日解毒有幫助的。」他幫她將好友放進熱水桶裡,解釋說。
數兒感激的猛點頭。「是。」
「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這小子再過一會就會醒,我離開多日,家中還有事,就不再多留了。」他起身要走。
「謝謝您了,顏少爺。」少爺沒錯信顏少爺,顏少爺真的救了他!心中不安的巨石放下後,數兒忍不住喜極而泣。
「別哭了,你家少爺不是救回來了?」
「所以我才要哭,您真是少爺最好的朋友。」她嗚嗚咽咽,就是感激。
顏敏申不住微笑。這丫頭真忠心啊。「我真怨歎,怎麼沒有這小子的好運,也有這麼個將星兼福星的丫頭在身邊?!」他含笑,正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那丫頭是我的,你別垂涎!」昏迷的人醒了,一臉發惱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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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擄我來……想做什麼?」數兒驚恐的望著眼前的四個人。
這四人正是宋美華母子三人外加他們的爪牙霞姊,幾個人一臉惡意,似乎等著要將她拆骨剝皮。
「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所以要霞姊把你『請』來了。」王競曉首先冷笑。
「競曉少爺想問什麼?」數兒害怕得倒退了好幾步,直頂到了牆壁才停住。
「咱們想問你,你家少爺最近可好?」
「很好啊,吃得好睡得好,你們問這些做什麼?」他們果然是要探聽少爺的狀況。
一聽,王競曉立即咬牙切齒起來。「是嗎?」
「難道你們希望少爺不好嗎?」她忍住恐懼,若無其事的反問。
「當然不是,咱們只是關心他,伯他病了不肯說,萬一延誤病情就不好了。」宋美華矯情的澄清。
她更是做出一臉狐疑狀。「病?少爺好端端生什麼病?」
「他真的沒生病?」不可能,賣毒的人說過,這毒一定致死,只是時間會拖得比較長罷了,這正是他們選用這種毒的原因,可不能讓這小子死得太倉卒明顯,被人發現是被毒死的,否則謀財害命的罪是死罪,屆時他們也沒命享用那小子撇下的遺產了。
「沒有!」她一口咬定。
「哼,臭丫頭,你敢說謊看我怎麼修理你!」王競珊怒氣沖沖的威脅。
「這丫頭討打才會說實話,小姐一聲令下我就立刻動手!」霞姊惡狠的獰笑。
「我沒有說謊,少爺真的好好的,我為什麼要說謊?還有,你們為什麼會覺得少爺病了?難道你們會神算,知道他什麼時候該病了?」這些人真的太過份,謀財書命還敢肆無忌憚的擄人!她對這些人不再戚到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憤怒。這些人不是人,實在可惡!
「你這刁嘴的丫頭,說這什麼話?!」霞姊狐假虎威,揚手就要摑她,但想起那日自掌嘴巴的慘狀,嚥了口水,改握了拳,忍著沒敢打下去。
「霞姊,你怕什麼?這賤丫頭以為爬上了宋連祈的床,就可以不將主子放在眼裡,你動手挫挫她的銳氣,正好教她知道主子與奴才的差別,讓她休想爬到主子頭上去!」王競珊憤怒的指使。
最好能劃破這丫頭的狐媚瞼蛋,自從這丫頭被宋連祈當成千金小姐來養後,自己就不斷被人拿來與她比較,比臉蛋,比氣質,還比才情,問題是這丫頭哪配與她相提並論?
「夠了,要修理這丫頭還不容易,但這會最重要的是問出咱們想知道的事!」宋美華哪不知女兒的心思,但辦正事要緊。
「我不懂要說什麼實話,倘若說少爺有病這就是實話嗎?」數兒故意蹙眉。
「沒錯!」王競曉脫口而出。
「什麼?!」他敢承認?
「呃……競曉的意思是,連祈始終沒出過房門,這不是生病了是什麼?」宋美華馬上替兒子圓話。
「你們又不是沒到房裡見到他精神的模樣,少爺他……好得很。」想起那日,數兒又紅了臉頰。
少爺那日的表現,想必讓大伙都誤以為她是一個放蕩的丫頭,勾引得主子成了昏君,從此不早朝,只肯與她在房裡廝混。
「你還有臉皮提這件事,簡直不知廉恥到極點了嘛!根本就是一個賤丫頭!」王競珊忍不住又開罵。
他們留意過了,這丫頭真的日夜都待在宋連祈房裡,極少喚人,房裡最常傳出的就是戲水聲,她天天提熱水與主子泡澡,兩人可真享受,還真不知羞!
「少爺疼我,為什麼不敢提?!」儘管臉已經紅得不像話,數兒還是挺著胸說。
「好你個丫頭,敢對小姐這麼說話,你真的不怕死?!」霞姊怒聲威脅。
「你們最好趕快放我走,少爺一定在找我了,找不到我,可要發睥氣的。」她裝出得寵丫頭的傲氣嘴臉,讓他們不敢欺負她。
「哼,要走可以,你得給我交代清楚,這幾天宋連祈那小子除了跟你苟且外,還做了哪些事?」王競曉惡狠狠的說。既然她堅持那小子沒病沒痛,那他們就得轉而注意他是否在計謀什麼要對付他們。
「就看帳啊……」
「看帳?有看出什麼嗎?」他顯得有些緊張。
數兒睨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知道,這事要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