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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沈韋

    項子麒見她笑若寒梅,清雅高潔,情不自禁地將她勾攬入懷中。

    突來的動作嚇了她一跳,但她不敢掙扎,怕會扯裂他的傷口,她沒忘昨夜他的傷口不小心迸裂開來。

    項子麒的動作迅速俐落,教人察覺不出他受了傷。今晚他清楚地看著躺在身下的人兒,他的指尖輕輕撥弄她的髮絲,為了今晚再與她相見,他在白天已養足了精神,不會再像昨夜隨隨便便就又軟倒昏睡。

    大哥已從張媽口中證實每夜皆是由丹雅來照顧他,但張媽也不清楚丹雅是如何死裡逃生,想要知道答案,唯有親自問丹雅,可現下不是詢問的時候,現下要做的是留下她。

    只要能留下她,再卑鄙無恥的事他都做得出來,且絕不感到羞愧。

    他那溫柔的撫觸讓她放鬆心情,她望進他的眼,沉醉在迷人的黑色漩渦當中。

    項子麒發現,現在的丹雅和從前的丹雅極為不同,如今的她一身粗布衣衫,髮絲簡單梳理,未插上華麗的髮簪,但即使現有的一切極為簡單樸素,卻無損她的清麗雅致,她仍舊教他心動。

    「怎麼了?」宋丹雅輕問,不懂他為何會突然扯她上床入懷?

    「沒,我只是想要好好看看你。」他低喃,手描繪著教他日思夜狂的清麗容顏。

    「還喜歡你所看見的嗎?」這六年來她改變不少,和從前那個養在深閨的刑部尚書千金宋丹雅截然不同。她學會自食其力,過著一般老百姓的生活,不曉得她的改變他可看出來了嗎?又,他喜歡、能接受她的改變嗎?

    「喜歡。」他濃濁著聲,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他的吻喚起了她的記憶,這一次他的吻不帶絕望,而是極其溫柔的,她喜歡他的吻,好喜歡!

    他們吻得極為纏綿眷戀,漸漸地,他由原先的試探淺嘗,轉為狂暴粗猛地席捲她柔嫩的唇瓣。

    她的呼吸因他狂猛的進擊而急促,她的心因他的熱情而急跳。她沉醉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沉醉在他銷魂蝕骨的熱吻中。

    項子麒將她吻得意亂情迷,宋丹雅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他的手滑溜地竄進她的衣襟內,撫弄雪白玉膚,挑動她的心弦。

    宋丹雅只覺潛藏於心裡的一把火似乎被項子麒給點燃了,他的吻使她全身輕飄飄的,宛如躺臥於雲端上。

    項子麒由朱唇中攫取甜蜜,指尖撫著宛若上等玉脂般溫潤的肌膚,悄然埋下待會兒她隨他飛舞的種子。

    他溫柔但俐落地撥除礙人的衣物,唇渴求貪婪地在她的唇與裸露的雪白肌膚上烙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激情的吻痕如同花朵般在雪白大地綻放開來,灼熱的撫觸令她難耐激情地顫抖,欲迎還拒。

    兩人的衣衫紛紛落地,濃重的喘息與嬌怯的吟哦曖昧交織,白皙修美的腿兒勾向古銅結實的長腿,烏黑的髮絲打散如飛瀑交疊。

    激情狂潮來襲,宋丹雅忘了項子麒有傷在身,她的手撫向他的背脊,於碰觸到縛綁於背上的布條時,才猛然回過神。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察覺到她的退縮,項子麒可不容許她在這一刻逃開,再次吻上她的唇,輕啃低喃。

    「可是……」她仍覺不妥,也是在此時才赫然發現他竟已全身赤裸,她當場羞得面紅耳赤,雙手不知該遮掩何處,見他眼神壞壞中帶有一絲笑意,她嬌嗔地以手摀住他的眼。

    「別看!」嬌顏爆紅,想到他在她不知不覺中已將她看光,就羞得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來不及了,你的模樣已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他笑得很愉悅。

    「子麒!」他大膽的宣言使她全身因羞赧而刷上一層瑰麗的色彩。

    「我喜歡聽你這麼喚我。」項子麒將她的手往下移至唇邊,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凝視著她的眼瞳有著赤裸裸的情感。

    看著他深邃誘人的眼眸,她陷溺其中,忘卻羞怯,他於掌心留下的親吻溫柔且甜蜜,她將手移下,擱放於心口,讓這一吻飛馳沁入心扉。

    「丹雅,你會永遠都這麼輕喚我的名字,是不?」項子麒執起她胸前的一綹髮絲,凝望著她,再印下一吻。

    「你喜歡我這麼喚你是嗎?」她每喚他一回,就愛他一回,一次又一次,對他的愛不斷往上堆疊。

    「是的,在這世間,我只想聽你這麼喚我。」他的額輕抵著她的額,呼出的氣輕輕噴吐在她柔嫩的臉上,一下下細密地挑逗著她。

    「子麒,你說幸福離我們是不是很遙遠?」她輕問,對於未來感到恐懼,她依然缺乏堅定的信心與勇氣。

    「是挺遙遠的,但只要我們倆攜手前進,再遠的距離都難不倒我們。」他吻著她的額、吻著她的鼻、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的鎖骨,也吻向她的心。

    他的話使她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幻想著他們倆排除萬難、攜手前進的景象,很美好,也令她渴望。

    「害怕嗎?」

    「怕,很怕。」她爹的威脅與曹謀成的不妥協皆在她心裡造成陰霾。

    「有我在你身邊,別怕。」他吻著她,誘哄著,帶領她初嘗纏綿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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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夜折騰,項子麒總算睡下,宋丹雅嚴重睡眠不足、全身疲軟,她渴望倚在他懷中好好睡上一覺,但轉眼間已到了卯時,她得離開,否則會被人發現她出現在此。

    宋丹雅忍著些微的不適,看著赤裸的嬌軀滿佈他留下的吻痕,她不禁又羞紅了臉。她全身上下都有經他徹底愛過的痕跡,他的撫觸令她記憶深刻,他使她覺得她是他呵捧在懷中的心肝寶貝,他讓她嘗到了幸福的滋味,終其一生,她都不會忘記昨夜的繾綣纏綿。

    她該離開了,就讓他當作昨夜是場旖旎春夢,她不過是出現在他夢中的幻影,其實並未真實出現過。

    經過昨夜見識到他驚人的體力,她確信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再需要她的照顧,是該翩然離去的時候。

    可是她卻戀戀不捨,指尖仍不斷撫著他熟睡的英挺臉龐。她在他懷中成了女人,在他懷中體認到當女人的幸福,要離開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子麒,我恨你,真的恨你。」她要堅強、要勇敢。有捨才會有得,既然不希望他被父親傷害,就得揮劍斷情絲,不可猶豫不決。

    宋丹雅深深吸了口氣,給足自己離開的勇氣,最後,她不捨地為他蓋好被子,免得他著涼,然後便毅然決然地邁步離開這個讓她愛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貝齒咬著唇瓣,一再命自己要走得瀟灑,絕不可落淚,她踩著心碎的步伐離開床邊。

    走出內室、小廳,一步步地離他遠去。

    打開門扉,踏出他的臥房,她將再次無聲又無息地自他的生命中消失。

    「大清早的,姑娘由我二弟的臥房走出,姑娘認為在下是否該揣測發生了何事?」

    項子熙的聲音忽地傳來,調侃地望著一身粗布衣衫的曼妙背影。

    聽見項子熙的聲音,宋丹雅倏地渾身僵住,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身後的項子熙發現她是誰。

    「姑娘默不出聲,是同意在下可以隨意揣測姑娘到我二弟房中發生了何事嗎?」項子熙暗示她,他很清楚昨夜她和子麒發生了什麼好事。

    其實他會守在這裡是前一天和子麒說好的,子麒怕他傷勢未癒,沒辦法盡全力留下宋丹雅,所以要求他在清晨時守在外頭,若宋丹雅要離去,務必出面留人。

    「……」宋丹雅保持沉默,不敢出聲。

    「姑娘遲遲不肯出聲,莫非是怕在下會吃了姑娘不成?」項子熙見她沉默不語,故意問道。

    從前他跟宋丹雅並無多大交集,不過她的模樣他倒是記得,身著華服、頭插金步搖,活脫脫就是官家千金應有的嬌貴模樣,而現下的她光從背影就知道過得非常樸實,或許該說,她的日子極可能過得十分清苦。一個官家千金竟能熬過清苦艱困的生活而不向人求援,她的勇氣與不屈讓他刮目相看。

    「……不是,小女……小女並無危害二公子之心,請大公子放心。小女……小女之所以出現在此,是聽聞二公子身受重傷,因小女愛慕二公子已久,才會擅闖尚書府。方才小女是趁看顧二公子的僕婦離開,偷偷進去看了二公子一眼,並無不軌行為,請大公子見諒。」宋丹雅說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謊言。項子熙向來聰明,只消一想就會知道她在說謊,可她仍希望項子熙在一大清早剛睡醒時比較難以思考,會相信她的說詞。

    「是嗎?在下是否該聽信姑娘的片面之詞呢?」她實在很不會撒謊,連撒個小謊言都能說得七零八落的,隨便就會遭人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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