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舒格
早早料理了弟弟們的晚飯,自己也隨便吃了之後,羊潔提著重重的提籃出門。從後門進了王府。王府裡的人都認識她,守衛點個頭、寒暄兩句就放行。
她熟稔地穿過修竹夾道的小後院,往雁永湛的書房走。王府佔地大、園林設計精妙,也虧得她記性好,加上常常這樣往返,幾個轉折,她已經到了小王爺所住的西翼別院。
「羊姑娘!」才步上長廊,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叫她。
原來是朱石。羊潔微笑頷首,招呼著,「朱護衛。」
不知為何,平日俐落安靜的朱石此刻有點猶豫,他回頭望了望暗暗的書房。
通常這個時間,雁永湛應該都在書房裡,但今天,居然連燈都還沒點,確實有些奇怪。羊潔壓抑住心中的失望——因為這代表著她見不著他了——努力保持著微笑,裝作隨意地問:「你家少爺不在嗎?怎麼你沒在他身邊?」
「小王爺下午陪表小姐出城去了……」朱石越說越不自在,他當然看得出羊潔溫婉微笑中所壓抑的苦澀。這麼好的姑娘,一顆心全在小王爺身上,可是、可是……這顆芳心,大概注定要被情傷了。畢竟,羊姑娘跟小王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呀。
「沒關係,我只是把弟弟他們的功課交過來而已,放著就走了。」她故作輕快地說。拾階而上,獨自走進安靜無人的書房。
素手點起了燈,羊潔靜靜站了一會兒。桌椅、書架、案上攤開的紙卷、筆架上的筆、才起了草稿的圖紙、堆積的書……看起來都好熟悉,卻因為主人不在,整個書房空蕩寂靜到令人難以忍受。
雖然如此,還是捨不得轉頭就走,羊潔順手整理了起來。其實也只是把書排一排,桌上的紙張疊整齊,椅子歸位,把筆洗的水倒掉……
直到書房的門突然打開,多日不見的雁永湛大步走了進來。他披著大氅,領子鑲著一圈毛皮,貴氣逼人,英俊挺拔得令人不敢逼視。
「啊!你回來了。我把大任他們的功課帶來給你。」回頭,羊潔一對上那炯炯的俊眸,又驚又喜的心兒就開始卜通亂跳,講話還有些結巴,「你、你吃過飯了?我只是在這邊收、收拾一下,馬上就走了。」
「走?」雁永湛脫下大氅,隨手丟在一旁的椅子上,語氣相當不悅,「好幾天不見,一照面就要走?你忙著上哪去?」
這豈不是惡人先告狀?羊潔睜大了眼,「是你很忙呀,也沒去找我,我以為……」
「我沒去找你,你不會來嗎?」惡人很不高興,惡狠狠地反問:「我最近是給人纏得脫不了身,那你呢?你又在忙什麼?為何不過來?」
「我……」才講了一個字,羊潔便咬住下唇,忍不住一陣委屈。好久不見了,一見面,又這樣凶她!當王爺的就可以這麼霸道嗎?
她低下頭,不想看他。要趕快離開這兒,至少在眼淚掉下來以前——
「表小姐請留步,我們少爺的書房,是不能隨便亂闖的。」朱石帶點惱怒的低沉嗓音在外面廊上響起。
「你真討厭,我想去表哥書房,你管得著嗎?犯得上這樣每次都攔?」回應尖銳而驕氣,是秦靄香。「我只是要叫他來吃晚飯!表舅跟表舅母都在等我們,要是讓他們等久了發怒,你擔當得起嗎?」
「請表小姐在這兒稍候,我去通報。」忠心的朱石堅持著。「或者,請表小姐先到飯廳去,別讓王爺跟夫人等太久。」
「你……你好大膽!竟敢頂嘴!」
「我只是照我們少爺的意思做事而已,表小姐,我並不聽命於你。」
「你住口!」
外面還在爭執,裡頭,羊潔嚇得全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出。要是秦靄香像上次一樣硬闖進來,看到她這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
「別怕,她進不來。我已經特別吩咐過,不讓她亂闖。」雁永湛當然知道懷中人兒緊張什麼,他低頭輕哄著。
「讓、讓我起來……別這樣……」
雁永湛根本不想放人。但此刻情況不方便,父母等他吃飯,外頭又有秦靄香,即使他不在乎,他的小羊兒卻一定抵死不從。看來,親熱糾纏非得硬生生喊停了。
所以雁永湛無奈地暫時放過羊潔,起身抄起大氅,先密密包緊她衣衫不整的嬌美身子,然後俯首吻了吻她紅燙的、猶帶淚痕的粉頰,交代著,「我得去吃頓飯。你吃過了?嗯,那先到我房裡。晚上別回去了。」
「可是……」快要落入虎口的羊兒猶豫著。
「乖,小羊兒,我還有要緊事交代你。」雁永湛的口氣非常認真,羊潔也只能默默點頭。
她……從來都說不過他這個聰明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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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夜闌人靜之際,被恣意愛憐蹂躪得全身無力、軟綿綿地連手都抬不起來的羊潔,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趴臥在厚厚的絲棉被子上,任由男人把玩著她柔軟青絲,偶爾在她肩頭、裸背印上幾個吻。她閉著眼,累得可以就這樣睡去,三天三夜不起來。
「睡著了?你平常不是從早忙到晚,很有體力的嗎?怎麼這樣就累了?」雁永湛調侃著累得慘兮兮的心上人,語氣愉悅。
羊潔回頭,無奈地看他一眼。臉蛋紅透了,不知是害羞還是剛剛激烈歡愛之後留下的餘韻,但無論如何,都可口得令人難以抗拒。雁永湛湊過去,又是難分難捨的一陣熱吻。
芙蓉帳暖,寬闊的大床上,枕被都混亂不堪,他和她的衣物散落各處,她的內裳還被扯破,可以想見之前某人的急迫與霸道。而暴風雨般的抵死纏綿之後,慵懶而舒適的依偎擁抱,更是令人沉迷依戀。羊潔暈沉沉地讓他親吻,閉著眼,整個人像是飄浮在大海中——
「……報名的事,打聲招呼就可以……」雁永湛在她已經快昏睡過去之際,低低在說。
「嗯?」她軟軟反問,沒聽清楚。
「我是說,最近已經問過了,有人報名不來考,所以有名額空出來,這兩天去辦一辦。」
「報名?」羊潔勉力睜開眼,黑暗中,只看得見他的剪影,「大任、大立早就已經報名了呀,高師爺他們幫忙的,期限之前就完成了。」
「不只大任和大立。大川、大平和子泰統統都要考。」雁永湛簡單地說。他的眼眸閃著認真的光芒,「這幾天京裡的消息到了。後年遇上皇上六十大壽,為了慶典,各部都要用人,所以明年的各項考試應該會都有額外錄取名額,我想讓他們五個一起去試試看。」
「五個?一起?」羊潔大吃一驚,杏眼大睜,坐了起來。「可是,子泰才十四歲呀!」
「夠大了,虛歲都快十六了。以前也聽過十三歲就錄取的先例,何況,他們是我教出來的,不會有問題。」他的語氣中帶著難以誤認的倨傲。這個男人啊,總是這麼傲……
「真的可以嗎?」羊潔還是不敢相信,她愣愣地望著那張英俊的臉龐。
「試試看就知道。怎麼,你對我沒信心?」
羊潔緩緩搖頭,「自然不是。只是如果沒考上,來年還得再多湊一次報名用的銀子、盤纏;何況,貿然去試,沒考好會打擊信心。我本來是打算,如果大任和大立都考上了,還可以回來教幾個小的,這樣後年、大後年就更穩了。」
「考試的事,我比你清楚,交給我就是了,別跟師傅爭辯。」雁永湛打斷了她,不容質疑地下令。隨即伸長了手一撈,把嬌軟人兒撈回懷中,穩穩摟住,「你讓我抱著,最好是乖乖想著我,不准胡思亂想別的事,聽見沒有?」
看這個霸道勁,到底該拿他怎麼辦?羊潔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還是覺得不妥……」
「妥不妥,得由我來決定,你的小嘴兒別拿來說這些。過來,讓我親一親。」
「你還親不夠嗎?從你一回來……」說著,羊潔的臉又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當然不夠,小羊兒,你怎麼還問呢?」雁永湛嘴角揚起壞透了的淺笑,他握住她纖柔細腰,輕輕使勁,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羊潔的小手撐住他的胸膛,羞得根本抬不起頭來。
他的大掌往下游移,直到捧住挺翹可愛的臀,然後一使力,他的腰往上一挺,堅硬勃發的男性又緩緩嵌入她依然濕潤柔嫩的幽徑。羊潔咬著唇,秀眉緊皺,承受著男人的佔有。
這個姿勢讓他侵入得好深好深,幾下緩緩律動,就讓她完全融化。難忍的酸軟勁一直冒上來,她忍得好辛苦好辛苦,他卻一點也不肯放鬆,執意要逼出她所有的反應。
他要她放肆地扭動馳騁,享用他能給她的所有歡愉;他要她乞討要求,要她承認自己渴望他:他要她敞開一切,接納他的狂猛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