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芃羽
戰局正持續著,尚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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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道權在下榻的五星級飯店總統套房內,坐在輪椅上,冷冷瞪著大野誠,問道:「還找不到人?」
「是,少爺如果刻意隱藏行蹤,我們就一定找不到。」大野誠恭敬地道。
「你啊,海克對小觀忠心耿耿,我沒話說,怎麼你也跟著搞不清楚效忠對像?」齊道權怒聲指責。
「這……我……」大野誠不敢直言,任誰面對齊觀那樣的人,都沒膽量心生二心,這點,光看熊力和龐德兩人的下場就可為警惕。
馮家祖地那場爆炸,他怎麼想怎麼寒心,總覺得齊觀明知那是個陷阱,卻還是故意派他們兩人進去……
熊力和龐德,一個是老爺的部屬,一個是夫人的手下,少爺看似不知情,卻早已心知肚明,才會選擇在關鍵時刻做掉他們。
而他,不想成為第三個被做掉的人。
「小觀養了一批俠客,這次終於露面,果然是群很強的兵團,或者,他是想用他們來對付我……」齊道權說著眉頭一揚,嘴角微擰。
「老爺,少爺從來就不曾對你存過什麼惡念……」大野誠忙道。
「沒有嗎?他趁我生病時和他母親聯手奪權,把我丟在療養別墅,然後乘機接手我佈局了許久的搜奪英雄令大計……」齊道權氣憤地大喊。
「少爺是想幫您奪得英雄令……」大野誠幫齊觀解釋,只盼能化解齊道權對兒子的不滿和猜忌。
「幫我?哼,他是想自己獨吞吧?」齊道權冷笑。
大野誠還沒回答,房門就被人毫不客氣地撞開,接著,一陣冷香撲鼻,只聽得來人柔聲道:「竟然懷疑自己的兒子,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夫……夫人。」大野誠惶恐地退後一步。不管老爺在哪裡,齊夫人總是能在最短時間找上門,真是厲害。
「怎麼,你那天在馮家鬧得不夠,又想來扯我的後腿嗎?娜娜羅斯。」齊道權指名道姓地瞪著自己的妻子,暗暗咬牙。
好不容易得知英雄令在馮家迷宮,他原本叫大野誠伺機行動,誰知道那竟是傅止靜設下的陷阱,這已夠危險了,偏偏娜娜還找來一大票黑道鬧場,搞得天翻地覆,到最後,連兒子也墜谷失聯。
「我不想再理你的事,現在我只想找回我的小觀。」娜娜羅斯歎口氣。
「那你自己去找。」他不耐地板起臉。
「他帶著傅止靜那丫頭躲起來了,不讓我找到……哼,好過分,他居然為了救那丫頭,奮不顧身地跳下山谷……他選擇一個外人而不要我……」娜娜羅斯說得輕聲細語,眼中卻冒著厲火。
「他一定是想獨佔英雄令,才這麼做的,你兒子從小就很會耍心機。」他譏哼。
「為了英雄令不要命?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尋常。」娜娜羅斯回想齊觀墜谷時緊緊抱住傅止靜的行為,就更加不悅。
「不尋常?難道他會真的愛上傅止靜?」
「就怕是真的……」不可以!小觀怎麼可以愛上那丫頭?
「那也不錯,娶了英雄令主人,英雄令就等於一半到手了……」齊道權眼睛一亮。
「你啊……就是沒大腦,才老是鬥不贏傅止靜那丫頭。」娜娜羅斯走向他,尖銳地譏諷。
「你說什麼?」他大怒。
「就只會逞蠻力,我怎麼會嫁給你這個蠢貨?」
「是,我是蠢貨,才會被你的清純外貌給騙了,以為你是個乖乖女,沒想到卻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女人!」齊道權火大直吼。
「你不也騙了我?在我爸面前一副深情好丈夫的樣子,結了婚之後就對我冷淡不理,只熱中於奪取英雄令,整年不見蹤影,連我生下小觀的時候你都不在家,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娜娜羅斯美艷的臉微微變形。
兩人大吵,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大野誠既尷尬又感慨。
這對夫妻當年的結合,不知羨煞多少人,男的俊偉,女的美麗,新婚之初原本還甜甜蜜蜜的啊!可惜後來簡直成了死仇,亙不往來。
「你擅自殺了我好幾名弟兄時,可有想過我的心情?」齊道權又吼。
「我看你在意的是我殺了你的幾個情人吧!」她揚聲暍罵。
大野誠見苗頭不對,只能抖膽喊了一聲:「老爺,夫人……你們別再吵了,先找到少爺比較重要……」
齊道權和娜娜羅斯同時靜聲,轉頭瞪他。
「也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觀。」娜娜羅斯揮袖冷哼。
「我已經派人四處打聽了,他和傅止靜一定還躲在台灣某處……」妻子收兵,齊道權也只能熄火。
「與其找得要死,不如讓傅止靜自動出現。」娜娜羅斯忽道。
「你是指……」
「算了,這次為了小觀,我就幫你一次吧!」她說得好像非不得已。
齊道權愣住了。
娜娜……要幫他?這簡直是破天荒……
「要對付像傅止靜這種賤人還不簡單,直接找上她最親愛的家人就行了。」娜娜羅斯慢條斯理地道。
「你……要直接對付傅攘之和馮小彧?」齊道權恍然。
「沒錯,就用他們的命,來換傅丫頭的命,和那顆英雄令。」娜娜羅斯輕拂著頭髮,笑得陰惻。
大野誠心中一悚,總覺得老爺實在太笨了,有個這麼厲害的夫人不懂得利用,要是他早點和夫人合作,英雄令恐怕早就得手了。
第九章
他看見她眼中深刻的恨意。
這個在幾個小時前還膩在他懷裡,與他纏綿廝磨的女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與他相擁在一起,還以為他強暴了她……
「你這個禽獸!」她哭喊著,用著他最愛的那張臉,用熱烈吻他的那張嘴,嫌惡地罵他。
無奈,可笑,荒謬,痛苦,憤怒……
齊觀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難以形容,有那麼一刻,他真想再用毒,把那個愛他、懂他的傅止靜叫回來。
可是,他下不了手,因為,只要再打一劑,她就會死。
所以,他寧可讓她用另一個人格活著,多活久一點,這樣,起碼他還看得到她,看得到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模樣……
即使,她已不再是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真是可惡……趁我睡著時竟然對我……」她以床單包著自己裸露的胴體,退到角落厲吼,全身抖動,聲淚俱下。
他沒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只是拿起她的衣服,走過去,遞給她,「穿上。」
「別過來!」她瞪著他,畏縮著,像只受了欺陵的小鹿,防備著可怕的敵人。
那憎恨害怕的眼神,刺痛著他的心。
傅止靜對他的愛,彷彿都隨著她的沉睡消失了,他有一瞬間的空茫,總覺之前與她相擁的那段時光,都只是個夢。
「穿上衣服。」他再說一次。
「你走開!」她抖著身體大叫。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過身,拎起他的上衣穿好,走出臥房,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坐下,一臉沉思。
傅止靜穿上衣服,立刻衝了出來,完全不理會他,逕自打開VIP室的大門。
只是門一開,一個蒙著臉的大漢就矗立在門口,嚇得她尖叫後退,跌了一跤。
「啊——」
齊觀起身走到她身後,扶起她,卻更引發她的恐慌,她歇斯底里地哭嚷痛斥:「放手!不要碰我!你這個魔鬼、禽獸、畜生——」
齊觀臉色一變,放開她,眉頭擰起,沉聲道:「你冷靜點,傅止靜!」
「放我回去!我要去找我爸媽,我要回家……」她搗住耳朵,嚎啕大哭。
看著她這驚狂的樣子,齊觀的心如同結了冰,又繃又痛,無法跳動。
沉睡在體內的傅止靜,會有什麼想法?她向來知道這個她的一言一行,知道她的思緒,現在,她是用什麼心情在看待她?還有他?
為什麼他和她之間,會隔著這個她?為什麼,消失的是他愛的那個,不是這個?
伸出手,他下意識地想撫摸她的臉,似乎只有碰觸她,他那從胸口一路往四肢結凍的寒氣才能緩和。
「你要幹什麼?」她用力打掉他的手,接著抓起一旁的檯燈,猛然往他的臉敲去。
他沒動,瞳仁驟縮,冰冷地盯著她。
檯燈在半空中被攔劫,她的手,被閒影緊緊從後方扣住,用力一扭。
「啊……好痛……」她痛喊著。
見她痛,他眉峰不捨地蹙跳了一下,沉聲道:「放開她,閒影。」
「是。」閒影撒手。
「唔……你……你們會遭到報應的……一定會的……」她揉著手臂,抬頭憤恨地叫著。
他怔然。
報應?他的報應也許已經開始了,就在他愛上她的那一刻……
「你安靜點,別吵。」閒影厲聲怒斥。
她嚇得縮在沙發旁,抽抽噎噎,不敢出聲。
齊觀不忍目睹地閉上眼,胸口又是一陣抽搐。
她是誰?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少爺,現在要把她怎麼辦?據報六韜館的人馬已經往這裡來了……」閒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