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梅貝兒
臧柏烈吃痛地悶哼一聲,捂著左邊的臉頰瞪著她。「這是第二次了!以後只要說個不字就夠了,我會馬上放開你。」
「你給我滾出去!」她用手背大力地抹著嘴,想抹去被他吻著的火熱感覺。
「我剛才好像有想到一點什麼,可惜被你一巴掌打跑了。」他揉了揉臉頰。「雖然我的腦子不記得,不過身體倒是對你有感覺,只能證明我們以前親吻過,甚至有更親密的關係。」
「你──」她滿臉羞憤,揚起右手。
「以後你每打我一下,就得讓我親一次。」臧柏烈挑眉邪笑地威脅,見她果然打不下去。「不打了?」
「你……你這無賴!」瑀曦被他氣紅了眼。
「不是說打是情、罵是愛,所以我可以接受這一巴掌。」他決定無賴到底,因為可以肯定自己對她的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濃、還要深。
「你……」不想又被他惹哭的,卻又不由自主。
見狀,他張臂抱住她,無視瑀曦的掙扎,就是不肯放手。「幫助我想起來……只有這樣,我才知道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也才曉得該怎麼彌補你。」
「就算想起來又怎麼樣?」她嗚咽地問。
他將她的身子緊緊箍住,直到瑀曦使不出力氣來了。
「我所有的理智都在叫我走,可是我的感情卻要我留下來,所以決定順著自己的心,找出真正的原因……難道你不想知道?」
聽到這句話,她靜默下來了。
真的要相信他?
還能再冒一次險嗎?
難道要讓之前受過的苦再重來一次?
「我不知道。」瑀曦茫然了。
臧柏烈伸手撫摸她秀雅的面龐,用大拇指抹去未干的淚痕。「如果問題真的是出在我身上,在沒有得到你的原諒之前,我就……」
「就怎麼樣?」她橫睨著他。
他沉吟了下。「就罰我從此禁慾過和尚生活,不能再抱女人,這個懲罰對我來說可是很嚴重,認識我的都會以為我不行了。」
她想用力瞪他,可是又忍不住想笑。「發這種誓一點用都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遵守諾言。」
「我可以對上帝發誓。」臧柏烈很認真的抬起右手。「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真的不行,失去男人的威風,這輩子都被人嘲笑。」
「無聊!」瑀曦氣惱地拍掉他的手。
「不然就讓我的頭再受一次傷好了,說不定就能恢復記憶了。」他心思一轉,刻意這麼說,就看準她會心軟。
「你……你神經!」瑀曦緊張地嗔罵。「幹麼這樣咒自己?」
他賊笑在心,不過臉上的表情可是好不無辜。「不然你又不相信,那我只好以死明志了。」
「誰要你以死明志?」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要我怎麼幫你?」
臧柏烈故作沉吟。「聽說那將近三個月我幾乎都跟你住在一起,那麼一切就按照上次,說不定朝夕相處之後就會想起一些事情。」
「你想得美!」瑀曦面頰泛紅地嬌斥,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
「我又沒說要跟你睡同一張床,是你自己要想歪的。」他趕快做出聲明,表示自己思想純正。「我只說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有另一個房間吧?」
她遲疑了幾秒。「樓上是還有別的房間……你真的要這麼做?」
「我只希望快點想起來,釐清所有的疑點,證明自己不是那種爛男人,希望這麼做能讓你不再這麼恨我,不要再痛苦難過。」臧柏烈俯視著她閃動著隱隱淚光的秀眸。「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瑀曦不想又被他說服,可是她的心還是因他的話而震動。
「好,我答應讓你搬過來。」
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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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曦,你真的要這麼做?」
晚上七點多,中等身材、模樣老實的男人聽完她的決定,有些失望地問。
「嗯。」她在對方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下,還是點頭。
「即使他還會再傷你一次,你也願意?」江明和真的無法理解女人的心思,或者該說是她的。「你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為什麼還要再跳進去?」
瑀曦飽含歉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六歲那年跟著母親搬到這座小鎮上之後便認識他,她可以確定他是個好男人,將來也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她只能把他當作朋友、親人,就是無法愛上他。
「對不起。」她無法回報江明和的感情。
他心裡難受,不過還是不死心。「像那樣的男人是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們這座小鎮上,早晚都會離開,所以我會繼續等你。」
「明和……」瑀曦希望能夠勸醒他。「伯父,伯母都希望你能趕快結婚,讓他們可以早點抱孫子,還說要幫你安排相親,也許你該去試試看。」
「我會跟他們說,這點你不用擔心。」江明和依舊固執己見。
「可是……」她不希望他的父母不諒解。
「我會證明到了最後,只有我會留在你身邊,只有我能給你幸福。」他愛她愛了這麼多年,不是其他男人比得上的。
她一臉為難地說:「至少先照著伯父和伯母的意思去相親,別惹他們生氣,答應我好不好?」
「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娶別的女人。」他鼓起勇氣向她告白。
「咳、咳!」已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的臧柏烈清了清喉嚨,不想再聽下去。「不好意思,打斷你們的談話了。」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江明和滿腔的嫉妒和怒火都對準罪魁禍首。「你這次還打算怎麼傷瑀曦的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臧柏烈當然看得出他有多害怕喜歡的女人會被自己搶走,不過自己也不會在真相未明之前放手。「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戰。」
「你們夠了沒有?」瑀曦著惱地斥責兩人。「明和,你先回去吧,算我拜託你,讓我來處理好不好?」
江明和不想再為難她,不甘心地瞪了情敵一眼後,說:「有事隨時來找我。」
「好。」她擠出一抹笑,送他出去。
待瑀曦折回屋內,就見臧柏烈拉著行李箱進門,真的打算搬進來住,不禁澀澀地低喃:「也許我不該答應。」
「為什麼?」他可不許她又臨陣退縮。「你很在意剛剛那男人說的話,怕我真的會再傷你的心?」
瑀曦閉了下眼,不想承認自己真的害怕,越過他身前,說:「我帶你上樓。」既然都答應了,後悔似乎也太遲了。
從廚房旁邊的樓梯上去,上面隔了三個房間,其中一間當作儲藏室。
「你就睡這間客房,浴室是共用的,空間很狹窄,也許你會住不習慣。」
「這點讓我來操心就好了。」臧柏烈直接開門進去,雖然坪數不大,可是都打掃整理得很乾淨。「你睡隔壁那一間?」
她嗔他一眼,眼神懷疑。
「只是隨口問問,我保證會很君子,絕對不會半夜潛進去襲擊你。」他咧嘴笑了笑。「你心裡再怎麼怨我恨我都好,但起碼應該相信我不是禽獸,不會幹出那種強迫女人的事。」
這點她倒是相信,他只會用誘惑的手段,讓女人甘願臣服。「我就睡在隔壁,那閭坪數比較大,你想換也可以。」
「不用,這間就好了。」臧柏烈倒是無所謂,只要能住進來。
房裡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讓她不太自在。「那……那有需要什麼再跟我說。」說完便快步地走出去,活像後面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讓他感到有趣。
臧柏烈不禁又撫了撫被她打過兩巴掌的面頰,反倒笑了。
雖然不記得他們之前相識、相戀的過程,可是這次他不會再輕易忘記,要牢牢記住此刻為她心動的感覺。
他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晚上將近十一點,僅隔一面牆的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卻都了無睡意。
瑀曦翻了個身,最後歎了口氣,還是失眠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又會再一次愛上我嗎?」
此時此刻,她已經相信他真的遺忘了兩人之間的記憶,如果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讓他想不起來,那麼就讓他再愛上自己,說不定這次他會願意留下來……
旋即又嘲弄自己居然有這麼可笑的念頭,要是他真的留下來了,萬一有天突然恢復記憶,那麼會變成怎樣?他想走,又不能走,會不會因而恨她?恨她把他留在這種他口中所謂的鬼地方?
喀啦!
聽見隔壁房門被人打開,接著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地下樓,瑀曦坐起身來,仔細聆聽,終於還是披上外套跟著出去。
一樓的燈亮了……
「你在做什麼?」她問著在吧檯後方櫥櫃中找東西的男人。
臧柏烈旋過身來,右手抓了一隻長腳杯。「吵到你了嗎?我在找這個。」
「沒有,我還沒睡。」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了。「你怎麼知道長腳杯放在那裡?」就是因為之前他有喝紅酒來幫助入眠的習慣,所以她都會把杯子放在這裡,方便他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