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楊晴
「好的,沒有問題。」他死也不會跟人說他的債務已經還清。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然、當然。」
趙曙憲覺得自己在洗三溫暖,一下子冷、一下子熱,『心驚瞻跳』已經不能表達他的心情。
「另外,你有個同事叫林美玉,去賞她三個巴掌。」
她污辱她的寶貝,三個巴掌太便宜她了!中東有仇必報是鐵紀,敢污辱他的女人,就要有死的決心。
趟曙憲聽到後,眉頭皺得更深,想必林美玉那張嘴讓她惹出了麻煩,只是……為什麼要叫他當黑臉呢?唉,錢真難賺!
葛拉瀚越聽越瞻戰心驚--他的主子恐怕感情放的很深、很深了。
樊硯婷聽了心田流過一道暖流,熱熱的、縈繞著每條神經。
「至於第五個……」尼沙巴德聳聳肩,「目前還沒有想到,想到會再通知你。」
趙曙憲鬆了一大口氣,雖然某個條件會把他變成辦公室的黑名單,但這些都還算是可以辦得到的範圍。
只要辦妥這四個條件,債務就可以償清了。說真格的,他實在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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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沙林姆細細的眼睛猶如響尾蛇船一闔一開吞噬嗔火的光芒。
「小的沒有看錯,而且小的還很確定看到他們倆手中的黃鑽,那價值……」嘖嘖有聲,「可以買一大堆武器。」
「趕快去調查那女子的身份。」
「早就調查好了。」他在耳邊附上他所打聽到的消息,沙林姆眼中光芒乍現,露出駭人陰厲之氣。
「阿拉果然幫我,終於找到你的弱點了。」沙林姆嘿嘿的奸笑菩,殘佞的神光一閃一閃地閃爍著。
「老大……現在該怎麼做?」搓搓手心,準備大幹一場。
「繼續盯好,待我跟H.VonWissmann晤面完後再說。」
屬下怔了一下,馬上哈腰說:「是。」
沙林姆當然知道屬下在奇怪他為什麼不快點行動,但事情巳經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讓他多快活一些日子也無妨。
明天貨櫃就要運那些女子過來,H.VonWissmann會交給他一大筆金錢,到時他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必怕任何人了。
只要錢入袋,再好好玩尼沙巴德也不遲。
想著幾十億美金就快入袋了,沙林姆樂得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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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董,你有沒有發覺,最近三號桌那個沙國王子,玩得很小氣。」說話的是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女上,美國人,她有著酒紅色的頭髮,臉上一對弦月般的眉毛畫得不太對稱,眉梢鈍鈍地朝下彎曲,一副帶衰的樣子。這樣還沒關係,唯恐沒人注意到她,頭頂上打一個飛翅結,桃紅柳綠色,還不停甩弄衣袖,大開大合的動作,令人不注意也難。
「有嗎?我沒太注意。」林晃甫是香港人,矮小的身材、滿面紅光,挺個大肚腩,金錶、翠玉戒指、金腕煉,一副財大氣粗的摸樣。
「要不要跟他去玩兩手,」帶衰寶莉女士鼓噪著。
「一把最低限度多少?」林晃甫短小矮胖的手指,往坐在他旁邊的女郎伸出祿山之爪,陪伴的小姐呻吟了一聲,兩點被這樣搓摩,差一點就爆奶了,肚臍隨著主人搖晃,所鑲的臍環叮噹作響。
「跟你說你也不會相信,他一把才玩一百多塊!明明就是肥羊,竟然小氣巴拉的。」寶莉嗤之以鼻,「這樣的人,賭場還將他當作貴賓招待,一把一百多塊,這麼小氣,不曉得怎有膽進去貴賓室玩。」
她仰頭就是一大杯,酗酒的結果,讓她原本美妙的聲音,變成活像殺雞宰鴨的,氣都快斷了。
「人家說不定要的是賭場紀錄,玩玩只是消遣時間。」講話的是另個澳洲人,年約六十幾歲的老先生,手掌有大量的老繭,囁嚅地攀附眼前的貴人,企圖可以得到個大賞吃紅,甚至還能借個幾百塊賭一賭,將賭輸的錢扳回來。很多人不過是小贏,但賞小費卻很大方,讓女侍眉開眼笑,想當初,他也是其中一位,裝闊灑大筆鈔票,最後卻一再變賣珠寶,以還賭債,但若問他,如果時間能倒流,他還願不願意沾賭,他還是毫不考慮會說:『願意』!『賭』字令人迷亂,如果沒有親身體會,不會知道其中三昧。
「媽的,我看他只是想多揩那些女侍的甜頭,瞧瞧那隻手往大胸脯摸了過去,那搔蹄膀還往人家身上靠,早知道昨天就叫來房間,好好的幹一場!媽的,老子最近有錢,要那個女人誰不願意,媽的!」開口的是一個瘦皮猴似的台灣人,三十幾歲,袖口泛油,領上掛了一條粗項煉,金條般沉甸甸,腕上有著名貴手錶,黃板牙略暴,噴口水、吐痰每樣都來,開口就是髒話,閉口煙、酒、檳榔不離身,像極橫行霸道四腳蛇,自以為是。
「你前幾天痛宰家鄉人感覺很痛快。」接話的女人,英文操著歐洲口音,綢緞襯衫,翠玉、金鏈,神色漠然地吐著煙,蓄著長長的指甲帶著一克拉大小戒指,微微上翹的小指帶著睥睨的味道。
「你說前幾天台灣來的那個趙龜孫子喔!干!來這裡就是要繳學費,誰叫他遇人不淑。」滿嘴的檳榔血垢,一張一闔吐出他的得意。
「別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一個禿頭小眼的中老年的黑人不屑地講:「你將二號桌的老師搞成怎樣?老婆、孩子每天跪在桌邊,求他不要賭,他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變賣家財。」
「沒有本錢就別來玩。」Gina反嘴回去,「愛睹不要賴在別人身上。」
「別吵了,大家自己人,有什麼好吵。」英國貴婦,手工精緻打造黃金龍鳳對鐲,金薄片一朵巴掌大的花飾點綴在右胸前,閃閃發亮。
這一群人都是染上賭癮的人,有的人會稍微節制,但大多數卻淪陷而無法自拔,但共同一個特點,就是早已視賭城另一個家,有空就在這裡磨蹭著。看中某一個肥羊,會想好好痛宰一番,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多古道熱暘,其實骨子裡巴不得將你的鈔票放進他們的口袋裡,好好的賭一鋪!
賭城不會趕他們,因為他們的消費紀錄良好,管你是流氓、大哥、政客、紅星、乞丐……只要有錢,不欠債,賭場都歡迎各式各樣的三教九流來玩幾把。
這時躲在角落不說話的Abel老師,突然眼神一亮:「有一隻肥羊走進來。」
在場唯一的年輕女孩Helen抬頭一看,一瞄馬上假裝不經意地露出修長的腿,「真的呀!那條香奈兒的戒指也要幾百萬美金。」
大家聽到這話,重重抽一口氣,才找出話來,「沒看錯嗎?有這樣的派頭怎麼會來眾人玩的賭區,怎麼沒到貴賓室?」
「或許在貴賓區玩膩了,想到凡塵玩一玩。」台灣人咧嘴一笑,血腥大口令人膽戰心驚,「這只肥羊我要了。」
「我先看到別跟我搶。」Abel老師氣憤說著。
「難得我們全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如全部上場。所得的錢,大家一起分。」林晃甫肥短的手在胸脯上抽了回來,一臉的歹念。
帶衰寶莉一向以他馬首是瞻,也跟著附和道:「我同意。」
「我也是。」
「算我一份。」
林晃甫望著台灣人,等待他的回答。
識時務為俊傑,諂媚笑著,「嘿嘿……竟然大家這麼說,就這樣辦吧。」
大家很有默契的圍起來,共商大計,想痛宰這只來的不易的大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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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區人聲鼎沸、香煙裊裊,衣香鬢影。
「ComingoutWearelookingforpointComingout,any7,hornbet,worldbet.hi-low-yo(我們來玩吧!我們正在尋找開始玩的骰子點數。可以買壓任何2、3、l2或或7點,或者其他的玩法。)
莊家口中大聲唱叫,希望能吸引更多的賭客來這邊捧場。
尼沙巴德坐落定,賭台經理一看是貴賓,趕緊趨近哈腰的招呼著。
他開口就問說,「Howmanytimesaddsthistable?」(這張賭台允許多少倍數加數。」
太低太耗時,最好是沒有上限金額,速戰速決。
要不是她的同事在旁,沒有資格進去貴賓室,他早就到貴賓室大開殺戒,還淪落在這種台桌玩小家碧玉的賭金。
「twohundred!」賭台經理回答著。
太少。
尼沙巴德一臉不耐,「thirtyhundredthousand。」
賭台經理猛抽一口氣,請對方至貴賓區玩樂吧,畢竟一手要三十萬美金,不是任何人可以玩得起的,他不能因這個客人而冷落其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