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寶臨
哼,當初她甫入六扇門受訓時,也是被同一批受訓的男子瞧不起,認為女兒家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當什麼捕快?
直到她身手靈巧,施展輕功東飛西飛摘了一堆人的簪、冠後,才讓那群男子甘拜下風.她也因此獲得捕頭一職。
「花捕頭來早了,到職令上的日期是六月初五,可今兒個才初二?」韓禁對她的早到倒有些疑惑。
他也是六扇門所訓練出來的,算是她的師兄。
過去他亦曾擔任捕頭,知道如果縣府老爺要調入至外地出公差,一般人都會好好歇息或四處遊玩,直至到職日當天再去報到。
怎麼花曼津競放棄了自己的假,提早上工?
「無所謂,反正現在我要調二十名手下,需有功夫底子的。」她一把抽回到職令,塞進了袖子裡。
她非得逮到那個摸了她玉腿的小賊不可。
「請問花捕頭為何急著調派人手?」韓禁有些想笑,該不會是大人私下去拜訪她時出了什麼事吧?那麼待會兒也許有好戲可看了。
「你這人怎這麼囉嗦?教你調就調。」這男人是僧家嗎?囉囉嗦嗦。
「小的無權調動尚書府或刑部的下屬,可能要請花捕頭在廳裡稍候,待小的呈報尚書大人後才可調人。可是,大人今早才進宮面聖,不知大人此刻是否已回府,請花捕頭稍候,待小的先去瞧瞧。如花捕頭嫌待在這兒等候無趣,不妨讓管家帶你四處定走,認識一下尚書府。」
其實他並非無權調動人馬,而是存心看好戲,所以隨口編了個理由,好暫時攔住花曼津。
韓禁在向她點頭示意後隨即離去。
花曼津蹙起了眉。這是這些天來第二次,她無力地看著男人的背影離去。
她拿起了一旁丫鬟送上的茶水,沒好氣地暍著。
咦,是上等的桂花香釀,香氣芬芳恰人極了。
但這哪是男人喝的東西?
男子該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即使不喝酒,要嘛也是品茗,怎會喝起這女人才喝的東西?
算了,管他那麼多,說不定這位刑部尚書天生娘兒們味特重,哈!
花曼津帶著笑意走出大廳,朝站在外頭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啊,你家大人是否知書達禮,溫文儒雅?」她好奇地問著一旁亦步亦趨的管家。
「花捕頭好本領,咱們大人的確如你所言!大人是先皇的二公主,當今皇上親姊姊的獨生兒子,從小就飽讀詩書,文韜武略,還是科舉的文狀元呢!」管家滿是驕傲地介紹著自己的主子。
要不是大人一再婉拒,皇上早就封他為王,哪還需要像現在這般,時時刻刻為朝政忙碌呢?
「嗯!」她腦海裡不禁開始幻想著這位刑部尚書的模樣,該不會是生得面如白玉,像宮裡頭的公主般嬌滴滴,聲音細嫩嫩地比著蓮花指吧?
而所謂的文韜武略,該不會是那種身上佩著劍,就自以為懂得武術的娘娘腔吧?哈哈……真是好笑!
「花捕頭如有興趣,晚些待大人回府,你就能見到他了。」
「喔,我現在比較有興趣的是尚書府的花園在哪兒。」
「好的,花捕頭請隨我來。」
她才沒興趣管那個翟什麼希有多高貴、多麼具有文韜武略。
如果不是上頭突然決定將昇平公主的安危轉由刑部負責,偏偏目前長安沒有女官可以保護,所以硬是把她從洛陽調過來,否則即使賞金再多,她才不願意離開洛陽的家人呢!
思及此,花曼津不禁心中煩悶,想起了方才暍的那杯桂花香釀,而園子裡又傳來陣陣桂花香……看樣子,這刑部尚書府裡肯定有不少桂花樹。
她最喜愛桂花了,在洛陽,每晚她都要摘些桂花來人茶、泡澡,可是這整個長安城卻找下到半棵桂花樹,倒是牡丹花四處皆是,看來長安人真行,牡丹花季已過,還能開得滿城香,處處紅。
「花園到了,請問花捕頭還需小的為您準備些什麼?糕點?茶水?」管家有禮地問著眼前這位生得嬌美動人,卻沒有一點女子嫻雅姿態的女捕頭。
「謝謝你,我不餓,你忙你的去吧,不必招呼我了。」
「好的。」管家躬身離去。
之後,花曼津的視線被前方那群女眷吸引了過去。一群女人圍在那兒,不知在看些什麼?
「怎麼辦……我不敢碰!」圓圓憂心地說著。
「我也不敢啊!偏偏家丁、守衛又全到校場去了……」滾滾皺起了眉。
「啊!韓少衛呢?」肥肥臉紅地道。
「對呀,請韓少衛來好了。」嘟嘟這麼一說,另外幾名女子隨即點了點頭。
「若要請韓少衛忙,那還不如請大人來……」壯壯這話一出,眾人的臉全紅了起來。
花曼津一邊聽著她們交談,一邊幫她們取起了綽號。
「請問,是發生了何事?」
「啊,你是……花捕頭嗎?奴婢給花捕頭請安。」方才被花曼津取名壯壯的惜兒,發現來人穿著官服,隨即機警地朝她行禮。
「花捕頭!」其他丫鬟也隨著惜兒一同福了福身。
花曼津挑起了柳眉。怎麼她們全知道她是花捕頭?看來尚書府應該早就準備好迎接她的到來。
「免禮。你們到底在看些什麼?」她往方才眾人圍著的地方走去,定睛一瞧,原來是兩隻死耗子。
「這也能讓你們看得這麼入迷?」她彎下腰,一把揪起兩隻耗子的尾巴,當著眾人的面前甩啊甩的。
「啊——」
「救命呀!」眾丫鬟嚇得立即四散。
「真是的,死耗子有啥好怕?你們要是看見了被大卸八塊的死人,不就活活嚇死了?啊!斷了。」
她邊說邊晃著手上那已經歸天還不得安寧,被甩個不停約耗子,其中一隻就這麼硬生生的斷了尾巴,飛得老遠。
砰一聲,有個丫鬟就這麼嚇昏了過去。
「晴兒!」這會兒眾人全圍到她身邊,有的為她掮風,有的則不斷地按壓她的人中。
「怎麼了?鬧烘烘的。」翟泳希正與韓禁往花園走來,沒想到竟然一來就看見這畫面。
一臉尷尬的花曼津,手裡拎著一隻死耗子還有一隻斷尾。丫鬟們則是全蹲在地上喚著晴兒。
怎麼是他?天啊!她提早來刑部尚書府報到,就是為了要調動人手追捕他,沒想到他竟自個兒來這給她抓了!
「你!好個採花賊,這會兒採花採到尚書府裡來了?我要不摘了你的頭,我就叫花大頭!」花曼津一瞧見來人是昨日的採花賊後,隨即一飛上前。
當然耗子就這麼被她隨手一澤,飛入那群丫鬟之中,她們再次嚇得尖叫聲四起,整個花園幾乎亂成一團。
「花大頭?這名兒不錯。」翟泳希輕笑出聲。看來在昇平公主平安的抵達江南之前,尚書府是得吵鬧一段時日了。
而一旁的韓禁則順勢撿起了剛才隨著耗子被甩出去時掉落在地上的一張紙。
「大膽,敢對本官如此無禮?」花曼津不斷朝他伸手擒去,卻發現他身手敏捷,她連他的衣角都碰不著。
「看來,真要喊你花大頭了。」翟泳希伸出手向她已出鞘的長劍拍去,劍身被他的內力震得嗡嗡作響。
不錯,不傀是第一女捕,劍使得輕靈迅速。
「大人小心!」看見花捕頭的劍竟然毫不猶豫地往大人刺去,一旁驚魂甫定的丫鬟們看得心驚膽戰。
天啊,哪有下屬一見到上司就拿劍猛刺?
「大人?什麼大人?小人還差不多,瞎了你們!」花曼津先是斥責那些丫鬟,隨即又往翟泳希刺去。
真是一群花癡,看見長得不差的男人就喊大人,也不想想這樣的採花賊竟敢在刑部尚書的府裡遊走……
「等等,你們方才喊誰大人?」她的劍停了下來。
「花捕頭,您既然身在刑部尚書府裡,我們所喊的大人,當然就是刑部尚書大人呀!」惜兒歎了口氣。
枉費這位花捕頭生了一副如花似玉的嬌容,膽量也大,更有著一身好功夫,可是卻有些……蠢。
「你……」鏗一聲,花曼津的劍掉在地上。
「我什麼?」
「你是……」
「我?我正是刑部尚書,翟泳希。」他撿起了她的劍,輕放回她手上。
他?他是刑部尚書?這麼年輕俊逸……喔!不,是下流齷齪。
怎麼她運氣這麼好,成了採花賊的下屬?
「下官花曼津,拜見尚書大人。!她緊咬著下唇,朝他施禮。
翟泳希瞧見了韓禁暗中示意後,問她道:「下官?何來下官之說?」
「我是洛陽府捕頭花曼津,是皇上派來長安協助翟大人的……咱們昨兒個不是見過面了?」她皺起了眉,不解地看向翟泳希。
他是有癡傻症嗎?怎麼昨兒早上才見過,他也知曉她的身份,現在竟說不知道她是誰?
「喔,是嗎?我沒有印象了。好吧,既然你說你是花捕頭,那麼請將到職令給本官過目。」翟泳希伸出手,要她拿出到職令。
「到職令……」她伸手往袖子裡的暗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