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子紋
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他立刻翻身下馬。這番舉動使馬燦吃了一驚。
「大人?!」必沐沒有理會他,只是蹲在女子身旁打量,「姑娘從何而來?」他低聲問。
尹容恩虛弱的呻吟。原來日月島外的人都是壞人,她後悔沒有聽爹的話,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了!
「姑娘?!」必沐伸出手輕推了下她,「你是來找人的嗎?」
她勉強點頭。
「找誰?」她著急的追問。
「龍……龍飛……」說完,她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雖然聲音微弱,但必沐依然清楚聽到自己主子的名字,神色不由得一凜。
「大人。」馬燦在一旁恭敬的說:「我們得將罪犯押進大牢。」
儘管必沐並不認為將這人送進大牢是個好主意,但是現在他還沒有立場與理由阻止。
自己的主子每月初一、十五都會上日月島,他也隱約知道這島上有位絕世佳人,但因為從沒見過,所以並不敢肯定這位佳人就是眼前的這個,而且就算她真的是,主子將會如何處置擅自上龍城的她也是未知。所以……
他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於是也不說什麼的站起身,讓馬燦將人給壓進牢裡等候發落。
或許在做任何處置前,他先稟報主子比較妥當。
☆☆☆☆☆☆☆☆☆☆☆☆☆☆☆☆☆☆☆☆☆☆
不可否認,眼前的女子是位清麗佳人。龍飛打量著父王替自己所挑的妃子,萬中選一的大家閨秀——宮宣雅。
「飛兒,宣雅這曲兒可彈得真好!」水寧對沉默的兒子說,還不忘用眼神示意他誇證個幾句。
他懶懶的看了彈奏古箏的女人一眼。為了討他的歡心,宮宣雅也算賣力,彈了一曲又一曲。
「母后說得極是。」他客套的表示,「琴聲悅耳,聲調完美,果然如傳言所說的琴藝超卓。」
聽到他醇厚的嗓音讚美,宮宣雅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霞。
每年元宵,她都能隨著父親,也就是龍韶國的左徒大人——宮牧鈞,跟著皇室一行人至神龍湖畔的寶慶樓賞花燈,可每次她都只能隔著遠遠的距離望著這位俊美無比的太子,畢竟他身份尊貴,不是隨意可以親近的。
初見龍飛時,她的心就全都遺留在這位龍韶國太子身上,但他對自己的無心也使她沮喪,就在滿心以為兩人無緣之際,她竟蒙皇上垂愛,欽點成為他未來的妻,一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
知子莫若母,水寧看出了兒子的虛應,對他的態度感到不甚滿意。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孩子並不特別中意這個柔順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畢竟柔美的宮宣雅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佳人,偏偏這孩子自傲的不把這美人放在眼裡。
不過現在她已極力讓兩人多相處,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以宮宣雅的美,飛兒終會對她有另一番認識。
「母后,」耐心全數用盡的龍飛索性起身,「若沒事的話,兒臣先回房了。」
「回房?!」水寧有些詫異。這宮宣雅來到行館不到一個時辰,飛兒就要走了?!這未免也太不把人看在很裡了吧?
「是的,孩兒尚有要事待辦。」沒等自己母后有所反應,他便逕自行禮,輕聲大步離去,離去時,甚至連費心看看這個被稱為龍韶國第一美人的未婚妻一眼都沒有。
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一個人,容不下另一個女人。
看著兒子頭也不回的離去,水寧不由得怔忡半刻,才尷尬的擠出怒容。……這孩子……怎麼、真是反了!」
宮宣雅深感難堪的咬著下唇不作聲。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容貌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的未婚夫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不屑一顧的大步離開……
「宣雅,別把飛兒的態度放在心上,」水寧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連忙安撫,「這孩子總是如此沒耐性!」
「是。」知道在皇后面前不是自己發洩不滿的好時間,她硬是擠出一個甜美笑容,語調輕柔,「我想是殿下有事要忙吧。」
「你能這麼想就好。」水寧對於未來媳婦識大體的言論讚賞有加。「不如,你來行館陪本宮幾日吧!」這該是個好辦法,只要宮宣雅住在這裡,壓根就不怕這小倆口沒有相處的機會。
宮宣雅的眼睛倏地一亮,「是!」
對於自己的美貌,她深具信心,只要能近可能的接近龍飛,就算他對她冷如冰雪,她也有辦法可以融化他的心,一切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第五章
必沐焦急的在主子的寢宮裡走來走去,一看到大步走進來的人,立刻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主子——」
龍飛對他微點了頭,越過了他。
「主子!」
又瞄了他一眼,這才注意到下屬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有事要說?」
「這……昨兒個夜裡,馬燦將軍在神龍湖畔捉到一名女子,似乎是從鳳絮國而來。」
「那又如何?」龍飛挑起眉,這種小事一向輪不到他來操心。
「是……」必沐遲疑的看著他,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那女子的容貌令屬下有些似曾相識。」
坐在書案後,這番話勾起了龍飛的好奇心,闐黑的眸子放在必沐身上,「美人?!」
雖然遲疑,但他還是點頭。「雖然那姑娘渾身泥濘,但是依然看得出傾城之貌。」
他的話使得龍飛俊美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覷了他一眼,「怎麼,你對她動了心?」
「屬下不敢!」
「不敢?!」他狀似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從小一起長大的貼侍,「有何不敢?若真不敢,又為何向我提及此事?」
必沐立刻回答,「殿下,屬下會對該名女子似曾相識,全是因為一次因緣巧合兒過她的畫像。」
「畫像?!」他不解。
「是的,畫像。」必沐恭敬的表示,「該名女子的長相就如同您……」看著主子俊美的臉龐,他欲言又止了起來。
龍飛打趣的眸子直盯著他,「有話就說。」
「那女子的長相,酷似殿下掛在讀經閣裡的那張仕女圖!」
讀經閣是太子在行館內自小學習、讀書的地方,皇宮上下都知道是個禁地,除了太子本人,就只有他可以自由進出,所以那幅由主子親手所繪的仕女圖,宮內只有他必沐一人見過,也因為見過,所以才猜想那姑娘在他心目中該是佔有極大的位置。
龍飛原本滿是笑意的眸子聽到必沐的話立刻風雲變色,口氣轉為沈冷,「我掛在讀經閣裡的仕女圖?!」
必沐點頭。
「你沒看錯?!」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龍城裡?龍飛的俊容覆上寒霜。她明明說過終生不得離開日月島,現在怎麼會出現?
「屬下方才也說了,因那姑娘滿身泥濘,所以屬下也不確定是否真是畫中的佳人。」必沐看著他的神情,心裡暗叫不妙,只能更加戰戰兢兢的回答,「只是可以肯定,兩者之間神韻十分神似。」
龍飛的手不自覺的緊握,黑眸深處燃燒著火焰,「她人呢?」
「被……」
看必沐一副為難的樣子,龍飛身軀又是一僵,「人呢?」他陰沉的吼。
「被壓進大牢裡!」必沭低著頭,囁嚅的回答。
大牢?!想到那丫頭的柔弱,他氣得差點爆炸。「該死!」詛咒了一聲,龍飛用力將手中書卷丟到一旁,飛快起身離去。
必沐先是一楞,他還沒看過主子發那麼大的火,不過立刻又回過神,忠心的跟上主子的腳步。
☆☆☆☆☆☆☆☆☆☆☆☆☆☆☆☆☆☆☆☆☆☆
寒冷的蠟月天,冰冷的地窖寒得幾乎刺骨,渾身的痛處使尹容恩癱在石板上,再也無力爬起來。
一想到自己踏上這片土地就受到的對待,她心裡就有氣,初來乍到的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就莫名其妙的遇見一大群瘋子!
她不懂為什麼龍飛會喜歡這裡,想到他,她不禁有點同情起他來,或許她該告訴他,如果爹爹能接受的話,他們一起住在日月島應該會比較幸福吧!她虛弱的吐了口氣。
不管如何,她得要離開這裡,然後想辦法找到他,一定要告訴他,此生絕對不要再踏上日月島。
只是——她勉強自己張開眼,看著陰冷的牢房,深深的苦笑了下。怕自己是沒那份能耐出去吧?!
她昏沉的再次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模糊,就連外頭突然傳來紛沓的腳步聲也沒有使她花力氣睜開眼。
外頭,馬燦一臉焦急的跟在龍飛身旁。
「太子,這與御令不符!」看到必沐,他也大概知道太子到來的目的是為了地牢裡那名不知來歷的美麗女子。
龍飛沒有理會他,只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這陰沉不悅的一眼,使得馬燦心頭發麻。
疾步下了石階,在這寒冷的地窖裡,他看到蜷曲躺在地板上的嬌小身影,臉色立時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