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淺草茉莉
窩在他懷裡,她頓時溫暖起來,溫暖得讓她哭得更恣意,她需要發洩,需要慰藉,這人適時的給了她溫暖,她好感激,但也好累好累,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有人依靠真好。恍惚間,她將身體放輕,再沒有支撐的倒在他的懷裡。
驚覺她即將失去意識,倪兆迅速的橫抱起她。「水墨?!」
「我不想回家……不要送我回去……我不回去……」
他面色發沉,將她抱得更牢,招了計程車,直駛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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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通電話向邵正崎致歉後,倪兆坐在床邊,凝視著疲累沉睡的佳人。為了不想造成多餘的誤會,他沒告訴老崎放他鴿子的理由,但此刻他不得不沉思起來,她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她在寒夜中穿著睡衣在外失神閒晃?
他為她感到心疼不捨,她丈夫居然這麼對待她?如果明經生不能好好珍惜她,那麼就讓他來——
思緒忽然打住了。就讓他來珍惜是嗎?
他與她相處的時間不長,才短短的兩、三個月,然而他對她卻有強烈的感覺,這就是一見鍾情吧?!除此之外,他又如何解釋自己對她那難捨的掛心與思念,他愛上人家了,甚至才會開口要她做他的模特兒,他真正的心意是想畫她,想留下她的倩影在他的世界,在屬於他的世界裡。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產生了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愫……
釐清了心思,倪兆激動的伸手想撫上她顯得過分蒼白的臉龐。
「倪兆?」她突然驚醒了。
他的手停頓在空中。「你醒了。」
楊水墨疑惑的再眨了眨眼。「這裡是?」
「是我家,我的房間。」怕她受驚,他快速的回答。
「我怎麼會在你家?」她還是吃驚了,迅速的坐了起來。
「你太累了,所以我帶你回來休息。」他說得很輕柔怕再次驚嚇到她。
「我……」她恍然的想起自己噴怒的由明經生的辦公室衝出來。之後自己到底到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記不起來……對了,她有點印象自己遇見了一個人……那人給了她溫暖的擁抱……那個人是他,倪兆!
「還是想不起來?」見她神色不定,他擔心她還沒恢復。
「呃……我想起來了,對不起,昨晚給你添麻煩了。」她羞赧的說,低頭看見自己還穿著睡衣。睡衣是整齊的,他是個君子……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才對。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或是受了委屈,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給你依靠!」像煞不住車似的,一旦說出口,就控制不住的將心意傾吐而出。
她愕然的看著他。「你……」
倪兆一臉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明經生背叛了你,不過你不用怕,他雖然是個名律師,但我也有不錯的律師團隊,你想討回公道,還是採取任何法律行動,我都會幫你的。」
「等等,你知道了什麼?」她心慌的問。
該不會是昨晚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說那男人腳踏兩條船,他有了外遇是嗎?」像怕再次打擊到她,他盡量輕聲的說。
以為她有個人人稱羨的婚姻,但事實的真相卻是讓人錯愕。
外遇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刀,就算聲音再輕柔,還是硬生生的刺進了楊水墨的心坎,讓她的臉蒼白得嚇人。
他看了更痛恨起那個擁有她卻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你不用說什麼,讓我去找他談談,這一切會過去的!」他想也沒想的就說。
「你不可以去找他!」她驟然變了臉。
他一愕,這才尷尬的意識到,自己是要用什麼身份去找人家的丈夫談?
他什麼也不是,憑什麼介入?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會像昨晚一樣無助失魂,我只想幫助你罷了。」他黯然的解釋。
昨晚的她實在太失常了,幸虧遇見的是他,而不是壞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昨晚……是意外,我想……我可能吃了一些安眠藥,意識不清……所以才會跑到了畫廊附近……總之你誤會了,我跟經生之間沒有問題,他對我很好,沒有背叛我……」楊水墨用著乾澀的聲音為昨晚的失常找理由。
「我誤會了?」他臉色變了變。
「對……昨晚我可能神智不清,胡說八道了一些話,你別當真。」她與經生有協議的,不能讓第三者以外的人得知他們真實的婚姻狀況。
倪兆有些錯愕。實在很難相信她說是誤會的話,畢竟昨晚她的表現太令人驚愕了,若沒受到任何刺激,又怎麼可能如此失態?
相信她與明經生之間一定有問題,只是不解為何她要否認?
「我想我真的是誤會了。」他瞇著眼打量她無措的舉止以及心虛的表情,這樣的她,他不忍逼迫。
他沒再進一步逼問,讓她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昨晚收留我,我要回去了。」
下了床,難為情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真不敢相信,自己昨天穿著這樣就出門了?!
昨天出門時是晚上,還沒那麼醒目,現在大白天的,自己又已經「清醒」了,再穿這樣出現在大街上,她還真做不出來。
「穿上我的運動服吧,雖然大了一點,但不會這麼奇怪。」看出她的窘困,倪兆解圍的送上一套乾淨的運動服。
楊水墨接過衣服,對於他的體貼,感激的一笑。「謝謝。」
「別客氣……別跟我客氣。」他溫柔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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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去哪了?」
開門的同時,一個焦急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聽到這低沉的嗓音,楊水墨無聲的歎息。
沒有應聲,轉頭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明經生擋住了她的去路。「我……很擔心你。」他繃著聲音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男性的運動眼。
這是誰的?!
「不用擔心,我不是回來了嗎?」她故意顯得淡漠。
他蹙眉,「昨天——」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昨天的事。」她撇過頭去,不想再提昨晚的一切。
「唉,我知道了,你回來了就好。」他無奈的讓開身子。
「嗯。」僵硬著背膀,她經過他住房間走去。
「水墨,你就不能相信我嗎?」他突然有點生氣的問。
她停下腳步,人也跟著憤憤了起來。「你可以停止了嗎?再這樣下去,你只會讓我唾棄你,把你當成一個卑鄙的小人!」
「水墨!」
「你想同時擁有兩個女人嗎?你不覺得自己卑鄙嗎?」她轉身面對他,一臉的憤慨。「我相信的是一個會對我忠實的丈夫,而不是滿口謊言、虛情假意,抱著我時還對著另一個女人割捨不下的男人!」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背叛過我們的婚姻,我眼裡始終只有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我看出來的只有你的虛情以及你的自私自利!」她憤怒的大吼。
他沉默了,定定的凝望著她,良久才出聲問:「……我留不住你了嗎?」
「你留住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繼續幫助你扮演完美丈夫的角色,幫你留住所有的婦女選票,讓你一舉——」
「可以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如果你堅持這麼看我,那就什麼都不必說了!」他終於怒吼。
她咬住嘴唇,倔強的瞪著他。
他呼吸不再平穩,憤而轉頭奪門離去。
「不是你留不住我,而是我留不住你……」
楊水墨望著關上的門,所有武裝起的強悍,霎時都變得不堪一擊。
她又慼然掉淚了,放眼望去,這由她一手佈置的家此刻竟顯得無比空曠,無比冰冷。
這曾經給過她幸福的地方,以為會一輩子守住的天堂,如今變得一觸即會崩裂,脆弱得如海市蜃樓了。
「今年情人節你要送我什麼?」
「每年我都只送你一件東西。」
「哪只送一件,你每年都送我三、四樣東西,有花、有巧克力也有鑽石,今年呢?」
「除了這叢一之外,我每年都會固定給你一樣東西,不過要你自己去發掘。」
「什麼東西啊?」
「我不會主動說,不過你有一天會發現的。」
「欸?」
「這就是你給我的情人節禮物?!偷情的證據!」
「你在說什麼?這又是什麼?一張紙?」
「翰鈴為你墮胎了,這是醫生開出的證明!」
「你怎麼有這種東西?」
「別管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只要你回答我,這孩子是你的嗎?」
「不是!」
「那是誰的?」
「我不知道。」
「你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你們早就暗通款曲很久了!」
「胡說,我跟她沒什麼的!」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翰鈴喜歡你?!」
「她只是父親恩人的女兒,父親慎重的要我代為照顧她,除此之外,什麼事也沒有。」
「我見到你們擁吻!」
「我解釋過了,我喝醉了,以為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