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左芸
「不然呢？你該不會是要我穿著晚禮服出席吧？」龐梓梨再三的看著表，時間差不多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時間快到了，我們還不進去嗎？」莫昊汲有些不滿，她一直在拖拖拉拉，到底是想不想看電影？
「再等一下，我朋友也要來。」
「我以為只有我們兩個！」他的視線與她平視，看得她一臉心虛。
「又沒關係。」他幹嘛這麼小氣啊？眼角瞄到遠處那個小跑步的人影，龐梓梨連忙拍著他，「來了、來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何心雨低著頭，對著龐梓梨說著，完全不敢抬頭。
「她就是我朋友，何心雨。」龐梓梨將何心雨推到莫昊汲面前，笑咪咪的介紹……
「何小姐？」何心雨是他們公司的行政人員，他跟她只在工作上有交集，但他不曉得胖子梨跟她也認識。
這個胖子梨是在打什麼主意……
「莫……莫先生，你好。」何心雨臉上通紅，結結巴巴的打招呼。
「大家都認識，就不要太見外了，妳就叫他昊汲好了，我們走吧！」龐梓梨走進廳內，自己先挑了個最旁邊的位置，「心雨，妳這邊坐。」熱情的招呼著，讓何心雨坐在兩人中間。
莫昊汲冷眼瞅著那個態度格外熱絡的龐梓梨，心想，她該不會是在撮合他和這位行政小姐吧？
電影開始播放，莫昊汲的心思完全不在電影內容上，他注意到龐梓梨又在跟膽小的何心雨竊竊私語著，沒有多久，龐梓梨便離開座位。
十分鐘後，莫昊汲攬起眉頭，低聲詢問坐在身旁的何心雨，「她人到哪去了？」
「龐小姐說，她……她剛好有事先走，要我們自己看電影。」何心雨不自覺的露出膽怯的眼神，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很抱歉，那我要走了。」他生疏、冷漠的說著，連應付的笑容都懶得給。
「哦……」何心雨很可憐、很小聲的點頭。
莫昊汲怒氣沖沖的走出電影院，拿出手機撥著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等電話一接通，他劈頭就吼，「胖子梨，妳人在哪？」
「我臨時有打工，剛才才想起來，心雨沒跟你說嗎？」另一頭是很無辜的嗓音。
「妳人在哪？」他深呼吸，壓抑自己快爆發的情緒。
「在自助餐店工作，電影還在演，你趕快回去看，不要把心雨一個人丟在那裡。」她急著勸道。
「妳要我陪她看電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你不覺得她人很不錯嗎？心雨她溫柔、善良又體貼，長相又可愛，我要是身為男人，若是錯過了這種溫良恭嫻的好對象，一定會抱憾終生的。」瞧她這口才，說得連她自己都有些心動了。
「然後呢？」他的聲音緊繃，自制力正一點一點的在潰散中
「難道你想老的時候，躺在床上，默默的含恨流淚，後悔自己錯過了這段好姻緣嗎？」她很戲劇化的歎息，為他的老年生活感到很不值。
「還有嗎？」
「我聽說你父親也一直在擔心你的婚事，你何不就利用這個機會——」她的語氣有點曖昧的說著。
「妳是不是利用我賺錢？」他的聲音冰寒，毫無溫度。
「哪……哪有！好啦∼∼我只是想幫忙，我這是為善不欲人知。」她當下趕緊為自己辯解。
「有沒有收錢？」他只問這個。
「哎喲∼∼借賺一下，又不會怎樣。」他真的很愛計較耶！
「龐梓梨，妳現在馬上給我回家！」他額冒青筋，火大的命令著。
「不行啦，，我要打工！不談了，我要工作了，再見。」以極快的速度掛上電話，阻斷另一頭的怒罵。
嘟嘟嘟——
這女人又掛他電話，她真的是不知悔改，那就別說他沒給她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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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蕩蕩的回收桶，龐梓梨的嘴角顫抖著，她可以百分百確定是那個小氣鬼處處在找她的麻煩，這是第幾次了？她辛苦收集要拿去賣錢的物品，被小氣鬼給拿去當作資源回收了？
再這樣和他生活下去，縱使她有再豐厚的收入，都會因心靈上所受到的打擊而提前送醫的。
龐梓梨走到莫昊汲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確定自己的嘴角有完全上揚後才敲著門，「莫先生，請你出來一下。」她一定得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有事？」他開門，站在門口睥睨著她。
「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我在烈日下揮汗收集來的寶特瓶會不見了？」她拚命在心底告誡著自己：他是金主，不能得罪，要和氣、和氣、和氣……
「對街的老太太需要，我就給她了。」他還以為她會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不過現在雖然她很冷靜的在問他，可惜臉上的僵硬笑臉早已洩漏出她有多麼的言不由衷。
「你有沒有搞錯？那位可憐的老太太可是在台北俏義區有一堆房子，還不愁吃、穿，你給她做什麼——」氣得她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那我之後直接拿去回收好了。」他才不管寶特瓶是給了誰，他只須確定這樣的舉動能讓龐梓梨氣得大呼小叫的就行。
「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您千萬不要動手。」
「這麼客氣？」他語帶譏諷，她不是前幾天才在抱怨他只動口不動手的作風嗎？
「還有那些放在客廳裁剩下來的布，為什麼你拿去丟了？」那些材料絕對可以讓她縫些小布偶拿上網去拍賣，眼看著一條財路就這麼被他給斬斷了。
「我還以為妳不要了。」哦，，臉色變化得可真快，一下生氣，一下又像沒事的人一樣，她的臉不會抽筋？
「我要——」她咬牙笑著。
「真可惜，我還是丟掉了。」他很無所謂的說。
「還有衣服，我才剛洗乾淨，你為什麼又丟到洗衣桶裡？」他是嫌她不夠忙碌，非要累死她才甘願嗎？
「我不小心丟錯了。」咦？她臉上的假笑不見了，嗯∼∼有進步。
丟錯是嗎……她又吸一口長氣，「洗米水我特地留著，你為什麼也要倒掉？」她本來是想拿來當作保養品用的，要不然用來灌溉陽台的迷你菜圃也好。
「我以為妳忘了倒掉，所以才幫妳的。」他邊說話，邊繞過她。
「你要去哪？」她急忙問，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感到很害怕。
「我要去泡澡。」
「不行——」浪費、浪費、浪費……她擋在他面前，他想要泡澡，除非踩過她的屍體。
「我有支付生活費。」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後身子便被龐梓梨給拖住，沒辦法再前進。
龐梓梨雙手抱著他的腰，說什麼也要阻止。
「妳在幹嘛？」他笑道，又不是在打橄欖球，不過她難得這麼主動，他索性就讓她抱著好了。
「你才是吃錯藥了。」她悶悶的說，他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她心痛死，這陣子對她也是愛理不理的，態度跩個二五八萬，動不動就把她的東西「整理」過一次。
這笨女人開始對他大小聲了，不錯、不錯。
「你是不是還在氣上次看電影的事？」她偷偷抬眼看他，自從約他看電影後，這男人就開始變得怪裡怪氣的。
「對。」他大方的承認。
嘴角微微抽搐，她竟然因為這種「小事」而被虐待了長達一星期之久，她放開他，看著他不悅的神色，抿著嘴，「對不起。」她承認那次是她的錯誤，但這男人也真會記恨。
「妳以後要是再想利用我取得不當得利，那我就要兩倍的報酬。」他森冷的警告。
莫昊汲只要一想到因為自己一時不察，竟淪落為賣笑的工具，心頭還是很不是滋味。
「那我不就沒賺頭了？」要也是五五分帳之類的，有錢大家賺呀！他一點都不懂得她賺錢的辛苦。
「妳還想賺！」他黑了臉，很想掐住她可愛的小脖子。
「不敢了。」她低著頭，連忙求饒。
「真的知道錯了？」
「嗯。」很用力的點頭，只要他不再整她，要她說什麼都行。
「那好，把工作排開，明天陪我吃飯、看電影。」他也不是不通情理，就給她一次自新的機會。
「為什麼？」她不想把時間花在玩樂上面啊！
「妳有意見？」不過是要她看電影賠罪，連這種小事她都覺得有困難，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她語意裡的真心。
「好啦……」不情願的扁起嘴，誰教她理虧在先，「那……看電影的錢和吃飯錢……」她眼巴巴的望著他。
「我出。」他捏著她的臉，沒好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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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梨，妳去給我換一件像樣的衣服。」莫昊汲拖著她走到房間裡，打開她的衣櫃。
「哪裡不像樣子？不就是看個電影而已……」再說，她覺得她穿得很好啊，襯衫、牛仔褲，簡單又方便。
「妳一件洋裝也沒有？」
「有，我收起來了。」那是在正式場合才會穿到，她收好，非到必要時，才會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