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金萱
衛晟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等著那個人的回答。
「我確定。沒事,你不用擔心。」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Waiter也不便再說什麼,只好輕鞠了躬,轉身退離。
衛晟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人,說:「你要自己走過去,還是要我拎你過去?」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那人尷尬的反問。
「你走進餐廳的時候。」
「我以為我喬裝得很成功。」
「再成功也逃不過我的雙眼。還有,這招拖延戰術對我也沒有用,走。」衛晟用下巴指了下他身後的方向。
那人微僵了下身體,又苦笑了下,終於低著頭轉身,有如老牛拖車般的慢慢走向前去。
習小羽完全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被衛晟趕鴨子上架趕過來的人又是誰。這就是他要自己見的那個人嗎?可是她不認識他呀。
「大叔?」她發出疑惑的聲響。
「還不抬起頭來,說句話?」衛晟對那人說。
習小羽帶著一臉不解的表情,再度看向那個人。
那人終於慢慢地抬起頭來,然後對她露出一個有些羞赧,還有許多想念的微笑,啞聲開口,「嗨,小羽,好久不見,你好嗎?」
看著眼前這張將近七年不見、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臉龐,習小羽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然後伸手搗住唇瓣,下一秒,便熱淚盈眶的哭了出來。
見妹妹突然哭了起來,習大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迅速的看向衛晟,手足無措的想向他求救,怎知下一秒,妹妹突然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死了,我每天都在看新聞……我……哥哥……」她緊拒著他,泣不成聲。
「對不起。」習大軍回抱著妹妹,不禁也有些鼻酸。
他以為妹妹不會在意他,不會擔心他,不會管他的死活,因為過去的自己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個麻煩,是個恨不得能永遠切斷的毒瘤,就連他自己也這樣覺得,沒想到……
「先坐下來再說吧。」衛晟開口緩和氣氛,趁機將老婆從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裡拉出來,即使那個男人是老婆的親哥哥。
三個人一同落坐,習小羽當然被衛晟安置在身邊,習大軍則坐在外甥習毅旁邊。
「嗨,舅舅。」習毅先向首次見面的舅舅打招呼,然後才喃喃自語般的說:「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內,我不僅有了爸爸,現在竟然還有了一個舅舅,人生還真是變化無常,處處充滿驚喜呀!」
是驚嚇吧?習大軍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有點被嚇到了。這話怎會從一個小孩子嘴巴裡說出來呀?
「哥,他是我兒子小毅,個性和思想都早熟得跟個老頭子一樣,你別理他。」習小羽擦去臉上的淚水,語音沙啞的為人哥介紹。
「媽,你不能因為自己幼稚,就說我早熟得像個老頭子,我要提出嚴正的抗議。」習毅叫道。
「抗議無效。」習小羽瞪兒子一眼,然後再度將目光轉回七年不見,感覺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哥身上。「哥,這些年你到哪兒去了?都在做些什麼?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沒給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一直都在找你?」
習大軍點頭。「前幾天在街上遇見一個舊鄰居,我才知道。」
「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過去這幾年他都跟我在一起。」開口說話的是衛晟。
習小羽愕然的轉頭看他,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茫然的問道:「什麼意思?」
「你說還是我說?」衛晟問坐在對面的大舅子。
習大軍苦笑了一下,又輕歎了一口氣,才開口說:「我來說吧。」
接著他便說起了七年前他被突然冒出來的妹夫揍得鼻青臉腫,卻仍不知悔改,最後還差點被殺死,幸得妹夫出手相救才保住一命的往事……
習小羽從沒想過衛晟竟然幫她改變了任何人都以為已經無藥可救的哥哥,不僅讓他戒除好賭的習性,還讓他完全改頭換面的成了一個——
特務?
雖然她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這個工作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大叔要把哥哥訓練成他的接班人,但是看哥哥一提到他現在的工作,就變得精神抖擻、興致勃勃的模樣,她就覺得什麼都不必再問了。
哥哥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快樂、很充實,他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了,而她也一樣。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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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晚上熄燈上床後,衛晟伸手將老婆拉進懷裡,擁抱著她。
「問什麼?」
「有關你哥哥的事。」
「我哥哥他怎麼了?」輕輕掙開他,習小羽抬頭問道。
「你不怪我讓他走上這條路嗎?」
「這條路?」
「特務。」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將臉頰貼靠回他的肩窩上,才緩緩地開口,「說真的,我還是搞不懂特務這個工作到底要做什麼?雖然你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說明了它似乎是個危險的工作,」她的手慢慢地滑過他背後幾處重傷所留下的疤痕,「但是記得嗎?我問過你,你有沒有後悔過,你說——」
「沒有。」
「對,你說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很煩,偶爾也會有迷惘的時候,但是你從沒有後悔過。你說很感謝你師父將你從乖舛的人生中拉出來,讓你成為一個有用、並且能夠掌握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人生掌握的人。你說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你依舊會選擇這條路。」
因為走這條路可以讓我遇見你。只要能夠遇見你,之前的人生再黑暗、再辛苦或是痛苦,我也無悔。衛晟在心裡說著。
「今天我也問過我哥哥這個問題,我問他——你後悔嗎?」
「什麼時候?」他訝然的問道。他怎麼會沒聽見?
「你去洗手間,順便結帳的時候。」
「你哥哥他怎麼回答?」他有點好奇。
「他的回答幾乎跟你如出一轍。他說他不後悔,還說他真的很感激你。雖然這條路很危險、很艱辛,有時候還很孤獨,但是比起他離譜的過去,現在的人生才具有意義,他很喜歡也很享受。
「他在說這些話時,臉泛笑容、眼睛閃閃發光的模樣是我從未見過的。他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很快樂,這樣就夠了。」習小羽感到欣慰的笑了。
「你哥哥他是個人才,很有做這一行的天份,當初我將他帶去美國的目的,其實只是為了不想讓他繼續待在這裡為你製造麻煩,讓你心煩,根本就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話一頓,衛晟心虛的低聲說:「其實我一直很害怕讓你知道這件事,怕你會怪我、無法原諒我。」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怪你?」她訝異的抬頭問道。
「這個工作並不尋常……事實上,它很危險。」
「我知道,你身上數不完的疤痕已經告訴我了。」她將頭枕回他的肩窩,放在他背後的手再度撫過那幾個凹凸不平的傷疤。
「既然如此,你仍是不怪我帶你哥哥走上這條路嗎?」他依然覺得有些不安。
習小羽突然一個使勁推他,讓他平躺在床上後,翻身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大叔,你有拿槍指著我哥哥的頭逼他嗎?」她伸手撐起上半身,懸在他身上問道。
「啊?」衛晟完全來不及反應,不管是對她突然的舉動或是問題。
「你有拿槍指著我哥哥的頭,逼他做特務嗎?」她再問一次。
他下意識的對她搖搖頭。
「既然你沒有逼他,這就是我哥哥自己的選擇,既然是他的選擇,我為什麼要怪你呢?」她認真而嚴肅的對他說,說完後旋即低下頭,用充滿愛意的方式吻著他。
一陣子後,衛晟忍不住呻吟出聲,伸手輕輕地將她推開。
「大叔?」她發出不解的聲響。
「不要折磨我。」他聲音沙啞的說。
她眨了眨眼,一臉茫然。為什麼自己吻他是在折磨他?
「你的生理期。」他痛苦的閉上眼。
習小羽瞬間睜大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嘴角微揚的伸手摸摸他的臉,再度傾身吻吻他、舔舔他、咬咬他。
「大叔好可憐。」她輕舔著他的唇,沙啞的說。
「小羽!」他咬牙輕吟。她是存心要折磨他嗎?
「大叔,雖然我不能陪你做,但是我可以幫你喔。」她靠在他耳邊,以氣音羞羞怯怯、曖曖昧昧的挑逗他。
衛晟輕佻了下眉頭,突然覺得很好奇。
「你要怎麼幫?」他才剛問完,就感覺到老婆的手慢慢地從他胸口往小腹探了下去,直抵他堅硬、疼痛的所在。
他渾身迅速緊繃了起來,而接下來的時間,他除了呻吟之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熱情的夜,正要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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