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艾蜜莉
他真摯的告白,令她的心發燙,胸臆間彷彿漫湧起一股熾熱的情潮,衝擊著她脆弱寂寞的心。
「接吻!接吻!接吻!」劉佩宜輕拍著桌面,叫嚷著。
在場的女人,除了樸幼真冷冷覷著這一幕,飲啜著紅酒,其他人全都加入鼓噪的行列。
「拜託!你們不要鬧了。」絮菲窘得想鑽進桌子底下。
「那我只好應觀眾要求嘍……」霍騏昂扳過她的肩膀,拾起她細緻的下巴,手指撫著她紅嫩的唇,緩緩地靠近她的唇。
絮菲還來不及反應,霍騏昂立即覆上她柔軟的唇,火熱的舌探進她的唇齒間,那柔嫩的觸感令他深深地著迷,滿足了連日來想吻她的渴望。
他淡而好聞的氣息混著淡淡的酒味,充斥在她的嘴巴與鼻腔,熾熱又溫暖,令她暈眩又興奮,任憑他強悍又熱情地逼近,情難自禁地回應他,陷溺在他曖昧又熱情的擁吻裡。
良久,他滿足地離開她的唇,凝睇著她紅艷的臉龐,眉梢眼角都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神色。
絮菲又羞又急地退開來,低垂著臉,不敢迎視大伙戲譫的眼神。
「我瞎了!」劉佩宜興奮地尖叫道。
「我看你們感情這麼好,乾脆擇期結婚算了。」李芯瑋說道。
劉佩宜鬧上癮,起哄道:「求婚!求婚!求婚!」
「你們真的不要再鬧下去了。」絮菲尷尬得紅著臉,求饒道。
常凝芝連忙緩頰,說:「絮菲臉皮薄,我們就不要再捉弄她了,反正只要她能開開心心和甜食獸在一起就好了。」
大伙決定放過兩人,將焦點轉移到常凝芝的身上,開始逼問她的戀愛史,討論著在結婚迎娶當天,應該怎麼刁難伴郎團。
第六章
月光照在迪化老街上,街道的兩側是帶著歷史古跡的磚紅色建築,市集上瀰漫著淡淡南北雜貨和中藥味。霍騏昂和貝絮菲兩人結束在『PinkHouse』的聚會後,因為要幫藍桐智裁剪造型用的紅色緞布,遂坐著公車來到永樂市場。
出了布莊後,兩人漫步在老街上,街的兩側懸掛著喜氣的燈籠,客人們挨挨蹭蹭地坐在小攤子上,品嚐著道地台灣小吃。
「玉蘭花——」一個兩鬢斑白的歐巴桑提著一籃沁香的玉蘭花走過他們面前,停下腳步,朝她微笑道:「小姐,買盤玉蘭花好不好?」
絮菲下意識地搖搖頭拒絕,倒是霍騏昂盯著那籃素雅小巧的花朵起了興致。
「小姐,買盤玉蘭花拜拜,前面就是『暇海城隍廟』,裡面的月老很靈驗,可以保佑你的愛情順利,早日覓得良緣,買盤玉蘭花去拜拜月老吧……」歐巴桑熱情地介紹著。
霍騏昂含笑地瞅了絮菲一眼,看著那籃玉蘭花問道:「這花怎麼賣?」
「一盤一百元。」歐巴桑喜孜孜道,挑揀了一盤玉蘭花遞給霍騏昂,繼而又說道:「城隍廟在前面路口右轉走到底,趁著廟門還沒關,趕快去拜拜。」
「謝謝。」他從口袋裡取出鈔票遞給她,接過那盤馨香的玉蘭花,循著歐巴桑指引的方向,在擁擠的商街中看到一座廟宇,香火鼎盛,煙靄裊繞。
絮菲停下腳步,看著廟內人人手持三炷清香,虔誠地祈求著。
廟宇的前庭聚集著幾個老人悠閒地坐在一旁,一邊泡著老人茶,一邊下著棋。
霍騏昂覷著她躊躇的模樣,輕笑道:「你不是說自己的愛情運很差嗎?還不快入廟祈求月下老人,讓你早日覓得良緣。」
「要是拜月老就有用,那婚友社的老闆會哭吧!」她調侃道。
「小姐,你不要不信哦,我們這尊月下老人可是非常靈驗,已經撮合幾千對男女步入禮堂,你看桌上的喜餅全都是信徒拿來感謝月老的。」一位兩鬢斑白的爺爺說道。
「進來拜一下月老吧,搞不好年底就能暍到你們的喜酒。」廟祝婆婆說道。
「你們誤會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絮菲紅著臉,否認道。
霍騏昂的眉饒富興味地挑了一下,淺笑道:「我『現在』還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麼漂亮的小姐居然還單身,那真的要拜一下月老,請他幫幫忙。」廟祝婆婆說。
絮菲拗不過眾人的建議,跟著廟祝婆婆進入狹窄的城隍廟內,先在入口處買了一份金紙、香和貢品,入廟後,空氣中氤氳著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廟內正龕中供奉著莊嚴的城隍爺。
霍騏昂替她將淡雅的玉蘭花、鉛線、喜糖和紅絲線等貢品,放在桌上,看著她在廟祝婆婆的指引下,拿著三炷清香祈求著。
「小姐,你要很虔誠地說——城隍來作主,月老來幫忙,然後向神明報出你的姓名、年齡、住址、喜歡的類型和條件,請求月老幫你覓得良緣……」廟祝婆婆說。
神龕上髯髯白胡,雙頰紅潤的月下老人,左手拿著婚姻簿,右手拄著枴杖,莊嚴的模樣彷彿靜靜地諦聽世間男女的祈願。
絮菲在廟祝婆婆的指引下,虔誠地祈求著,但願繫在她小指上那條無形的紅線能牽引她找到幸福的方向。
祭拜結束後,霍騏昂替她將求來的紅紗線,依照廟祝的囑咐,在廟前的大香爐前繞了三圈。
兩人出了廟宇後,伴著皎潔的月光,漫步在紅磚道,欣賞著迪化老街古色古香的建築物,不知不覺漫步到大稻埕碼頭。
夜色中,迤邐婉蜒的淡水河,襯著環河南路上熒亮的燈火,兩人並肩坐在石椅上,任憑初夏的涼風拂面而過。
就著暈黃的路燈,霍騏昂取出她祈求來的紅紗線,說道:「我幫你繫在手腕上。」
霍騏昂將細細的紅絲線纏繞在她纖細的皓腕上,在上面打了個平結。
絮菲瞄了他專注的神情一眼,發現他熾熱的眸正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她被他
瞅得心慌意亂,急忙地想抽回手,反而被他緊緊握住。
「你懂得系紅絲線的意思嗎?」霍騏昂意有所指地問道。
「甜食獸……」她茫然地看著他。
「絮菲,我剛才在餐會上說我喜歡你,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發自內心、真心真意的告白。」他的眉梢眼角化成溫柔的線條,低喃道:「從第一次我們見面,你喝得醺醺向我打招呼,我便深受你的吸引。喜歡你聰明又帶點小迷糊的個性、喜歡你的嬌悍又不服輸……」
她閃躲地垂下臉,不敢迎視他那雙過分溫柔的眼睛,卻明白某些幽微的情愫已經滲透她的心,融化她倨傲的偽裝,但是她卻膽小的不敢去探究,害怕會破壞這份和諧。
「甜食獸,我一直把你當成室友,我沒有想太多。」她狡猾地選擇一個安全的答案,逃避他的問題。
「但是我沒有和女人當室友的習慣。」他扳起她細緻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的眼睛,輕柔地說道:「絮菲,別急著否認,我知道你並不討厭我,從你的吻,我甚至可以感覺你也是喜歡我。」
絮菲在月光下靜靜地望著霍騏昂的臉龐,看著他墨黑邃亮的眼眸燃著洶湧的情潮,澎湃得彷彿要將她淹沒,她匆然退卻了,慌亂地別開臉,閃躲他的逼視。
「我很感謝你在我最沮喪的時候陪著我,但如果讓你因此而產生錯覺,我很抱歉。」她疏離地抽回被握住的手。
一次又一次在愛情的旅程上跌倒、受傷,遭受到欺瞞與背叛,她漸漸害怕起被一個男人吞沒的感覺,怕自己又淪為愛情的奴隸,被猜疑和不安蒙蔽了理智。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明明對我有好感……」他鉗住她纖細的肩膀,強迫她迎視他。「看著我的眼睛,你還能告訴我,一切僅是我的錯覺嗎?是我誤會了什麼嗎?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你可以接受一個男人的討好和寵溺,讓他入侵你的生活嗎?」
他霸道的追問,惹惱了絮菲,沉聲道:「我是對你有感覺,那又怎麼樣呢?你有表白愛情的權利,並不代表我也有接受它的義務。」
「我們在一起的感覺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固執的守著自己的心,拒絕我的感情呢?」他陰鬱地追問。
「我才剛結束一段失敗的感情,我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她挫敗地垮下肩。
「這只是借口,坦白地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對於她的拒絕,他雖然心急,但一見她沮喪的模樣,他卻也心生不捨,忍不住放柔音量哄勸道。
總是這樣,對於他的溫柔她毫無招架之力,兩、三句話就能擊潰她極力設下的心防,輕易地逼她失措、動搖她的堅持。
她不敢想像如果跨越了曖昧期,接受他的感情,她能像現在這樣理智嗎?還是又失控地為愛瘋狂、為情癡癲。
「我不想再愛人了,那太辛苦、太累了,每一次的戀愛都耗光我所有的能源,每次受傷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力氣再重新來過。」她眸底蒙上一抹哀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