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丁千柔
她只是捨不得在明天去和托拉維夫見面之前,不來看看他,說不定這是她最後一次可以看著他了。
不過再多說下去,要是讓他起了疑心,那她的計畫就白費了。
「零討不討厭你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哦?」司空懷倒是有點訝異,司寇零一向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因為我喜歡她呀!」顏夜遙一臉理所當然。
「那我呢?」司空懷的話有點點酸。
顏夜遙看著司空懷像小孩子一樣癟著的嘴,一種暖暖柔柔的感覺從心湖漸漸的蕩出,像漣漪般一圈一圈的擴散到全身。
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上呢?
如果她的生命就只剩下明天,那麼就讓她放肆一點吧!
「我愛你!」
她不理會司空懷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微微瞪大的眼睛,俯身吻上他因訝異微微張著的唇。
牛奶糖的香,甜甜的瀰漫在兩人的呼吸間。
第九章
身上嚴重的傷和失去過多的血讓司空懷的身體疲憊的沉睡,可是喉頭香甜的記憶讓他的心像是被三月和煦的陽光在夢中輕撫著。
他從來也不知道對感情如此青澀的她也會有這麼熱情的舉動,那淡淡的牛奶香氣還在他心口徘徊……她的吻,如此的熱情、如此的毫不保留……彷彿沒有明天……
沒有明天……?!
一股不安穿透他的思緒,重重落到他的胸口,幾乎要讓他不能呼吸。
想要馬上見到她的衝動,由胸口猛然升起的焦急和慌亂像是突襲的野獸狠狠咬住他,他一把扯掉手臂上的點滴,一手捂著腹部傷口炙熱的疼痛,走向顏夜遙的房間。
司空懷耳邊只有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響之大幾乎要讓他的頭開始疼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那滿頭的大汗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心上的。
他推開顏夜遙的房間,一種寂寥的感覺像箭一樣銳利的穿過他,他猛的雙腳一軟,整個人倚著門柱滑坐在地上。
她不在了!
雖然他只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可是他就是有那種感覺,那種像是靈魂一下子被抽走的空虛和無助,只遺留他的身體在這個空間,此刻!
突然,牆角的一個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起身走了過去,對上一對警覺的貓眼。
「你在這做什麼?」
司空懷皺起了眉頭看著咬著紙團的貓老大,他好奇的伸手從老大的嘴中挖出那一團紙,得到老大一聲不悅的低吼。
他把從老大嘴中挖出來的紙攤平,是之前托拉維夫寄給顏夜遙的那封e-mail,這之前他有看過,所以並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感覺,引起他不安的是那個簽名檔。
顏夜遙用色筆在上面圈出九個名詞,然後是九個數字……這九個數字代表什麼呢?一個想法像是閃電一股打中了他,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衝出了大門沿著迴廊一步也不停的衝向會議廳,一推開會議廳的門他禁不住大吼:「小弟呢?」
「懷,你怎麼可以起床!」
司徒益訝異的看向活像是背後有鬼在追的司空懷,不明白他為何沒躺在床上休息,還一臉像要吃人一樣。
「小弟呢?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司空懷只想知道他要的回答。
「你就算有事要找他不能用內線嗎?」司馬碇一聽零說她去巡房看不到司空懷,就知道他往這兒來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小弟!」司空懷已經沒有了平常的溫和,他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冷靜一點!不然我要給你一針鎮定劑了。」零冷冷的說。
她聲音中的冷硬像是一桶冰水對著司空懷從頭倒了下去,他知道司寇零的威脅不是空口白話,零如果真的想的話,可以在下一秒鐘就給他一針讓他睡到天荒地老。
「懷,你找小弟有急事嗎?他一早就出門了。」司徒益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會讓司空懷失去他的冷靜的一定很嚴重。
「出門了?!」
司空懷雖然早就知道有可能是這樣,可是這個回答仍是讓他像是洩了氣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撐不住自己的體重。
司馬碇一個箭步扶住司空懷讓他坐在椅子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碇,快幫我找出夜遙的通話紀錄,她從進來異人館後就沒出過門,如果她有對外聯絡一定會在你的通訊防護網上面留下紀錄。」司空懷跳起來抓住司馬碇的手急急的說。
「我每天都有察看紀錄,如果她有對外聯絡我會知道,而且她現在還能聯絡誰?你就別太擔心了,好好休養休養。」司馬碇拍拍他的肩。
「這個,應該是托拉維夫的電話。」司空懷將從顏夜遙房間拿到的紙放在司馬碇的手中。
「托拉維夫的電話?這是怎麼回事?」司徒益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如果小弟幫她的話,她就有可能暫時不被碇發現而去和托拉維夫聯絡上吧!」司空懷急急的說。
他當然知道司馬碇的電腦程度有多強,可是他也不敢小看小弟的能力,畢竟他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如果這是托拉維夫的電話,那我可以直接從上面去查這支電話的通訊紀錄,省下去追查小弟在防護網上做了什麼手腳的時間,這是說如果小弟真的有這樣做的話。」
司馬碇接過司空懷手中的紙,仔細的看著上面的號碼,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直接坐在電腦前飛快的打起了鍵盤。他認為小弟不會故意去傷害異人館中的人,但是小弟這個人行事一向太過難以捉摸,真的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樣?有沒有?」司空懷坐立不安的問。
司馬碇看著電腦依他的指令快速搜尋,矛盾的希望快點找到通訊紀錄,另一方面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司空懷的誤判。
突然一個單音拉長的警示音響起,螢幕出現找到目標的圖示,司馬碇忍不住心中一沉,看來一切就如司空懷所講的,小弟跳過了他設下的防護讓顏夜遙和托拉維夫對話過了。
「看來是中獎了。」司徒益拍拍司空懷的肩語帶同情的說。
「他們說什麼,放出來聽。」
司馬碇點點頭,調整好音量之後,顏夜遙和托拉維夫的聲音就從喇叭中出現,在會議廳中再一次重現。
上午十點半!
司空懷倒抽了一口氣的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小時鐘,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十點半了,他趕得及在十點半前去阻止她嗎?
他急急的起身,腹上傳來的撕裂疼痛讓他幾乎要直立不起來,他咬著牙不去理會那像是火炙的疼痛。
「懷!你現在這樣子哪兒都去不了,我想小弟不會讓她有事的,而且要去的話我去就好了,我一定會幫你把她帶回來的。」司馬碇連忙跳起來制止司空懷,他才剛受過槍傷,根本就不應該隨隨便便的移動。
「不要阻止我!」
司空懷一把抓住司馬碇的手,他狠狠的瞪著,臉上寫滿了就算拚了命也要去的決心。
「讓他去吧!我會跟著。」
零的出聲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訝異的看向她,她一向對任何事都沒什麼興趣理會,她會願意替司空懷說話,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零,謝謝!」司空懷感激的說。
司寇零對司空懷的感激沒有任何的反應,除非仔細的觀察才會發現她的動作有那麼剎那的失去了她一貫的流暢。
「懷,等等!」司徒益突然開口。
「益,別和我說你要阻止我!」司空懷瞪著和他幾乎是一起長大的老友。
司徒益連忙舉起手,現在的司空懷和發狂的老虎沒兩樣,吃力又沒錢賺這種捻虎鬚的事他才沒興趣。
「我只是覺得有點不解。」他用手推了推眼鏡。
「不明白什麼?」
「為什麼要選在那個地方?你不覺得有點怪嗎?如果說一邊是面海的斷崖,就算引出托拉維夫也很難有退路,不是嗎?」
司徒益的話提醒了司空懷,他剛剛因為心急並沒有想太多,現在司徒益這一提起,司空懷才發現這個不合理的地方。
為什麼一定要在那兒?他的印象中柴山西郊的斷崖前只有一個小小的空地,斷崖下就是十多公尺落差的海面,在那樣的地方就算引出托拉維夫也沒有用,因為根本很難全身而退。
除非……
「碇,上次夜遙解釋給我們聽的那個電磁球模型的檔還在嗎?」司空懷吞了吞口水。
「你是說這個嗎?」
司馬碇敲了幾下鍵盤後,螢幕上出現了兩個球體的透視圖,正是上次顏夜遙用電腦畫出來的同一張。
司空懷瞇起眼睛仔細的再一次審視,該死!他怎麼會沒注意到。
「有什麼不對嗎?」司空懷的表情讓司徒益很是心驚,那是一種混合絕望的表情。
「我怎麼會沒注意到,這個電磁球是用兩個同心磁極互相交錯而成,這兩個電磁球體就物理上來看沒有理由會保持一定的距離,除非這兩個球體之間存在強大的能量。」司空懷用力的捶了一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