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伊桔
不過,他們那麼快就回都城,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估算時間,他所下的回宮聖旨應該還在半途中呢。
「哈……哈哈……」虹泰清尷尬的打哈哈。難道要說,他是因為想看好戲,所以才留在蘇州的?
「我要退婚。」一旁的御承冷不防的出聲道。
「你說什麼?」虹御源霍的站起身。
他不介意重複一遍。「我要退婚。」
「七叔!」虹泰清叫道,「我們這幾天馬不停蹄,每天你只讓我睡兩個時辰,難道就是為了趕回來退婚?」
「自然。」
「胡鬧,簡直胡鬧!」虹御源一甩袖子,「你以為聖旨是什麼?可以說改就改的嗎?況且那是宰相的千金,你說退婚就退婚,讓宰相的面子往哪兒擱?」
御承腦筋動得很快,馬上提出變通的方法。「那麼就讓相府來提退婚一事即可。」
「君無戲言,總之這婚不能退!」
「可是父皇,七叔已經有了想娶的女人,而且他還很愛那女人。」虹泰清插嘴道。
「就算有了很愛的女人,也不可以……什麼?」他猛然反應過來兒子所說的話,「御承會愛女人?」向來威儀、處變不驚的皇上,音量難得一路飆高。
「對啊,很不可思議吧。」
的確不可思議!虹御源闔上了張得過大的嘴巴,轉頭看著御承。「你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
「嗯。」他頷首。
「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
虹御源歎了一口氣。「告訴我,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會做包子的女人,有很多種表情,舔起來的味道也很甜。」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虹御源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你為什麼會愛上她?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不一樣。」提起心愛的女人,御承的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溫柔,「她不會讓我覺得膩,反倒讓我不斷的想要更多更多,彷彿怎樣都要不夠。我重視她的感受勝過一切,若是有一天,她希望我死的話,我會去死。」
這……這還是他那個冷得要死的弟弟嗎?虹御源的眼珠子簡直就要瞪出來了。
虹泰清頗能體會父皇露出這樣表情的心情。誰能想得到,從來沒有愛過人的男人,一旦愛起來,竟會如此執著。
「咳,咳!」虹御源正了正臉色,清了清喉嚨,「若是你真要退婚的話,就得給我一個補償。」
「補償?」御承輕抬目光。
「前些日子,苗州那邊起兵叛變,現在已經攻到了柳州,若是你可以帶兵鎮壓這場叛亂的話,宰相那邊我自會替你去說項。」
「兩天後,我就帶兵出征。」留下一句話,他大步離開了淺清殿。
「父皇,你好奸詐。」虹泰清叫道,「其實如果七叔堅持不結這門親,你也不會強迫他的,可是你卻裝腔作勢以退為進,讓七叔去鎮壓叛亂。」
「誰讓他上一次仗還沒打完就先擅自離開軍隊。」一報還一報,他只不過是善用機會罷了。
第九章
他……居然走了,連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前一天還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居然轉眼就來個徹底消失。
知府說他們是回都城了,也許是那邊有什麼急事,但是她卻無法釋懷。
赫月夜蹲在鋪子的廚房中,無精打采的看著眼前的一個個麵團。
好吧,說不嫁他的人是她,說不要與人分享愛的人也是她,從他身邊跑開的人更是她,但是他的消失卻讓她無法適從。
她想要見御承,很想、很想見到他那張冷淡、漠然的臉,想看到他嘴角偶爾浮現的淺淺微笑,感受著他把自己擁入懷中的溫暖,那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為什麼會如此思念著一個人呢?僅僅只是分別了十多天,卻思念得要命。
「月夜,你的包子倒是做好了沒……」曉珂推門而入,卻在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改口問:「怎麼了?又在想七王爺了?」
「他居然連說都沒和我說一聲就走了。」她慢吞吞的走到桌子前,開始揉著麵團。
「也許真的如知府所說的,他是有什麼急事。」曉珂安慰道。
「他總是這樣,霸道的決定一切,決定那個賭約、決定要娶我、決定要離開,卻沒有想過我能不能接受。」她揉麵團的力道越來越大,彷彿把手中的麵團當作了御承。
「這……也許皇家的人都比較霸道吧。」
「最可惡的是,他還喜歡戳我的臉、啃我的手指。」可憐她的臉和手指,已經傷痕纍纍了。
「這……呃,這癖好就那個了點……」
「還有啊,他老是用他的美色來勾引我,完全沒有想過我會不會噴鼻血耶!」
「這個……月夜……」曉珂很想提醒她,現在的話題和御承離開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赫月夜揉著麵團的力道,大得已經使得桌子開始晃了起來。
她手中的麵團一分為二,嚇了曉珂好大一跳。
「好,我決定了!」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兩手握拳,一副滿懷雄心壯志的樣子宣佈。
「決定什麼?」曉珂一愣一愣的問。
「我要去都城!」她晶亮的雙眼閃爍著堅定的火焰。
「你要去找七王爺?」
「嗯。」她用力的點頭。
「然後呢?」
「用力的踩他一腳,如果可能的話,再打他幾拳。」赫月夜比手劃腳的說著。
「再然後呢?」
「告訴他,就算我不嫁他,他要離開好歹也應該和我說一聲!」
「沒了?」
「沒了。」
「就這樣?」
「就這樣。」
曉珂無語問蒼天。她就為了這樣的理由千里迢迢跑去都城,是不是可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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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戰況呈現一面倒,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預料到這場戰爭的結局是什麼。
穿著一身銀盔的御承騎在馬上,冷漠的注視著戰場上的一切,血流成河,堆屍如山,對他而言都不過是無聊的場面而已。
他唯一想知道的是,這場仗什麼時候可以全勝。
「王爺,這是敵軍將領送來的降書。」副官上前道,後面跟著一個敵方的士兵,手中則捧著被白絹包裹著的降書。
「降書?」若是他們降了的話,這場仗就可以馬上結束了。「拿過來。」
副官準備從士兵手中拿過那封降書,卻被對方避開。
「奉我軍主帥命令,這封降書我必須親手交到七王爺手中。」那名士兵義正辭嚴的表明立場。
「大膽!」副官喝斥。
「親手嗎?」御承揚了揚眉,翻身下馬,筆直走到士兵的面前,伸手去取降書。
說時遲,那時快,士兵從降書底下摸出了一把輕巧卻鋒利的匕首,朝著他猛刺了過去。
「王爺小心!」副官大叫著警告他。
下一刻,卻見匕首已然落在御承的手中,而鋒利的刀尖正抵著士兵的眉心。
「原來只是行刺啊,枉費我還期待了一下。」
「王爺!」副官哭笑不得。哪有人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把他帶下去。」他揮手道。
「帶……帶下去?」副官詫異的問。
「我不喜歡把話重複第二遍。」
「可……王爺不殺他嗎?」若是以往的話,恐怕這刀尖絕對不是抵著眉心,而是直接刺進去了吧。
「一切依軍法處置。」他輕斂下眸子。
不殺,只因為他答應過月夜,她不喜歡他殺人,那麼他便不殺。
「月夜……我很想要見你呢。」他喃喃低語。
等見了面後,他要告訴她,自己只娶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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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比赫月夜想像的更大、更繁華。
她只是一心想來找御承,但是卻忘了去想她一個平民女子,根本沒那麼容易見到一個王爺。
在王府門前吃了幾次閉門羹後,她也順帶得到了一個訊息——七王爺此刻不在都城,正在苗州鎮壓叛亂,換言之,她根本就是白來了。
悶悶的坐在茶樓裡,赫月夜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順便看著茶樓外的繁華街道。
鎮壓叛亂,那一定是很危險的吧……
他是這個國家的戰鬼,統領過無數大小戰役,沒有他打不贏的仗,他的軍事才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可是她難免還是會為他擔心。
「鏘!鏘!」
街道上突然鑼鼓聲四起,一群官兵跑了過來,把街上的人潮推到路的兩旁。
「這是怎麼回事?」赫月夜奇怪的問著添加茶水的小二。
「這位姑娘,你不是都城人,所以不曉得,這是七王爺班師回朝了。」小二喜孜孜的道。
班師回朝?「御……七王爺回都城了?」
「是啊,大家都去看熱鬧了呢,七王爺可是我們都城有名的俊俏男子。」小二的語氣中不無自豪,「姑娘,你運氣好,來這裡正好瞧見了七王爺的風采,換成是旁人,說不定還沒這個機會瞻仰尊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