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伊桔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咬著下唇,她難過的質問。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手去抓住那把劍?又為什麼要吃下那種毒藥?如果那人給你的毒藥真的會讓你死,難道你也要吃嗎?」
「我會。」御承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淚,不禁淌了出來,她不明白,也不懂,為什麼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我的死活難道就這麼重要嗎?」
「很重要。」他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顎,「我以前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生死,也不明白生和死的區別究竟是什麼?就算再多的人死在面前,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可是你不一樣,我只在意你的生死。」
他說著,手滑落到赫月夜的脖子上,輕撫著那細細的、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看到這傷時,我就開始害怕了。」
「害怕?」
「是啊,害怕得要命,全身都在抖。你真的贏了,是你讓我明白了究竟什麼才是害怕。」
「可是我……」
「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他湊近她的耳畔呢喃著。
聽見如此深重的誓約,她的身體猛然一怔,愣愣的感受著那拂過耳際的氣息。
御承的命是她的了嗎?也只有像他這樣偏執的人,才會如此輕易的把性命交到另一個人手中吧!
「為什麼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他不知何時蹲下身子,托起了她的玉足。
赫月夜臉紅了一下,想要縮回腳,卻沒有成功。「因為……太急了,所以忘了穿鞋。」急著想要找到他,急著想要知道他是否平安。
「好小。」這雙渾然天成的玉足,幾乎陷在他的手掌中,五指一收就能包住它。
「很髒,別看了。」她感覺到腳開始發燙,熱量從腳底一路傳遍至全身。
「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髒呢。」他微微一笑,俯下頭,在她的腳背印上一吻,象徵獻上他所有的一切,如同神聖的存在一般膜拜著她。
「御……御承……」她不知所措的喚他。
他直起身子,把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以後,不要再讓我如此害怕了。」這樣的經歷,一次就夠了。
「嗯。」她應著。
「也別再赤著腳跑出去。」
「嗯。」
「還有……我沒有殺她們。」說話的同時,他褪去她的外衣。
「什麼?」
「沒有殺赫家的女人。」只因為她的話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赫月夜突然明白過來。是了,御承可以找到自己,一定是之前已經見過大伯母和晨曦了。「你沒有殺她們?」
「嗯,沒有。」他頷首。
「太好了!」
那燦爛的笑顏,看得他目眩,比起她的眼淚,他更喜歡看到她的笑容。
「我不殺她們,所以以後你只可以為我而傷心。」他溫柔卻又佔有性十足的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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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受不了的歎氣聲第五十二次在鋪子中響起,曉珂頭大的看著眼前的這對男女,「我說,就算你們再怎麼兩情相悅,也不用在這鋪子裡默默凝視這麼久吧?」
「哪有,我、我這是……」赫月夜急著想要辯解。
反觀御承,倒是坦然得很。「我倒是很喜歡月夜這樣看著我。」
赫月夜的臉頓時紅得要命。
曉珂好奇的問:「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一下子……怎麼說呢?好像和前些日子不一樣了。」情感的互動更加明顯。
「昨天……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赫月夜急忙否認。要是讓曉珂知道御承昨天的壯舉,她恐怕會嚇得昏過去吧。
「是嗎?不過這蘇州城倒是出了件大事兒,聽說李家寨昨天一晚,幾乎被人毀了整個寨子。」
「嗄?」昨晚才發生的事,怎麼今天一大早消息就傳開?!
「而且毀寨的好像只是一個年輕人。」曉珂咂舌,「想不到居然有人有那麼大的能耐,如果可以,我倒真想見見那人呢,也許他長得三頭六臂吧,所以才會這麼厲害。」
「這……」赫月夜嘴角抽搐著。其實她已經見到了……
「對了,我聽街坊鄰居說,官府已經全力緝拿那人了。」
「緝拿?」她一驚。
「不過說是緝拿,其實好像只是要找出那人吧,畢竟李家寨平時也算是作惡多端,那人可以說是為民除害。」
突然,包子鋪外一陣騷動,她們探頭望去,只見大隊官兵全副武裝朝著這邊走來。
「怎麼回事?」曉珂問道。
赫月夜搖搖頭,內心卻非常不安。
不一會兒,官兵已經把包子鋪圍得水洩不通,一頂軟轎抬到了鋪子的門前,轎簾拉起,從裡面走出來的赫然是蘇州知府。
「誰是赫月夜?」他問。
心想官府大概是由昨晚在場的倖存者口中問到線索,找上門來,為了不拖累御承,她立刻上前承認。「我就是。」
「來人,把她給我拿下!」知府一揮手,便有幾個官兵衝上來,只是他們的手還沒碰到她,便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震開。
一名如玉似畫的男人,就這樣站在她的身邊,身上揚起了一股肅殺之氣。
御承該不會是又想要……赫月夜打了個寒噤,忙不迭的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死命的拉住他的雙手。「別!他們是官兵,你千萬不可以出手啦。」
他蹙眉看著她。
「況且你答應過我不殺人的。」
他點頭。「嗯,只要不讓他們斷氣就可以了。」
嗄?這樣也成?赫月夜突然發現,要說服御承是一件挺困難的事。
「總之,你不可以動手啦!」
知府見自己被忽視,怒不可遏的下令,「把這兩人都給我拿下!」
「咦,要拿下誰啊?」清脆的少年聲音懶洋洋的在鋪子裡響起,一直在裡面埋頭啃包子的虹泰清,總算抽個空把頭抬起來。
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知府暗自想著。他朝聲音來源定睛一望,想不到卻看到了一個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地方的人。
「你……你……你是……」
「章朝,就算你真的想吃我的這些包子,嘴巴也用不著張得那麼大吧。」虹泰清涼涼的說著。
「你……你怎麼會……」
「還是說,你帶這麼多官兵來這裡,是為了迎接我?」
「下官不知太子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恕罪!」身子一矮,知府已經腿軟的跪下了。
霎時之間,周圍的官兵連帶著百姓們也齊齊跪下。
太……太子?泰清是太子嗎?赫月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對了,虹本來就是國姓啊,她竟然忘了!泰清姓虹,而御承也應該……姓虹?!
「你若真想要人恕罪,不如去求七叔得好。」虹泰清繼續悠閒的吃著包子。
這個男人就是太子的……七叔?那個他一直無緣得見,傳說中的戰鬼——七王爺虹御承?!
想到這可能性百分百的事實,知府只覺得自己渾身快被冷汗浸透了。
天哪!為什麼皇上找遍了天下的七王爺,會待在蘇州城的包子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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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當今的七王爺?」最近常被嚇得張大了嘴,赫月夜覺得自己的下巴越來越有脫臼的趨勢。
「你沒問。」御承簡單明瞭的答道。
「我沒問你也可以告訴我啊!」
「我有說。」
「什麼?」
「我有說我的名。」
「這並不等於告訴我你就是七王爺啊!」她快暈了,那成片的人跪倒在地上的情景,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忘不掉,「還有,泰清是太子的事情你也沒說。」
「他根本不重要。」
「……」敢說當今太子根本不重要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我的身份對你而言很重要嗎?」他問。
「倒也不是啦,只不過是太吃驚了。」她答道,「雖然我之前也有想過,你很可能出身不凡,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是王爺,現在這樣看來,我們之間好像差太多了。」
「若是你不喜歡王爺這個身份的話,我可以讓皇上貶我為庶民。」
什麼?!腳下一個踉蹌,赫月夜差點摔倒。「我……我只是隨便說說啦,你別當真。這樣好了,我們重新來互相瞭解吧。」
她說罷,整整衣衫,看著他。「你真的是七王爺?」
「嗯。」御承頷首。
「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七王爺?」
「傳說中?」他揚揚眉,「很奇怪的詞。」
「哪裡奇怪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是傳說中的人物。」
他難道不知道,他「英勇」的事跡幾乎是家喻戶曉嗎?舉凡是哪家有小孩不聽話,只要說七王爺來了,包準小孩乖乖聽話。
不過因為甚少有人會直言皇族人的本名,因此儘管無人不知他的事,但是她卻從未把御承二字和七王爺聯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