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伊桔
「對,很甜。」御承說著,抓起了赫月夜的手,又開始舔起她的指尖。
「哇,你……你又舔我!」她的臉霎時紅成一片。
「你不喜歡嗎?」
「當……當然!」
「我倒是很喜歡這樣做。」他含著她的指尖,伸出自己的手指刷過她的唇。
赫月夜感覺唇燙得要命,臉更像是在燃燒一般。「你……你又不愛我,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又怎麼能輕易的說要娶我?」
「不行嗎?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只知道有一種感情,讓我不想對你放手,如果你覺得這是愛的話,那麼就把這當作是愛好了。又或者,你希望我對你說,我愛你?」
她怔怔的看著御承。她一直都覺得愛這個字,該是最認真的承諾,就像爹爹對娘親承諾了愛,所以用了一生來相守。
而如今從他口中說出這個字,為什麼會顯得如此隨便?
「如果你希望的話,那麼我會說的。」他的聲音如同一陣風吹過了她的耳朵。
「我……」
「我想要獨佔你,想要擁有你的一切,想要品嚐全部的甜味,所以我會娶你,也會愛你。」他呢喃著,從口中吐出了她的指尖,俯下身子,湊近她的唇。
他的呼吸在她的臉上,他的髮絲猶如簾子般垂下,絲絲縷縷貼著她的面頰,也搔得她的心癢癢的。看著那朱色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他的眸中依舊事她看不懂的黑。
「你真的會愛我?」
「會啊。若是我愛你的話,也會愛我嗎?」
愛他嗎?他的一舉一動總是讓她臉紅心跳,想要忽視都無法做到。她喜歡他的發,柔軟順滑得讓她想要不斷的碰觸。她喜歡他的眼,即使明知會被迷惑了心神,還是忍不住要望向他的眼。
可是即使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她卻無法感受到任何溫暖的感覺。
「我……」是或不是,二選一的問題,她竟然無法回答。
「從今以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你想的、念的都只能是我。不要去想其他的事,也不要去想其他的人,就這樣終其一生,或許也會很有趣。」御承的唇貼上了她的,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究竟是愛還是不愛。
他就像一個掠奪者,強悍的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奪走,舌尖在她的口內攪動著,把她的舌逼到無處可逃的地步。
他剛才說的,這樣的愛……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愛!
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她伸出雙手,狠狠的推開他。
「你——」他眉宇間有著不悅。
「你說的根本就不是愛!」赫月夜以手背擦著唇吼道,隨即下床撿拾起自己的外衣,不理會對方的反應便跑開了。
這樣從來沒有過的悸動,難道不是愛嗎?御承抿著唇,無言的思索著。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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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去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說服月夜嫁過去。」赫家的大廳裡,譚芙蓉對著自己的夫君道。
「我不會再去了。」赫顯貴一臉的疲憊,心中仍在想著赫月夜對他說的話。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那種表情,即使當初月夜要離開這個家去開包子鋪的時候,自己的娘子獅子大開口向她索取一萬兩銀子,她都可以笑著答應,可這次卻……看來她是真的對他這個大伯失望了吧,所以才會……
「不行,你說什麼都得再去!」譚芙蓉不依的大叫。
「難道你想讓我良心不安一輩子嗎?月夜她該嫁的,是一個她愛的人,是一個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而不是嫁給一個傻子!」
「說什麼愛、什麼幸福的,你又怎麼知道那丫頭嫁過去不會幸福?」
「還是讓曦兒嫁過去吧,反正他們原本要的就是曦兒。」赫顯貴無力的擺了擺手。
「我不答應,我們怎麼能把曦兒嫁給一個傻子!」
他歎了一口氣,問:「那為什麼月夜就可以?」
「呃——」她窒了窒,隨即理直氣壯的道:「那丫頭又不是我們親生的,自然可以。」
「你……」他連連搖頭,「實在是太自私了,月夜還待在這個家的時候,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家的,就算是她離開的時候,你要一萬兩銀子,她都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你卻還要這樣對她,你難道就不能大發慈悲對她好一些嗎?」
「我自私?你居然敢說我自私!」譚芙蓉氣急大罵,「那丫頭從小吃我的、用我的,現在報答我們也是應該的,我有什麼錯!」
「你居然還不知道自己錯了?」這麼多年來,娘子對月夜的苛刻他都看在眼裡,卻沒敢說什麼,只因為他懦弱,只因為他希望家和萬事興,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似乎太縱容自己的夫人了。
「赫顯貴,今兒個你要是不再去那裡逼她嫁過去,我就和你沒完沒了!」她沒發現丈夫異於往常的嚴厲表情,任性的撒潑。
「住口!」赫顯貴受不了的厲聲大喝,手掌狠狠的拍著桌面。
譚芙蓉一時怔呆了。
「這門親事就此作罷,馬上把那些珠寶首飾退回去,就算會因此得罪李頭目,我也絕不讓月夜跳進這火坑!」他果斷的道,身上散發出以往所不曾有的氣勢。
他希望在月夜的心裡,自己還是她的好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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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沒睡好?」包子鋪內,曉珂盯著赫月夜臉上那明顯的熊貓眼。
「唔,是吧。」她打了一個哈欠,勉強把眼睛睜大些。
這些天,她實在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對著御承,所以只能盡量逃避,但是他卻依舊我行我素,霸道的把她禁錮在懷裡,每天晚上都一定要摟著她睡覺,即使她再怎麼抗議也沒用。
「最近你和御承都怪怪的,尤其是御承。」曉珂皺眉道。
「會嗎?他怎麼怪了?」
「他來問我,在什麼樣的地方可以學到情愛。」
嗄?赫月夜手中端著的盤子差點摔到地上。「他問這種問題?」
「是啊,很不可思議吧。」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說青樓嘍。」誰都知道,那裡是情情愛愛最多的地方。
「砰!」剛才僥倖保住性命的盤子,這一次無法倖免的摔得粉身碎骨。
赫月夜目瞪口呆的望著曉珂。「你告訴他這種地方?」
「唉,鋪子裡的盤子又少了一個。月夜,你怎麼搞的?小心點嘛!」
「別管盤子的事了,你先告訴我……」
「怎麼能不管盤子的事呢?一個盤子十文錢,等於五個包子了。」
「可……」
「給我兩個包子!」清脆的童音在鋪子裡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赫月夜和曉珂一起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俏皮的晃動著兩條腿。他穿著一身青綠色的衣衫,襯得臉蛋益發清秀。
「好,好,馬上來!」曉珂說著,一腳把赫月夜踹進了廚房,「快點去裡面端包子出來!」
「對了,最近城裡有大事發生嗎?」少年問著曉珂。
「你是指婚慶之類的喜事,還是弔喪之類的晦事?又或者是誰家考上了秀才之類的事?」
「殺人。」少年嘴裡吐出兩字。.
聽見一個清秀、天真的少年以輕鬆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曉珂頓時傻眼。她沒聽錯吧?
「最近你們這兒有死很多人嗎?」
「當然……沒有。」她的嘴角已經開始抽搐了起來。
「唉,莫非我真的找錯地方了?都問了好些人,大家都說沒有耶!」少年蹙起了眉,自言自語。直到赫月夜端上包子,他才眉開眼笑。
「你這裡的包子,是我這幾天所吃到最好的豹子。」他不吝嗇的稱讚道。
「我聽人說你們這裡還有十二生肖形狀的包子,是嗎?」
「是有賣。」赫月夜點頭。
「那給我來一套吧。」
「一套有十二個包子,你確定你吃得完嗎?」以他這年紀的胃口而言,最多吃上三個包子應該就撐了。
少年想了想,答道:「應該能吃完吧。」
半個時辰後,赫月夜發現自己根本是多慮了。「曉珂,他……現在是在吃第幾個包子了?」
「二十五個,他差不多快把我們這裡所有類型的包子都吃遍了。」
「他的肚子到底是怎麼裝下這些包子的?」
曉珂聳肩。「天曉得。」
「你來做我的廚娘吧。」少年嘴裡塞著包子,口齒不清的對著赫月夜道。
「廚娘?」
「是啊,我很中意你做的包子,所以讓你做我的專屬廚娘。」他霸道的口氣,讓她不由得聯想到了某人。
「你喜歡我做的包子,可以隨時來吃,但是要我去你家當廚娘,恐怕……」
她的話還未說完,少年已經從椅子上躍到了她的跟前。「你真奇怪,很少會有人拒絕我的要求。」
就連這話,也挺像御承的口氣。赫月夜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