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夏洛蔓
溫熱的身軀交纏著,指尖滑過的是如絲綢般的觸感,令人眷戀。
陸子農側著身,遊戲般地撫著紀雪容纖細的手,滑上滑下,揚起淺淺的笑。
「咭……」紀雪容睡夢中癢得縮起身體,卻如有意識般靠向溫暖的胸膛。
被子自她雪白的肩落下,被緣底下若隱若現的飽滿弧線,他必須閉上眼才能不再被誘惑。掌心移向她沉睡的臉龐,指腹輕輕劃過細細的肌膚,又惹來她一陣銀鈴笑聲。
「嘻……好癢……」她手臂一攬,環住他的腰,就是不肯醒來。
「雪容……」今天非假日,他得叫醒她,雖然,他很想就這樣霸佔她一整天。
「唔。」她睡得舒服,賴著不想睜開眼。
「雪容,起床嘍……」他捏捏她軟綿綿的瞼蛋。
她抓來他的手,貼在自己胸脯上,繼續沉睡。
他倒抽一口氣,雖然掌心中間還隔著一層被子,但沒有男人抵擋得了這瞬間的血脈賁張,這隻小惡魔,即使在睡夢中,還是沒有停止折磨他。
但是,他願意這樣受折磨,只要她不離開他。
「再不起床,我要惡虎撲羊了喔!」他低身輕嚙她的唇,先禮後兵地警告她。
她這才幽幽轉醒,輕歎一口氣。
「咬痛你了?」他連忙輕揉她的唇,擔心地看著她。
「光說不練。」她一副哀怨表情,瞟他一眼。「蛤?」他瞠目結舌,不明白她的意思。
「人家等很久了,幫你製造那麼多次機會……」她抱怨說。
這下,他眼睛瞪得更大了,難道昨晚還不夠?
她見他那表情,彷彿遇上色女,嚇呆了,忍不住噗哧一笑,迅速背過去,將棉被全裹在身上,再回頭偷瞄他一眼。
「什麼啊……你已經穿上衣服了。」她惋惜道。
「很抱歉,沒有養眼的鏡頭。」他不禁被她的頑皮給逗得哈哈大笑。
「哼。」她不滿地輕哼一聲,又滾回他身邊。
「頭痛不痛?」他揉著她的太陽穴。「昨晚喝那麼醉,又沒什麼睡。」
「還好,只是有點脹脹的。」她摟著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胸膛,滿足地吁了一口氣。「好幸福喔……」
聽見她因幸福而歎息,他的胸口也被感動給撐得滿滿的,先前的退縮於猶豫全因她這句話而消失了。
能擁著她,他才是最幸福的男人。
「現在幾點了?」她問,嘟著嘴問。
這次他學聰明了,先給她一個吻,才告訴她時間。「八點。」
「那得準備上班了……」她嘴裡說著,頭卻更往他懷裡鑽,捨不得結束這個美好的早晨。
他也不催她,一下一下地梳著柔軟的髮絲。
「對了,」她突然又抬起頭。「晚上回來,我有帳要跟你算。」
「咦?」她這句讓他心頭一緊,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說錯什麼?「可以現在算嗎?」
「不行。」她也學他,話不一次說清楚,害她昨晚喝那麼多酒,還做出「酒後亂性」這種丟死人的糗事。
「好吧……」憂愁一下子爬上他的眉間。
她看了又心疼,心軟地透露一些這筆帳的內容。「不是會吵架的事,以後,我們都不要吵架了。」
「嗯。」他稍稍寬了心。
「但是心裡想什麼都要老實告訴我,不准一個人胡思亂想。」
「好。」
「也不准再說要我去找別人的混蛋話。」
「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我回家換衣服了,晚上見。」她骨碌起身,用壯士斷腕的氣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紀雪容離開後,陸子農也跟著從床上坐起。
拉開床邊的窗簾,外頭陽光普照,好個艷陽天。
他對著天空傻笑,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掙扎,應該都過去了,落幕了。差點,他就親手將自己的愛情白白葬送。
太愛她,讓他一時迷失了自己,失去平時的沉穩,滿腦子都是悲觀的思想,想著長痛不如翹痛,用別離逃避離別,卻沒勇氣開口問她:「跟我在一起,你幸福嗎?」
反觀,雪容比他果斷多,也堅強多了,是她的愛給了他信心,是她讓他相信,自己真能夠給她車福。
因為,她是他的陽光啊!
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陸子農連忙奔去開門。
「厚……你還在作白日夢,以為今天是假日啊!」紀雪容見他還沒換衣服,先是一陣嘮叨。「喏,早餐,隨便做的,吃完再去上班。」
「嗯。」他接過烤得暖暖酥酥的吐司。
「走嘍,BYe!」旋風似的,她又衝到電梯口,攔下即將關上的門,走進去,朝他揮揮手。
他也笑著揮手。
該修正一件事,不只是陽光,她是時晴時雨時而狂風烏雲兼打雷,所有氣象狀態都讓她一人包了。
所以,有了她,生活絕對會更忙碌更充實。
他又開始傻笑。
他的雪容,他的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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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場得意,紀雪容彷彿加足馬力的跑車,「轟轟轟轟」充滿衝勁。
整個公司的人因昨晚的狂歡,今天個個精神不濟,有氣無力,只見紀雪容抱著電話,一通接一通拜訪客戶,談話之間笑聲不斷,彷彿想宣告全世界,有了愛情,她不必喝雞精,就能精神好、心情好、氣色好。
意外地,還接到一筆大訂單。
一對新人即將結婚,正在傷腦筋婚宴結束後讓來賓帶回去的謝禮,要挑選什麼,剛和紀雪容通過電話的老闆,立刻就向他們推薦「Eros」。
新娘見那粉紅色晶晶亮亮的包裝盒也很喜愛,試吃了口感後更是滿意得不得了,一口氣便下了一千盒的訂單,老闆笑得合不攏嘴,馬上又打電話給紀雪容。兩人因為這筆訂單,哈啦了快一小時,似乎覺得今天的業績夠了,可以提早打烊收工了。
「婚宴謝禮啊……」紀雪容聊天聊得口乾舌燥,到茶水間倒杯水喝,突然靈光一現,以前怎麼沒想到經營這個市場呢?!
她匆匆召集幾位主要幹部,商討這件事,決定開始打平面廣告,為新人市場特別設計一款別緻謝禮。
聽到這筆訂單,聽到新的企劃案,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太帥了!
紀雪容見大家卯足了勁,很有志氣地要讓今年的業績成長一倍,不禁感動得差點掉下眼淚。
無論生活、無論工作,有人能分享喜悅、分擔重量,一起打拼,逐步實現夢想的感覺真的太美好了。
下班時間一到,大家紛紛喊著要回去補眠,明天開始衝刺,很快,辦公室便剩下紀雪容一人。
這時,她不再感覺寂寞,反而能夠細細地體會那不為什麼便自動湧現的滿足感。整理桌面時,陸子農打電話給她。
「查勤啊?怕女朋友又跟人喝酒去了?」她打趣地問。
自稱女朋友,一點也不害臊。
「一天沒見到你,想你了。」難得的,陸子農竟也甜言蜜語起來。
「呵,開竅了,知道灌女孩子迷湯了?」她喜孜孜的,卻還不忘挖苦他一番。
他笑。「我在你們公司樓下。」
「咦?我今天有開車啊!你等等,我馬上下去。」
她很納悶,但是也沒多問,見了面就知道。
當紀雪容步出辦公大樓,見到陸子農依舊倚在騎樓下的方柱旁,頂上的白色日光燈照著他的磊磊落落,一派溫文儒雅,她笑開了,像只麻雀,跳呀跳地撲進他懷裡。
以後,她再也不必猜疑他的心屬不屬於她。
驀然回首,方知,那人一直站在那裡,等著她回頭。
「這麼好,來接我下班?」她仰高著臉,貪戀地望向他清澈的眸。
「來看看這條路暗不暗,安不安全。」他微笑說。
「哈……」她大笑。「不暗,但是來往的行人很可怕,刺龍刺鳳的。」
「那我送你回家好了。」
那年,她就是等著這一句話,迫不及待地投向他的懷抱。
「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找你算帳。」她勾著他的手臂,走往地下停車場。
「我想,至少可以少算點利息。」
「這我要考慮考慮。」她抬高下巴,很難商量的。
「今天在外面吃,請你吃大餐。」他說。
「厚……一下子獻這麼多慇勤,把我慣壞了我可不管。」她像個博浪鼓,一會兒貼近他,一會兒又佯裝刁蠻,將頭甩到一邊。
「就是想把你慣壞。」
「有什麼企圖?」她瞇起眼,打量他。「是不是想讓別的男人不敢來招惹這個野蠻女友,讓我只能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如果有用的話,我會加倍努力。」他應著她的每句拷問,邊答邊笑。
「完蛋了,陸子農,你變壞了,你有心機,城府很深。」她最喜歡和他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淡,不管她出什麼招,他都好脾氣地照單全收,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聽說壞男人身價比較高?」他偶爾也使點壞。
「你已經有我了,想幹麼?」她能開他玩笑,他卻不能挑戰她醋桶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