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夙雲
「你立下了大功勞,我讓你休假。我先放你一百天的長假,你好好地休息休息。」
「什麼?」她覺得不太對勁。
她工作了那麼多年,也沒累積那麼多的假期啊?
「放心,人事局那邊我會幫你處理,不過在休假之前,等等你先去費總裁家裡一趟,他在等你。還有,別忘記把你的槍繳回。」他交代完,就揮揮手把她趕出去。
她百思不解。「局長,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要問就去問費總裁吧!」
昨天半夜,他居然接到費總裁的電話,也不知費總裁是什麼意思,要他讓旻若放一百天的假……但是,這樣的大人物直接跟他開口了,他豈敢不從?他不過是個小局長,只能選擇犧牲旻若,也不敢得罪費總裁。
張局長丟下這句話,就轉過辦公椅背對她。
他擺明是趕人,她有點氣憤地走出辦公室。費維雋到底在要什麼把戲?
她已經跟他毫無瓜葛了,現在又要再見,她腦子裡亂烘烘的,心裡像海浪起起伏伏。
要沉住氣,切記,她跟他什麼都不是了……
第八章
費宅。
她視而不見絢爛耀眼的花園,在僕人的帶領下,很快地見到費維雋。
他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酒杯,已經見底。
他在喝酒?才一回國,他不處理公事,竟然狂喝酒?
費維雋的神色很嚴肅。他不僅在喝悶酒,還在想她。
才分離一個晚上,他就想她想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躺在床上,他輾轉難眠,他想借酒澆愁,誰知愁更愁。
他漆黑的眼神凝視她。她依然是一身保守的警察制服,但不知為何,穿在她身上,展露出截然不同的風采,還有一股蘊藏的性感。
「費總裁,請問有何貴幹?」
他嘲諷一笑。「才一天,我就變成費總裁了?」
她傷他傷得好重。他們才歡愛過,她竟然一副無關緊要,現在,她只當他是陌生人的模樣。
沒關係,他已發誓要重新得到她。
「天價珠寶……」他輕聲道。
「怎麼了?」她疑惑。「不是好好的嗎?」
「你打開看看。」他眼神一閃。
收藏珠寶的是一個方形小金庫,攜帶方便,這一路漂洋過海,她也沒想到有什麼不對勁。
「先是指紋設定。」他說。「跟當初我們在飛機上設定的一樣,是你的大拇指指紋。」
她伸出手,解開了第一道設定。
「第二道密碼,我也沒有更改,依然是用你的生日和身份證字號設定。」
她聽話照做,很容易地解開第二道密碼。
「第三道密碼,據我知道,應該是那一把很特別的金鑄鑰匙。」她問:「鑰匙呢?」
「不在這裡,不見了。」他平靜地說。
「怎麼會這樣?」她緊張。「那不是一把很重要的鑰匙?」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皮包上,別有所指。
「通常,進入這間屋子的人,都需要檢查所攜帶的皮包。傭人看你是警察,才免除這個手續。」
她的臉色沉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的人格?」她火冒三丈。「我就算再怎麼窮,也安分守己,別誣蠛我的人格。」說著,她把皮包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我是清白的,我不怕你來搜。」
「裡面有很多內袋,把拉鏈拉開。」他氣定神閒地要求。
「拉開就拉開。」拉開皮包內袋後,她把內袋裡的東西也倒出來。一個清脆的聲響讓她整個人呆掉。
她默默將視線往下移,桌上有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
她的臉色發白。鑰匙怎麼會在她的皮包裡?
「你把珠寶盒打開吧!」他要求。
她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撿起鑰匙,插入小金庫的鑰匙孔,打開。
一瞬間,她驚慌失措。
裡面真的空無一物。
「珠寶……不見了。」她目瞪口呆。
「珠寶不見了。」他說。「我懷疑是你偷的。」
「我不會做那麼沒有水準的事!」她高聲反駁。
下一秒,他像一頭靈敏的豹,突然撲向她,抓住她的手腕。
她掙扎著,但他的鉗制像是銅牆鐵壁,就是掙脫不開。
她的耳邊滑過他溫熱的氣息,讓她一陣顫抖。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鑰匙在你的皮包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臉色脹紅,氣急敗壞地說:「你這個是欲加之罪。我不可能偷這麼昂貴的珠寶,於情於理,我都沒有理由。」
他故意說:「但是,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你偷的。」他傲然地看著她。「女警偷了費總裁的珠寶,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不管是真是假,對你絕對會是很大的傷寶口。」
「你想怎樣?」她咬牙切齒,不得不服輸。現在維護自己的名譽最要緊,日後再慢慢證明自己的清白,找回天價珠寶吧。
他的驕傲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丟了個珠寶,我不在意。反正,錢再賺就有了。」
「可是,你就不同了。搞不好你會丟了工作,名譽全無,以後只能喝西北風7。」
「你!想要怎樣?」她臉色發青,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宇。
「我可以不追究珠寶,但是……」他魁梧的身材幾乎是貼著她,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將她原本的冷靜緩緩燒盡。
「我要你。」他吐出這三個宇。
她覺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除了你,別的女人我都不要。」他的眼神掠過一絲無奈。「很諷刺是不是,我費維雋要什麼女人都可以,可是偏偏栽在『前妻』身上。」他坦承。
「我回想過去,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越脆弱的婚姻,當然越容易破碎,要說誰對誰錯,也難以說清楚。但不可否認,經過了四年,我依然想要你,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你的愛。
她的心好痛,原來她的身體竟然是她唯一的武器。他不再愛她了……
他開出條件。「只要做我的情婦一百天,之後,我不會追究珠寶失竊的事情,你也會擁有你的自由。」
「一百天以後,你就會對我膩了?」她接口道。
他聳聳肩。「起碼,你還了偷竊珠寶的債。」
點頭吧,他內心乞求。
就這一百天,他要好好與她相處,他是個失職的丈夫,他想要好好彌補她。過去他們認識得太短暫,現在,他一定要讓她好好瞭解他,他一定要讓她愛上他……
好諷刺!她竟然如此廉價,廉價得只能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易……但儘管如此,她也願意。
他的世界不屬於她,她是不可能和他破鏡重圓,但是,她愛他,好愛好愛他,如果可以藉著珠寶失竊的理由,讓她留在他身邊,就算是一名情婦也罷。她,只要他。
她只想要好好地擁有他、佔有他一百天。
如此,她一生無侮。
「只要一百天,你就會放我走?」她不安地問。
「一定。」他昧著良心道:「我說話算話。」
他只想利用這一百天,好好地愛她、疼她、寵她……
她深吸一口氣。「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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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她住了下來。
在冷冬的月光裡,他盡情地佔有她,彷彿永遠要不夠她似的。
他就像亞當,而她是夏娃,在這張雪白大床上,上演著最原始的激情。直到黎明破曉,他們才沉沉入睡。
這一夜,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
因為第二天正是隔年一月一日。新的一年到了。
一掃前幾天的陰霾,陽光從雲層中露出笑臉。
她翻過身。「維雋?」
迎接她的是空空蕩蕩的大床。她赤裸地半坐起身,看到白色被單上有一朵純潔的百合花、一張紙箋和信用卡。
維雋不在?她拿起百合嗅聞著花朵的芬芳,紙箋上面是他凌亂的字跡,顯然是匆忙間寫的:
我到公司去了,中午可以找我吃飯。
維雋
她忍不住親吻紙箋。
他才離開一下子,她已經無比想念他了。
她拿起那一張無限額度的信用卡,露出無奈的笑容。
他提供無數的金錢給她揮霍,難下成真當她是情婦?
情婦?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淪落至此,可是能跟他在一起,她心甘情願。
她想要他的全部,只有這一百天,讓她盡情享受他給予的愛情。
愛情是包著糖衣的毒藥,就算愛到天荒地老,終究是謊言,可是,為什麼她願意墮落?
看看時間,她睡晚了,她想陪他一起吃中飯,決定要立刻出門。
她打開衣櫥挑選衣服。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線衫,有點寬鬆的那種,外頭罩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長髮則讓它隨意披瀉,自然飄逸。她滿意地看看自己,不用上妝,她依然美得發光。
離開寢室前,她不忘順手把野百合拿到樓下,她想找一個花瓶,將這朵百合插起來。花兒雖然美,壽命卻很短,是不是象徵她的愛情,美麗卻很快夭折,應該趁花兒綻放的時候,好好珍惜它……
「少奶奶,」這裡的傭人親切問候。「有什麼事需要我服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