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綠光
混蛋,被吃得死死、死死的!
「可行是絕對可行,但問題是,不會太快嗎?」任達方忍不住問了。
他從不管董事長有什麼計畫,反正只要董事長要他去做,除了殺人放火、作奸犯科以外的事,他都會力挺到底。
但是,這計畫,很匆促耶。
「我還嫌太慢呢。」他哼了聲。
「……愛情的魔力真偉大。」忍不住讚歎。
他家董事長工作向來積極,但是對於男女關係向來是可有可無,說要就要,說放就放,有時任性到讓人想要背後捅他兩刀,這樣從沒認真在愛情上辛勤耕耘過的人,如今居然要他——籌備婚禮?!
實在是,驚驚∼∼但是又好開心,往後多了一個擋箭牌,哈哈!
「這是老天欠我,理該還我的。」齊子胤低聲咕噥著。
遇到了「對」的人,才能引導他想起全盤的記憶,而他終於確切明白,在這一世,他該要修和該要得的到底是什麼,為免再生意外,他要打鐵趁熱!
該給他的,他是拿得一點都不心軟,哪怕是她情未生,心未動,他也要提早一步先將人定下。
說他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今生的他若不突破,就枉費這一世了,他死也不要再等五百年!
「好啦,私事搞定,董事長,我們來談正事了吧?」任達方咻的一聲從背後取出牛皮紙袋,動作之快,讓人以為他可以隔空取物。
「最好可以搞定,不然我就先搞定你。」支手托腮,齊子胤語氣懶洋洋的,但笑得很有威脅感。
嶼嶼,董事長老是喜歡照三餐威脅他,被看重的感覺,真∼∼好。
「放心吧。」再拍兩下胸脯,然後掏出牛皮紙袋的文件。「這是這次古文物展要展覽的物品,共計兩百一十六件,與當初談妥時一樣。」
齊子胤隨手接過,翻得有些意興闌珊,卻在見到其中一頁之後,黑眸驟瞇。
「達方,去確定一下,這一件真有在展覽之中嗎?」長指敲了敲翻開的那一頁。
上頭列印的是一隻束環,銀色為底,上頭淡綴一顆翠玉。
「好。」任達方立即翻找起對方聯絡人的電話。
齊子胤看了一下,順手再翻過時,又說:「不用找了。」
任達方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停住。「怎麼了?」
「上頭有聯絡方式,」就在那一頁的背面,寫著賴咨雲和其聯絡電話。「這誰啊?」
「賴?」任達方閉上眼,媲美電腦資料庫的腦袋快速轉過一遍,「我知道了,應該是述豐集團總裁的千金。」
「這次古文物展的贊助商?」
「沒錯。」用力地點點頭,帶著幾分驕傲地頂了頂細框眼鏡,「董事長,你知道的,慎遠在你的帶領之下,策劃了數十場完美的展覽,不知捧紅了多少的藝術創作者,又間接地拉抬了多少贊助集團的聲勢和名望,正因為如此,只要慎遠說要辦展,想要贊助的廠商可真是多到得抽籤決定……」
「說重點!」廢話真多。
「而這個述豐雖是頭一次合作,但是對方非常有誠意,給了我們許多的資源和空間,他們畢竟不是本土企業,想要在國內打出名號,聰明的,就是找上咱們啦。」
「你很想死是不是?」不耐地瞪他一眼。
「這個賴咨雲是總裁千金,剛修完學業,歸國後在自家集團擔任公關經理一職,對於這一次的古文物展,她推動得頗具心力。」任達方說著,視線又看向那一頁。「怪了,她見過你嗎?幹麼特地留電話給你?明明就預約今天下午兩點要見面的,做這些小動作不是有點奇怪?」
「你說呢?」齊子胤難得正色地斂眼深思。
「會不會是要先下手為強?畢竟董事長你的名號在業界早已打得響亮,有多少芳心寂寞的名門淑女想要和你攀談兩句,都被你一句『去死』給請回家,但儘管說話有點粗魯又不得體,態度高傲又囂張了點,卻完全無法磨滅董事長你身上自然的星星之火……啊∼∼」
「知道我的底限了吧,知道下回該怎麼說話了嗎?」冷冷的聲音蘊藏著怒火。
他×的星星之火咧!他現在是燎原大火,這小子再玩啊,早晚玩火自焚!
任達方從遙遠一方爬起,誠惶誠恐地感謝道:「多謝董事長提醒。」噢,董事長果然疼他,把他的底限告訴了他。
當幸多樂開門的瞬間,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齊子胤老說他們命理館怪怪的,看來,這慎遠美術館好像也沒多正常嘛。
踹人的,笑得很冷,被踹的,還跪謝皇恩……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無話可說。
「你總算來了!」看見她,齊子胤馬上跳了起來,順手把目錄收起,塞進牛皮紙袋丟給助理,順便瞪了他一眼,任達方立即領命前去。
幸多樂看著匆匆擦身而過的人,歎了口氣,話還沒說,下巴就教人耍狠地扣住,被強迫與行兇者對視。
「你在看哪裡?」口氣很不爽.
「門啊。」不然咧?
「你特地跑來這裡看我辦公室的門?要不要乾脆我帶你上三樓看展覽室的裝潢?你搞命理的,現在想改行會不會太遲了?」他像是一串鞭炮,一遇著她就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地爆個沒完沒了。
「嘖,原來你是這麼吵的人啊。」敢情是她被初次見面的冷情給騙了?
「哼,接下來,你要發現的事會更多!」他就是要把上輩子說不夠的份全在這輩子補齊!
長臂帶著強烈佔有慾地將人拐進懷裡,半拖半拉的拉進房,推她往沙發一坐。「說吧。」
「說什麼?」瞪著身旁零距離的男人。
「說你為什麼來找我。」還要他提詞嗎?說吧,他耳朵掏乾淨了,她可以說個痛快,好比說,她想他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因此形銷骨立、變成熊貓姊妹,所以不來見他,難解她相思之苦……
「喔,我是來看版畫的。」
齊子胤瞪她。
「幹麼瞪我?」又怎麼了?
「除此之外呢?」目光陰沉噙戾。
算了,她一直想看版畫的,一直沒看到,現在想看情有可原,他可以體諒。
「就這樣。」
他瞪大眼,感覺眼角像是要裂開似的。「就、這、樣?!幸多樂,你信不信我掐得死你?嗄?不用兩隻手,一隻就夠了!真他×的,我眼睛瞎了才愛上你,老子想你想得要死,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差點變成雄貓它兄弟,你他×的竟然說只是來看版畫的!」
「現在是怎樣?版畫能跟你談情說愛、陪你睡覺、順便滋潤你還讓你容光煥發嗎?嗄?還是它會說話會唱歌會跳舞,讓你一點都不無聊?」
猶如鹽水蜂炮,萬炮齊飛,赤焰燃燒,劈哩啪啦中,很不小心地洩露了愛慕之意,迷戀之情。
他還在狂怒之中,氣得臉紅脖子粗;她的臉也很紅,但是羞紅的。
這人說話,還真是矛盾得很啊,他到底是想殺她,還是想愛她啊?
「喂!我在說話,你敢給我神遊太虛?有哪個女人敢在我面前蠢到這種地步的?幸多樂,我警告你,我慎重的警告你,再耍我試試看,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底限在哪裡……」
「我也很想你。」她垂下臉,像在自言自語。
她也想見他,但她的「紅線」不見了嘛,看他把紅線看得很像一回事,如今消退了,要她怎麼辦?
為了他,只好去挨針了。
由於有過多次經驗,於是乎,齊子胤變得很聰明,在她要開口之前,便已經把耳朵貼在她的唇邊,把她的喃喃自語一字不漏地收進耳裡,轉眼間,風和日麗,晴空萬里,陽光普照,這感覺比他鄉遇故知還要爽,直逼久早逢甘霖的等級。
「嘿嘿、嘿嘿∼∼」怒焰不見了,火氣跑掉了,他搔搔頭,突然變得很靦腆。
「你嘿什麼嘿啊?」超噁心的。
「我爽不行啊?」他粗聲粗氣,但笑得很愉快,俊美的五官是端正颯朗的,沒有冷郁陰鷙聚眉,好看到教人垂涎。
「行,你爽就好。」就她可憐,小指還在痛。
「吃午飯了沒?」
「還沒,我等一下要回館裡。」
「回去幹麼?」眉一皺,狠勁盡出。
「工作啊。」不然咧。
「當我的女人不用工作。」話向來不經大腦,但每句說出的話,他從未想過要回收,正因為不經大腦,所以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
幸多樂瞪著他,突然發現自己眼睛很酸。「先生,你認識我多久?」
「大概有五百多年了吧。」一副吊兒郎當的無賴樣。
「你在胡說什麼?!」她失笑。
那不是她吧,是另一個女孩。
「喂,你家老闆沒跟你說他幫我們排了個命盤,說我們兩個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加上你今年喜逢紅鸞,想不結婚都難。欸,既然話都說這麼白了,你也該明白了吧。」
「你……在求婚?」她小心求證。
「不行嗎?」
「你瘋了啊?」
「你才傻了咧!有人跟你求婚你是這種反應嗎?會不會太傷人了一點?除了我這種銅牆鐵壁,保證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接受你的蹂躪。」罵她的同時不忘毛遂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