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紫葵
喀當！一響，她把咖啡整個灑落在地上，還弄得自己的裙子上都是。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整個業務部都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
「呼……」她歎氣搖搖頭，彎腰要收拾。
大家這時才回神過來。
「經理，妳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暗罵自己笨，連拿個東西都可以弄倒別的東西。
「我來收，經理妳去處理一下。」小美看到慕容瑩心的裙子上都是咖啡漬，自告奮勇說要幫忙。
「謝謝。」平常的她會拒絕幫忙，但今天的她，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忙。她起身往廁所走去。
等到她消失之後，有人說話了。
「你們不覺得經理今天怪怪的嗎？」
「有嗎？」
「她剛剛看著報紙一直發呆耶。」有人注意到。
「真的嗎？應該是在想事情吧。」
「可是她的眼神有難過的樣子耶。」
「怎麼可能。」報紙上哪有什麼好讓她難過的。
「經理是不是喜歡總裁啊？」大膽假設。
這個假設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噗！怎麼可能！」
「對啊！」有人附和。
「是嗎？」發問的人還是覺得怪怪的。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工作得好，八卦沒什麼營養。」
大家整理心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剛剛慕容瑩心的反應都落入筱芬眼裡，她也覺得瑩心怪，看來瑩心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呼，裙子都毀了。」慕容瑩心在廁所清理自己弄出來的殘局。
裙子毀了可以再買，那偷偷付出的感情，有辦法全數收回嗎？
「還好嗎？」筱芬來找她。
「還好。」她給她一個微笑，但微笑卻很難看。
「妳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筱芬問。
「哪有。」
「是嗎？」
「是。」
「妳喜歡總裁。」筱芬不想跟她打馬虎眼了，直接點破。
「我哪有。妳別亂說。」她心虛的不敢看她。
「不要說謊，妳瞞不過我。」她們兩人朝夕相處，彼此很難騙過對方。
「喜歡有什麼用呢？」雖然瞞不過，但她也不打算正面響應。
「妳……唉。」
「歎什麼氣啊？」慕容瑩心覺得好笑，她不懂筱芬在歎什麼氣。
「妳……怎麼都不說。」
「這種事哪有在說的啊。」
「我以為你們進展得很好……」
「什麼？」她驚訝筱芬會這樣說。
「我曾經看到你們兩個在頂樓說說笑笑的。」筱芬也不瞞她；她知道瑩心會到那裡休息，曾經要到頂樓去找她，卻看到她和總裁在頂樓說笑，也就沒去打擾了。
「妳都偷看。」她抱怨。
「我也不想。誰叫有人開會太久還沒回來。」她調侃她。
「呵……」
「妳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難道要哭嗎？她其實早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方曜傑關心她，但那僅止於上司對下屬的關心罷了，只是她沒控制住自己的心，沒控制住自己的眼睛，讓心和眼都隨著他轉動。
「那現在怎麼辦？」她拿瑩心沒辦法，就是有這麼倔強的女人，明明就是失戀了，怎麼還是這樣逞強。要不是剛剛看到她打翻了咖啡，可能她還沒發現她的異狀，以為報紙上只是隨便寫寫。
「哪能怎麼辦，就放棄啊。」她聳肩，不知道還能怎樣。
「妳至少要爭取過啊。」
「去破壞他們嗎？」她沒有信心能成功，而且那很不道德。
「才不是這個意思。妳不覺得總裁挺關心妳的嗎？」她指的是上次瑩心昏倒的事情，她聽在場的人說總裁的樣子很心急。
「那是上司對部屬的。」
「妳又知道了？」她不同意。
「我就是知道。」她堅持且肯定。
「妳……所以要放棄？」
「當然。」
「說不定總裁有喜歡妳，只是妳從來不曾暗示過什麼。」
「才不會喜歡我。」她異常沒自信。
「這不像妳。」
「遇到感情的事情，誰能像原本的自己呢？」這句話，不只是在響應筱芬的話，也在告訴自己。
「唉……」知道說不過她。
「需要人聊聊，隨時找我，我先出去了。」
「謝謝妳，筱芬。」她很真誠的說，很高興她進來廁所找她，不然她以為自己是孤單一個人，但這也是自己個性造成的，她不善於把內心真正的想法告訴別人。
筱芬出去了，剩下瑩心一個人，讓思緒亂跑亂想，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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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題……曾經和你一起吃過的美味，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記得第一次吃飯的情景，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內心好緊張，卻故作鎮定，但心臟已經不知道跳了幾百下了，才發現原來我沒想像中那麼冷靜。遇到你，什麼都失序，連一般的晚餐，都像吃到五星級料理一樣，香味在嘴裡散不去……
一個禮拜過去了，沒有在頂樓遇見過他，連平常星期一的例會也都取消了，才知道他到美國去了。可能是避新聞的風頭吧！她記得他不喜歡那種感覺，明知道自己還沒站上打擊區，就被三振出局了，還在想著他的感受。
以後，他還會上來頂樓嗎？還會來這和她這個「朋友」聊天嗎？愁悵的感覺一直在心裡盤旋。
「又被我抓到蹺班了。」方曜傑出現了。
「總裁……」聽到突來的聲音，她掩不住眼裡的喜悅，他出現了！
「妳很喜歡待在這裡。」看到她，一個星期以來的鬱悶奇跡似的不見了。回美國見雙親，雖然父母沒說什麼，但親戚們不苟同，硬要他快點和林芳棋定下來，免得新聞又寫了什麼，破壞了家族的名聲。曜士在美國是個發展很久的企業，雖然在美國稱不上是什麼大企業，但一直以來，算是個細水長流的穩固企業。
看到他，紛亂的情緒終於緩和下來，縱使知道他和林芳棋是一對的。
「你回來了？」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只是當她開口時，這句話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我回來了。」聽到她的問話，他眼神變了，很肯定的告訴她，他回來了，雖然他不懂為什麼要說得這麼堅定。
短短的問與答，讓兩人心裡有著奇妙的感受，一種代表著某種意涵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過。
靜靜地，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今天沒什麼陽光，天空被一朵朵的雲給遮住了，只有些許陽光從縫隙中透出來。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天空，感覺像是心被什麼東西給掩蓋住，無法寬廣，就如同現在，雖然他出現了，她的心情平靜許多，卻還是有揮之不去的悶。
「最近過得好嗎？」他打破沉默，雖然想享受寧靜，卻更想聽到她的聲音，不然他就不會上來了，可以直接待在辦公室，那裡很安靜。
「還可以。」
「展語怎麼樣了？」他找話題。
「看得出來在假裝堅強。」說到展語，她的話多了一點。
「她會挺過去的。」
「希望真如你所說。」那她自己挺得過去嗎？看著暗戀的他要娶別的女人，雖然他消失了一個星期，但媒體還是吵得沸沸揚揚的，林家那裡也不斷放出風聲，說等他回來後兩人就要訂婚，這樣的消息，讓原本不相信的人也相信了。
「妳看起來很累。」他發現她臉上有點倦容。
「是嗎？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真的很多。展語的情傷、她自己的暗戀情事，讓她最近都睡不好，黑眼圈加深了許多。
「放輕鬆點，事情沒那麼糟糕。」他以為她說的是展語的事，所以要她放輕鬆點。
「嗯。」她知道他不會聽懂她的暗示，也不想解釋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什麼都不能說。可能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以為現在告白，會毀壞他和林芳棋之間的婚事。但現在，真的不是個好時機。那，什麼時候才是好時機呢？可能沒有了，只能悄悄把心意收起來。
「我爸爸要回國了，還有那些股東。」方曜傑突然轉移話題。
「嗯？」老董事長要回來了？為了什麼？
「親戚們硬要辦一個歡迎會。」他講得很無奈。只是回來而已，有必要去弄個什麼party嗎？
「也不錯啊。慶祝老董事長開刀順利。」她聽說老董事長在美國的治療很順利，但知道他不喜歡那種場合，因此說話來安撫他。
「嗯。」聽到這樣的話，本來因為親戚硬要他弄個宴會覺得很煩躁，聽到她這樣講，心頭頓時舒服了些，但還是很討厭親戚們這樣的行為。在美國辦不夠，連這次難得回台灣，也要這樣大肆宣揚。
「換個角度想，心情就會不一樣喔。」真是勸人容易，自己做很難。如果她也換個角度想，看到喜歡的他過得幸福，那不就好了嗎？
「謝謝妳。」對他來說，她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從認識她到現在，她每次都是在為別人著想，他納悶，她為自己想過嗎？
「不客氣。」
「有件事情想麻煩妳。」想不到合適的人選，決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