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紫葵
就是這樣芝麻綠豆大的事,讓林芳棋對她懷恨在心,這讓慕容瑩心很不解,不過就是件小事而已;但從那次之後,林芳棋就處處和她作對,不論在何種場合看到她,都一定會給她臉色看。
「無聊嗎?」方曜傑終於拜見完商界大老,走回來時就看到慕容瑩心拿著酒杯低頭沉思的樣子。
「你回來了。」看見他,她的心情好點了,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剛剛不開心的事,因為今天她是陪他來的,是幫他的忙,她應該要開心,不可以把剛剛的壞情緒帶給他。
「嗯。」
「很累吧?」她問。
「這好。妳應該跟我一起去的。」他喜歡她的善解人意。
「為什麼?」她也覺得當時應該跟去的,也就不會被說得那麼難聽了。
「幫我分憂解勞啊。」他開玩笑說。
「我看總裁您挺厲害的,一個人就可以應付很多事情,不需要用到我的。」最近的她,漸漸擺脫一板一眼的樣子,和他相處也不像以前那麼拘謹,只是還是會緊張。沒辦法,有誰面對喜歡的人時,不會緊張呢?
「好說好說。」他喜歡兩人能互開玩笑,喜歡她的進步,完全不把他當總裁看,他不喜歡她對他隔出距離。
「方總裁,原來您在這。」林芳棋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方曜傑,結果發現他竟然和慕容瑩心聊得那麼開心。
「有什麼事嗎?」他挺欣賞林芳棋的落落大方。
「家父要我好好招待你。」
慕容瑩心聽到林芳棋這樣說,微微皺起眉,不禁問自己,這女人和剛剛罵她的女人,真的是同一個嗎?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方曜傑微笑。
可惡!他怎麼可以對她露出微笑呢?慕容瑩心想。
「你這樣說,我可沒法交代了。還是讓我帶你四處走走逛逛吧。」林芳棋說完,便主動挽住方曜傑的手臂。
「好吧,那就麻煩妳了。」方曜傑推拒不了,而林芳棋也符合他家挑媳婦的標準——家世好,也就不再拒絕了。
慕容瑩心聽到方曜傑答應,有點傻住了。她以為他會拒絕的,難道他真的對林芳棋有意思嗎?這樣的認知,讓她很難受,她的愛情都還沒有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
林芳棋不忘丟給慕容瑩心一個勝利的眼神,很驕傲的挽著方曜傑離開;而方曜傑也只是看了慕容瑩心一眼,就跟著走了。她再度一個人。
整場宴會下來,慕容瑩心都是一個人;她站在角落,喝著她愛喝的雞尾酒,卻是怎麼喝都不覺得好喝,眼光更是隨著方曜傑轉;她看見他們聊得很開心,林芳棋不時靠在方曜傑身上,兩人好親密。他壓根忘記了,忘了她才是他的女伴……
方曜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以前他從來不會把帶來的女伴丟在一旁的,但這次他卻徹底把慕容瑩心丟在一邊,完全不理會她。其實他知道自己也帶著一點故意、不想面對某種事實的感覺在做這件事,因為之前對慕容瑩心的感覺太不一樣了,讓他很害怕。不是沒想過,或許可以和瑩心更進一步發展,但無奈,現實不允許,因為當初母親已經說過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孩;而孝順如他,不會不聽母親的話。
而他也害怕那種陌生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不敢去碰觸,他怕會破壞現有的一切、失去某些東西。沒錯,在某些方面,他確實是膽小鬼、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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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車上的兩人沒有交談過任何一句話——從上車開始到現在。
慕容瑩心一直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景物,她本來想要自己回家的,但是方曜傑堅持一定要送她回到家才行,她說不過他,只好依他。
「到了。」方曜傑開口。
「嗯,謝謝。」打開安全帶,她準備下車。
「那個……」他欲言又止。
「什麼?」她看著他,期待他說些什麼,例如「今天晚上很不好意思丟下妳」之類的。
「沒什麼。今天謝謝妳。」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且身為男人,有著男人的驕傲;更何況他說了,不就代表他真的很在乎她?不,他不在乎慕容瑩心,他的對象應該是林芳棋才對。
「沒什麼,不用客氣。再見。」她失望。不過想想也對,她並不是他的誰,憑什麼以為他會說出那些話呢。罷了。
「再見。」方曜傑就這樣看著慕容瑩心離開,什麼也沒說。
他覺得慕容瑩心應該要不開心、要生氣,畢竟有哪個女人被這樣對待,會不生氣?但是他卻看不出來慕容瑩心有一絲生氣的樣子,連他回去找她要離開了,她還是微笑著,沒有半點不悅。他有點氣餒,但隨即告訴自己,反正她只是朋友而已,朋友就應該互相體諒才對,也就不再多想,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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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慕容瑩心流下了一滴眼淚。她難過,是因為在還沒開始為自己的愛情努力前,就失敗了。她沒有看錯方曜傑眼裡對林芳棋的讚賞;她知道他覺得林芳棋很好,但……她不想在背後說人壞話,那不是她的作風,她也不要因這樣得來的關心和注意。
她坐到床上,盯著牆壁看,腦袋空空的。
手邊,她摸到了一本雜誌。
這大概是莫晴的吧。
她心想。心煩意亂的她,隨手拿起來翻了翻。
那是一本女性雜誌,裡面什麼內容都有,只要是有關女人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限制,她翻著翻著。看到一段話:女孩,去告白吧!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暗戀,要試過再說,失敗了也沒什麼,至少不會留有遺憾。By夢。
她反覆咀嚼這段話。她想,是啊,我都還沒有努力過,怎麼知道一定會失敗呢?而且她認識他比較久,雖然知道愛情不會因認識時間長短而有所增減,只是,總有一些優勢吧!她每天都會在公司看到他,可以常常見面,她相信,一定可以讓他對她日久生情的。
被這段話鼓舞的她,決定要努力試試看,她相信她一定可以為自己爭取到幸福的。
而且她也確定了,就是他,她就是喜歡方曜傑;可能喜歡來得突然,但情感沒有一點虛假。是的,她就是死心眼。在認定一個人之後,她不會輕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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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日,太陽高高掛,但氣溫卻涼爽宜人;窗外的樹葉隨著風擺動,風鈴隨著風兒起舞,發出清脆的響音。雖是在都市叢林裡,這裡卻有種寧靜的恬適,難怪這裡的房價會那麼高,裡面住的當然也不是一般的市民小井了。
慕容瑩心依舊坐在窗前。她最愛望著天空胡思亂想,用以紓解自己工作上的壓力。正因為這樣,她為自己設計了一個可以窩在窗前看風景的窗台,買了一個靠背的軟墊,讓她可以坐看天空。這裡剛好位在巷弄裡,她之所以大手筆的租下這個房子,就是想為自己營造一個舒適的家,而莫晴成了她的室友。
「天氣好好。」慕容瑩心發出微笑。
「既然天氣那麼好,不出去走走,好像太對不起自己了。」她對著窗戶的倒影說話。這自言自語的習慣是從國中時開始的。
說完,她快速的打理好自己——微緊身的上衣,搭上有一點寬的長褲,長髮隨意紮起,留下些沒抓到的頭髮;有些凌亂的髮型,但看起來卻有種自然美。拎著她最愛的牛仔包包,踩著低跟鞋,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上了妝,是不是把自己弄得美美的,就這樣出門去了,這就是慕容瑩心平常的樣子,卸下上班時刻意營造的精明感覺,她就像個大學生一樣,年輕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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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閒來無事,慕容瑩心最喜歡到書局逛逛。她很愛看書,而且什麼書都看,雖然說天氣很好,應該到外頭走走,但她還是走進了書店。
晃著晃著,她看見了一本書,叫做「喜歡你的一百個理由」。她被這本書深深吸引,拿起來翻閱。這本書裡面有一百個問答題,都是在問女孩喜歡男孩的什麼地方,是一本貨真價實的「告白書」。
好特別的一本書。她在心裡想著。
當下,她決定買下這本書。她不敢當面對方曜傑說:「我喜歡你。」但她可以藉由這本書來傳達自己的情感,也可以藉由這一百個問題,讓自己更明確的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他。
帶著一絲羞怯的表情,慕容瑩心拿著「喜歡你的一百個理由」去結帳。害羞,是因為她擔心店員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算了,不管了,她一定要買下這本書,她想要用文字來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