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湛露
露言露語之二十五湛露
上次說到:湛露和朋友們去看「醜女大翻身」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尤其是漢娜在自己身上做出那麼多痛苦的犧牲,使某露實在是佩服之至。結果沒想到時隔不久,就有一位朋友步漢娜之後塵,決定去做整型手術。
這位朋友做的是眼睛整型手術。其實從小到大,某露的老媽都愛感歎地看著某露說:「你的眼睛很長,應該做成雙眼皮,一定會很好看,鼻樑再墊高一些,就更好了。」
某露的老媽是挺鼻子,雙眼皮,大眼睛,一定很遺憾某露的外貌沒有遺傳到她。尤其是露媽每次到公司來找我,或者見到我的朋友時,無論是同事還是朋友,都會說:「湛露啊,你媽媽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你為什麼不像她呢?」聽得湛露好慚愧。
但是抱歉,老媽,我就是不像你,而且也實在沒有那個勇氣為了像你而在自己臉上動刀。
朋友去做手術,我們幾位好友決定陪她一起去。手術的時間不長,只有兩個小時,但是某露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女人為了自己的美貌,為什麼肯做這樣的犧牲?
當朋友流著眼淚(手術後的暫時表現),講述著手術台上因為麻藥提早消失而導致的疼痛時,湛露的心彷彿被那支手術刀輕輕劃開。
天啊,要我忍受這樣的痛苦,某露真的沒有把握和自信,更沒有這份勇氣和毅力。
所以,我還是加倍地「修理」我的男女主角吧,把他們描寫成俊男美女也好,醜男怪女也罷,都由得我像捏泥巴一樣隨意地捏圓捏扁,他們在故事中顛來倒去地痛苦,我在這邊寫得昏天暗地的痛快。既滿足了我的操控之欲,又可以不時地想像自己是美麗的女主角,獲得圓滿的愛情。
這是電影中漢娜一直渴望得到的完美生活,也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夢想。
加油,繼續作夢吧!
P.S.:這本書是我最近難得蹂躪男女主角蹂躪到很慘的一本,看之前請拿好手帕,做好心理準備哦!
楔子
瀰漫的風煙,高聳的城牆,嚴陣以待的十數萬兵馬早已將城牆四周團團圍住。
這是圍城的第三天,期限迫在眉睫,大戰一觸即發。
在城頭堅守的士兵,手腳都是汗,怯懦地倚靠在牆垛上,絕望地等待著死期。
忽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眾人回過頭,驚住──
她,一身鮮紅的嫁衣,長髮飛舞,緩步行來,凝目細看竟是赤足,雪白的小腳和雪白的臉色一樣,只有那雙泓潭般的黑眸在風煙之下依舊波瀾不興,如死水一般靜寂。
眾人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讓她站在城牆之上。
臨風而立的她彷彿隨時都可以化風而去,在她的身後很遠的地方,有人呼喊著什麼,瘋了似的奔過來。
她渾然不覺,只是怔怔地看著城下──在那裡,有他。
他最不愛黑色,如今卻穿著玄黑色的戰甲,他向來羸弱的身體是如何撐起那沉重的鐵衣?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劍,而左臂……左臂的袖管依舊空空蕩蕩,在風中飄逸,無憑無依。
心,驟然一痛,她閉上眼,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因為每一次的對視都會讓她的心神蕩漾,魂牽夢縈。
十年了,相守十年,卻不知最終會這樣相對。
她欠他良多,不只是那一臂,還有這一生。
該還了、該還了,今日一併都還了吧。
冰涼的足底幾乎已被城牆冰冷的石磚凍得麻木,好在她還可以向前多走一步。
這一步之後,萬事會如她的名字一般──漠然成塵……
第一章
嚴冬的天雀皇都總好像冷得可以將天地都凍結在一起。
街道上早已被冰雪覆蓋了好幾層,而出門行走的人這幾天明顯少了許多,家家開門的早市甚至推遲了開業的時辰。
好冷,冷得人不想動。
當朝陽的艷輝剛剛從天際升起的時候,有輛不同尋常的馬車慢悠悠地從遠處駛來。
這馬車用雪白的錦緞和最堅韌的龍骨木做成,車簾上、窗框上還用白色的狐裘裝飾保暖。
車伕穿著深藍色錦袍,若不是因為現在小街上的人很少,只怕會立刻引起圍觀和猜測。
就算是京城的首富家都不曾有這樣豪華的馬車和這樣講究的車伕,來人是誰?
但是,這馬車並不是到任何的官宦富豪之家,相反,它駛進了皇都中最隱密的百花街,這裡是青樓楚館所在,是醉生夢死的銷金窟。
馬車並沒有停留在哪一家青樓的正門,它慢悠悠地轉到了臥雲閣的後門處,車伕下了車,在門板上輕輕拍了四下。
像是早已等候許久,小門立刻開了,有一個濃妝艷抹的鴇兒堆起笑容道:「福公子來了麼?快請進!」
她樂顛顛地要過來攙扶,卻被車伕用手臂一擋,「不必。」
車伕親自掀開車簾,從裡面走出的那位華服公子立刻讓鴇兒的眼睛看得直了,縱然她見多識廣,然而窮她一輩子閱人無數的經驗也沒有見過這樣俊美又風流別緻的人兒。
瞧瞧光這位公子身上那件純色的白狐雪裘就不知價值幾萬金,同色同款的厚重的圍脖和帽子雖然將他的俊臉遮去一部分,但他慵懶優雅的姿態,以及微微露出袖口、修剪得十分乾淨的手指都讓人不禁屏息凝神,充滿敬意。
福公子扶著車伕的手臂走下馬車,沒有瞥這鴇兒一眼,問道:「準備好了嗎?」
「是、是,早先接到黃老闆的消息後,小的就已經準備好了,公子裡面請。」
鴇兒跑在前面,引領著福公子走進後院的內堂。
在那裡,有一排年紀大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正靜靜地站著,她們的容顏都很姣好,看得出以後必然是美人胚子,但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前途如何,一個個又都愁容滿面。
鴇兒先進來,低聲喝道:「你們要是不想留在這裡接客,就不要哭喪著一張臉,有位有錢的公子可能要贖你們走,想不想走就看你們自己了!」
女孩子們立刻振奮精神,懷揣著一絲希望向門口看去。
福公子輕輕地走了進來,他的足音與他的人一樣慵懶,帶著無法言傳的風韻,讓人只是傾聽都覺得心醉。
女孩子們看到是這樣的公子,本來只有三分的希望立刻陡增到十分,全都站直了身體,抬起了頭。
福公子的眼波從她們臉上一掃而過,點點頭,「貨色不錯。」
他走到第一個女孩子面前,「把你的手伸出來。」
她有點羞怯地伸出一雙手,因為天冷,手指凍成了紅腫的蘿蔔。
他微蹙著眉,「難道你不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嗎?如果沒有一雙美麗的手,如何能吸引得住男人的目光?」
她委屈地低聲說:「我、我剛剛在廚房洗完碗……」
「芽兒,閉嘴!公子沒有讓你說話不准你開口!」鴇兒厲聲喝道。
「該閉嘴的是你。」福公子淡淡地丟給鴇兒一句,「讓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去做粗活,你不覺得罪過嗎?」
鴇兒愣住,「可是公子……」
「她,我買下了。」他伸出修長整潔的手,在第一個女孩子的身前點了點。
他身後的車伕立刻拿出一張銀票丟給鴇兒。
銀票上的面額讓鴇兒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是、是,公子慢看。」
福公子走到第二個女孩子面前,「面如滿月?嗯,很有福相,也許老五會喜歡。會唱歌嗎?」
這個圓臉的女孩子看到第一個女孩子被買下,急於讓自己也能立刻飛出牢籠,拚命點頭,「我會!我已經學會了全本的《西江月》,我還會《望花詞》。」
「不必學得那麼雅致。」他勾起唇角的弧度,「只要會唱《滿江紅》那一首曲子就行了,老五隻喜歡那個調調。」
她怔住,公子的意思是說……
「她,我也買下了。」同樣的簡潔,車伕又丟了一張銀票給鴇兒。
就這樣,一連挑選了七八個女孩子,但是福公子的眉頭卻越來越緊蹙,「只有這些女孩子嗎?」
「最近只有她們是最出色的。」
「就沒有稍微剛強一點的?」
他的條件讓鴇兒愣住,不住陪笑道:「公子真會開玩笑,我們這裡是取悅男人的地方,溫柔體貼是第一要求,哪裡敢有什麼剛強的?」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個含糊的大喊,鴇兒皺眉低聲道:「這死丫頭!」
「樓上是誰?」福公子抬起頭看著樓板。
「是前一陣我買來的丫頭,這丫頭……真是個賠錢貨,公子不會感興趣的,不過說來她倒是剛強……不成不成,她有病。」
「什麼病?」
「瘋病,她……是個狼女。」
「狼女?」詫異浮現在唇眼,「怎麼說?」
「賣我這丫頭的人販子說這丫頭是他侄女,其實,根本是他在山裡撿來的,這丫頭從小跟著狼崽子漫山遍野地跑,等於是狼養大的。她只有一個叔叔,但她叔叔是個肺癆,養不活她就把她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見她長得不錯就把她賣給我,我本想讓她將來成為一棵搖錢樹,可是這丫頭不僅不聽話,每月還會抽瘋犯病,養她一個比養十個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