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修羅(下)

第16頁 文 / 金綾(洛煒)

    司徒寧靜聽到這裡,心口一顫,這故事好像是……

    「他們雖然相愛,但她卻是皇帝最美麗的女兒,即使再怎麼不情願,但為了自己的國家,身為公主的她還是加入了和親隊伍。男子雖然心痛不已,但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留在自己的國家暗自神傷。」

    男子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扭曲而恐怖。

    「你以為故事到了這裡就結束了嗎?不!並沒有!有著驚人美貌的公主確實嫁給了敵國的皇帝,但是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她的強顏歡笑、鬱鬱寡歡最終惹惱了皇帝,當滿心妒忌的皇帝得知公主在故鄉,原本有一個戀人的時候,他簡直都快瘋了!所以,他秘密派出暗殺者,要他們一定要將那個男人的人頭給帶回去!」

    「啊!」司徒寧靜聽到這裡忍不住驚呼一聲,被故事的發展嚇了一大跳。

    「隸屬於皇帝的暗殺者很快來到男子的住處,只是他們不知道那個男人還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十分相像的兄弟,只是急著執行任務回去邀功,手起刀落,他們成功割下男子的人頭,興高采烈地回去向皇帝交差了。」男子說到這裡,語氣充滿了痛苦。「當男子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自己兄弟的無頭屍首,你能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他做錯了什麼?他的兄弟又做錯了什麼?他和心愛的公主從小就相愛啊!是那個皇帝奪人所愛,奪走了他的妻子卻還不知滿足,還想要殺他滅口?男子抱著自己兄弟的屍體痛哭失聲,並且在他面前發誓,自己一定會報仇,一定會讓皇帝嘗到百倍的痛苦!」

    「銀鏡公主……你認為他應不應該報仇呢?」男子輕喚著司徒寧靜,讓後者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你故事中的公主是我的母后?」司徒寧靜恍然大悟。「所以,是你將我囚禁在這裡,父皇根本不知道我在這裡?」

    「你雖然單純,但是並不笨嘛!」男子冷笑著繼續。「我變賣了所有家產、隱姓埋名,開始我的復仇大業,秘密成立了一個專門培育殺手的組織,努力闖出名號。果然,你的父皇就上鉤了,你可知道他是我們組織裡的大金主呢!」

    「不可能!」司徒寧靜猛搖頭。父皇已是一國之君,手下握有的能手這麼多,不可能還需要什麼殺手!

    「不可能?」男子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放聲大笑。F你以為當年的太子保傅任無痕是怎麼死的?為你下鎖心咒的蕭妃又是怎麼死的?」

    「我不相信你!」司徒寧靜臉色慘白不停地搖頭。他一定在胡說,如果任無痕死了,那麼出現在宮裡的任無痕又是誰?

    「他付了大筆黃金,要我們取任無痕的性命,因為他無法忍受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和其他男人太親近;他想殺蕭妃,因為他無法忍受蕭妃的貪得無厭,想要利用鎖心咒這個秘密登上皇后的位置。」

    「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不可能用自己的手做這些骯髒事,你說,世界上有什麼比付錢就能除掉一條命更簡單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司徒寧靜,語帶不層地逐一揭穿他曾經接受過來自皇帝的委託工作。「你那個表面上慈祥和善的父皇,其實只是一個卑鄙、自私、噁心地愛戀著自己親生女兒,卻又懦弱的什麼都不敢做的廢物!」

    「住口!你不要再說了!」司徒寧靜雙手搗住耳朵,不想再聽到這些可怕、殘忍的事情。

    「或許是蕭妃的鎖心咒發生了功效,你的父皇認為自己就可以守護你了,所以他不再支付黃金,不再需要組織的人入駐皇宮保護你。」男子不管司徒寧靜是不是聽得見,繼續得意洋洋地說著。「他不需要我了,但皇宮裡多的是需要我的人,畢竟皇宮裡有太多人覬覦皇帝的權位,太多人覬覦你的美麗和性命……」

    「什麼意思?」司徒寧靜聽出他話語中的不懷好意,不解地問。

    「一個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太多。」男子冷笑幾聲,接著他從腰間取出一瓶藥,輕輕一彈、將瓷瓶彈到司徒寧靜的身邊道:「這是上好的金創藥,你若是不想讓這個叛徒這麼早死,就讓他擦上吧!」

    「這真的是金創藥?你為什麼這麼好心?」司徒寧靜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個小瓷瓶。

    「天真的公主,你怎麼會以為死亡是一種懲罰呢?」男子不禁失笑。

    他目光冰冷地看著司徒寧靜,痛恨她明明長得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模一樣,體內卻流有那個男人的血。

    「就像你的父皇,我恨他,所以我隱姓埋名、花時間接近他的兒子,說服他、設計他,讓皇帝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逼到發瘋。不但如此,他將永遠找不到自己最心愛的人,永遠都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是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人世間,又或者是被人惡意的凌虐,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男子輕輕地笑了。「這種讓人發瘋的絕望,不是挺有趣的嗎?」

    「你這個瘋子!」司徒寧靜再也忍不住地罵出口。

    「或許,但你別忘了,你現在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這個瘋子手上喔!你就和背叛我的人,慢慢享受這份絕望吧!」男子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直等到男子離開後,司徒寧靜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還因為他邪惡的話微微顫抖著,生平第一次,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司徒寧靜害怕、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將手上的瓷瓶握緊,這才想起身旁還有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她連忙將瓷瓶打開,然後伸手探向昏迷不醒的男子,每摸到潮濕滲血的地方,她就將瓷瓶裡的藥抹一些上去。

    忙了好一會,瓷瓶裡的藥也幾乎全用完了,司徒寧靜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瓷瓶裡的藥有沒有效,至少,她已經盡力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天乞求,不要輕易奪走這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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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參見五皇子。」一認出來者的身份,內侍官連忙屈身行禮。

    「參見五皇子。」乍見司徒煌,司徒炘的內心充滿憤怒,但他依然屈身,盡責地扮演內侍官的角色。

    司徒煌眼珠子一轉,視線停在皇帝緊緊扣住內侍官的手的畫面上,眉頭有些好奇地蹙起,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回事?已經服侍聖上用膳了嗎?」

    「是。」內侍官連忙點頭,緊張得不得了。

    皇上發病後,五皇子儼然成了皇帝的代言人,身份高高在上的他,從來不曾主動對內侍官說話,如今突然開口,怎不讓他緊張得大冒冷汗?

    「是嗎?今天御膳房為聖上準備了什麼?」司徒煌似笑非笑地問:「看來聖上吃了以後很開心,連人都認得了呢!」

    「這……」

    「所有的食材不都是按照五皇子的吩咐?為了不影響藥材的效用,全部都是些清淡、沒有滋味的菜色。」司徒炘突然嗆著開口。

    司徒炘略帶諷刺的回答讓一旁的內侍官嚇得渾身發抖,更讓司徒煌多看了他兩眼。

    嘿嘿……想不到宮裡居然還存在著這般有骨氣的小太監。

    「你這個小太監有點意思,叫什麼名字?」司徒煌問道。

    「回五皇子,他叫小章子,只為聖上送過幾次膳食,所以不太懂規矩!五皇子別和他一般見識!」內侍官急忙緩和氣氛,要是惹惱了五皇子,只怕連他也得遭殃了!

    「要你多嘴!」五皇子不耐煩地踹了內侍官一腳,注意力再次轉回司徒炘的身上,語氣飽含惡意地問:「我瞧聖上很滿意這菜色啊!所以緊緊抓著你這小太監不放,嗯?」

    司徒煌雖然臉上含笑,但看向司徒炘的雙眼已經露出懷疑。

    司徒炘此刻不禁慶幸修羅這張完美的人皮面具,雖然自己的行為讓司徒煌起疑心,卻沒能猜出他是易容假冒的,如此逼問,極有可能是懷疑皇帝恢復了意識,想藉由他對外通風報信吧!

    「聖上對奴才恩重如山,奴才不忍心聖上一直抓著奴才追問銀鏡公主的下落,所以隨口應了句:公主現在很好!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聖上才會抓著奴才的手不放。」司徒炘不想在此時引起紛爭,編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原因。

    「喔!原來是因為銀鏡公主?」司徒煌喔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踱到皇帝身邊,刻意彎下身在皇帝的耳邊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少在這裡裝瘋賣傻,我不是說過了,想見銀鏡公主,就拿廢太子的詔書來換,除此之外絕無可能,嘿嘿……你抓住一個小小的內侍宮有什麼用?他又能給你什麼保障?」

    司徒煌無禮又輕蔑的話語,聽得司徒炘怒火中燒,正想發作,卻發現司徒煌一雙眼正觀察著自己,他心中一驚,立刻想到司徒煌是故意說這些話,想看他會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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