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宋雨桐
這個女人是在挑戰男人對自己身體本能的控制力嗎?
穿成這般性感的坐在他身邊就已經夠惹眼了,竟然還一路不住地扭動身體,拿她那雙漂亮的眼一直盯著他瞧,到最後乾脆整個人直接貼過來?
「我才想問你,你究竟在幹什麼呢?」
「聽不懂。」
「我要知道你非得把我留在身邊半年的原因。」她直截了當地問,卻意外的見到他一臉的彆扭。
打死……他都不會告訴她的。
那個陶冬悅竟然說,他之所以會一直記住這張臉是因為他愛上她了?
嘖,見鬼了,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愛上一個女人?如果他真的愛她,他早該在兩年前就派人將地球翻過來找一遍才對啊,哪會等到現在?
所以,陶冬悅的話是屁話!一定是屁話!
他絕對絕對不會把他的話當真的!他會每天早上都把別的女人的臉看成是她,絕對是因為某種特別的原因……他一定要把它找出來,也一定會把它找出來,等著瞧好了。
麥格夫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把手邊的文件推到旁邊的座位,長手一勾將她擁進懷裡,低頭就要吻她——
唇,卻被一隻柔嫩的小手給封住了。
她迎視著他那迷死人又性感得不得了的雙眼,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大得十分擾人。
「你想幹什麼?」華棠被他的舉動嚇傻了。
「妳確定嗎?親愛的?」他看得出來她在這方面很生澀卻又非常具有潛力,是那個叫阿克的不懂得如何讓女人快樂?還是她根本就還沒有跟那個她口中的男朋友阿克上過床呢?
她享受得很痛苦,他明白。
他可以馬上解脫她的痛苦,讓她到達天堂的頂端,只要她願意。
銀白色的禮服上半身早已落至腰間,此刻,她的上半身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眼前,她眼神迷離又無助的望著他,這對她而言極為陌生的情慾,折磨得她看起來更加生澀動人。
「不要……」她嬌喘,全身因為慾望而發疼發熱。
她必須理智一點,他說他不會逼迫她陪他上床的,她絕不可以自己花癡的去投懷送抱,絕對不可以!
「真不要嗎?」大掌輕柔的捏著她未受傷的那一邊乳房,麥格夫的唇邊逸出一抹勾引的笑。
「對。」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卻不想因此臣服。
「為妳真正的男人守身嗎?」話問得極輕極淡,卻只有他自己明白心裡頭竟因為這樣的認知而感到非常不舒服。
嗄?華棠被問得滿腦子漿糊,
她真正的男人?誰?
麥格夫失笑,提醒了她一句:「阿克,我說的是妳的男朋友,妳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他了吧?」一臉迷惑。
經他一提,華棠這才恍然想起她把阿克拿來當擋箭牌一事——
「當然,我怎麼可能忘了他?」
但她卻輕易的就把他給忘了……麥格夫挑挑眉,他相信她不是真忘了,而是故意忘了。那天,她不是說他是她生命中的衰神嗎?如果沒有遇見他,她的日子將會是多麼多麼的美麗。
沈了眼,麥格夫不太想想起那天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每一句都嚴重的刺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還沒抱過妳,對嗎?」
嘎?她被他這樣挑明的問法給嚇了一跳。
她剛剛的表現真有這麼笨拙嗎?笨拙到讓他感覺到她是第一次?不,她想她還不至於這麼差勁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年頭男女生交往還有不上床的嗎?」她如果說沒有,不就沒戲唱了?「不過,他跟你不一樣,我跟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不是像你這樣今天抱一個、明天抱另一個……」
「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麥格夫笑了,倏地把她壓在後座的椅子上。「妳忘了妳已婚?我才是妳的丈夫。」
又來了……
華棠咬牙,不,是很想咬他,咬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
「半年以後就不是了!」是她笨是她瞎是她白癡,才會去救這個壞男人!惹得自己一身腥!
「半年……還好久啊,對吧?」他曖昧地湊上唇,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你說過不會逼我跟你上床的!」
「我當然不會,我保證不會,我麥格夫要什麼女人沒有?除非妳願意,除非妳求我,不然,我絕對絕對不會跟妳做那件事的……親愛的老婆,我這麼說,妳安心點了嗎?」
她安心了嗎?
華棠靜靜的一個人坐在晚宴的角落裡,鋪著白色桌巾的小圓桌上是她親自挑選的一堆蛋糕和點心,外加她覺得很好喝的一種調酒,顏色淡藍晶透,像海一樣的美麗。
這是一場非常華麗盛大的週年慶祝酒會,也是她第一次踏進澳門近來最著名風光的沃爾賭場飯店。挑高二十米的大廳,天花板上是古希臘羅馬時代的彩色玻璃天窗,腳下踩的地板是從國外進口最上等的白色大理石,四面的采光窗嵌著七彩玻璃,就像是來到了天堂聖地。
賭場和天堂,真是個諷刺的對比,卻又極具誘惑力,在誘拐著人類貪婪之心的同時,卻又地處如天堂般美麗的地方,彷彿享受就是如此的順理成章般,放縱,成為解脫生命束縛的唯一借口。
沃爾飯店的賭場設在二、三、四樓,佔地萬坪,四樓以上是供賭客住的豪華客房,間間面海,攬盡澳門最美的星光與夜景。
舉辦慶祝酒會的大廳外頭,除了一處又一處的彩色噴泉、約莫有三層樓高的椰子樹,讓人最為震撼的絕對是那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
沃爾賭場飯店,彷彿就蓋在海洋的中央,填海造城,明明是一座孤島,卻又是夜夜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百分之百熱門的不夜城。
奢華美麗,讓眾人夢醉之所。
拉斯韋加斯的麥格賭城是蓋在沙漠中,而這澳門的沃爾飯店則是蓋在海中央,麥格夫這樣的男人,眼光奇特,見解獨到,與其說他大膽投資,還不如說他有小男孩冒險犯難的精神,偏又愛玩好勝,所以才會在世界各地都開起他的賭場來。
華棠猜著,唇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拿起叉子把盤子裡的甜點蛋糕全都吃了一小口。
那傢伙是牽著她的手被眾人像神一樣迎進門的,可之後,他忙得沒空理她,也不想理她吧?周旋在一堆女人之中,那雙兩個小時之前還緊摟在她纖腰上的大掌,此刻正流連在一個接一個的女人腰上。
氣嗎?
不,她為什麼要生氣?她只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而且,她還一點都不想當他的妻子,這裡也沒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妒嗎?
不,她為什麼要嫉妒?像麥格夫這樣有權有勢的國際賭場大亨,要不是那場意外,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既然是場意外,就不該留戀什麼。
既然是場意外,就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不會生氣的,不會嫉妒的,因為她不能愛他,也不打算要愛上他,她只想過平凡的人生,像他這樣危險的男人,風流的男人,生命常常充滿危機的男人,沒有一點是適合她的。
真要有交集……就這半年了。
她必須把持住自己,不可以在這半年之內愛上像他這樣危險的男人。
很難,她明白,但她一定要努力做到!她不想要痛苦一輩子,就只因為她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男人!絕不!
大廳的燈光突然間暗了下來,接著,絕美的舞曲與魅惑的燈光像是夜間的精靈充滿了整個大廳,華棠有些坐立不安了;雖然她躲在角落裡吃東西,可這並不代表如果在這種場合沒有男人邀她跳舞,她不會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刻意遺棄般可憐.
可,去哪找一個男人陪她跳舞?
放眼望去,成雙成對,燈光不亮,卻也可以看清楚麥格夫此刻正擁著一個膚色白皙得像是鮮奶一般的火辣美女,彼此的身體相貼著,交頭低語,親密又熱烈的舞動搖擺著。
然後,她看見他吻了那女人,深深的吻著,熱烈纏綿得像是一黏上對方的唇就再也捨不得分離似的……
心,竟會痛呵。
她的心……怎麼會痛呢?
華棠輕撫著胸口,前陣子被流彈掃過的痛感似乎又重新回來了……
「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妳陪我跳支舞嗎?」一名高大溫柔又俊美得有如法國紳士般的東方男人,突然出現在華棠面前,做出了一個邀舞的美麗姿勢。
華棠幽幽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她干記者干了三年,看過太多商界名流,只要看過、報導過、查過的應該或多或少都記得住對方的名字和來歷,雖然現在她人在澳門,不是在台灣,可眼前這男人……她真的覺得在哪裡見過。
「小姐?」優雅的手還等在那裡,男人露出一抹溫柔得有如太陽的微笑。
很難對這樣的男人說不吧?何況,她也不想在這裡一直品嚐胸口那漫天蓋地朝她襲來的疼痛。